醫師想要上前,卻被夫人推搡一下,接著被圍觀的群眾擋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人抬進煉丹師公會。
“完了……”醫師眼睛頓時失去了光亮,灰濛濛的,彷彿罩上一層布。
圍觀的人緊跟著病人,堵在煉丹師公會門口,想看煉丹師出手救人。
看著烏泱烏泱的人群,老頭鬱悶。
“這下好了,有他們堵著,丫頭也沒法報名了。”
“無礙。反正現在才上午,距離天黑還有很久,有的是時間。”白玖希現在倒是不急,反正時間來得及。
她現在更想和這個醫師聊聊。
剛才醫師手裡拿的針,正是四季琉璃針!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只是上街逛逛,跟著老頭湊個熱鬧,就能找到第三根四季琉璃針。
只要她想辦法將這根針搞到手,那就差最後一根了!
她恢復記憶的日子,指日可待!
白玖希思索著,她該怎麼跟這位醫師開口。
凡是針灸,大家都會有一套適合自己的銀針,使用多年,無比熟悉,不會輕易更換。
而且她若是直接這麼要,那麼相當於直接告訴別人,這根針對我很重要,你快點來坑我。
這件事她得從長計議。
不過暫時沒有辦法,白玖希也沒急著離開。
剛才圍觀的人,全都對著他指指點點,說他是個草菅人命,將病人當試驗品的無良醫師。
可剛才那病人的情況,透過神農瞳,她也看過了。
確實如同那個醫師所說,需要開顱手術。
而自從來到這大陸上,她瞭解到的,都是透過丹藥或者熬中藥治病,根本就沒有手術的概念。
而且根據她掌握的丹方,並沒有能夠消除腫瘤的丹藥。
所以。
開顱,是唯一能夠救那個病人,讓他痊癒的辦法。
這大大勾起了她的興趣。
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想出開顱手術,這就是開創者啊!
思維如此超前,她倒想看看技術怎麼樣,是否和他的思想一樣。
沒準還能受到什麼啟發,學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那這段時間我們去逛逛?”老頭提議,“這裡還是蠻大的,昨天只是逛了一點點。”
“你們去。”白玖希走向醫師,“玩累了就希凰境。或者來這裡找我。”
“誒?你要幹嘛啊?”老頭剛問出口。
白玖希就已經站到醫師跟前,抬手在他失神的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手裡遞上一瓶丹藥,“這是我自己煉製的丹藥,你剛才摔疼了吧。”
醫師回過神,看了眼丹藥瓶,沒有接,“我沒事,多謝關心。”
見白玖希沒有走的意思,醫師問道:“你還有事?”
“方便聊聊嗎?”
白玖希看向煉丹師公會的位置。
“關於你剛才提出的那個開顱手術。”
“開顱手術?”醫師愣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將腦袋切開治療,“你知道這個?”
“略懂一二。”白玖希謙虛的說道。
在現代,憑藉著神農瞳,她可是白一刀啊!
醫師看了眼周圍,時不時的還有人往他們這邊瞥過來,便低聲說道:“這裡人多,你跟我進來。”
說著率先抬腿,邁進醫館。
白玖希跟上後,老頭幾個也跟著進去。
原本還算寬敞的醫館,他們進去之後,頓時變的擁擠起來。
“他們是?”醫師指著老頭幾個。
“哦,他們是我的朋友,您若是擔心技術洩露,我可以讓他們先出去。”
“那倒不用。”醫師搖搖頭,“我巴不得有人能夠認可我的醫術,將這門技術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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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若是感興趣,就留下一併聽吧。”
白玖希笑了笑,在醫師的示意下,坐到椅子上。
“你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就問吧。”
醫師和她面對面坐著,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嚴肅而又認真。
“你是怎麼看出病人腦子裡長東西,需要開顱手術的?之前做過相關的手術嗎?我能參觀一下你做手術的地方嗎?”
白玖希問出一連串的問題,醫師也沒打斷她,等她說完之後,才一個個回答她的問題。
“那個暈倒的病人我認識,是附近一家賣菜的老闆。我經常會見到他,去他那裡買菜,對他的情況,以及得病之後的變化都比較瞭解,他的狀況,和我之前接觸的一名患者一樣。”
“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原因,只當是血管堵塞,開一些疏通血管的藥就好了。結果那個病人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他孑然一身,死後無人收屍,我出於內疚,就決定埋葬了他,但是我實在是想搞清楚,他到底得的是什麼病,為什麼疏通血管後,腦袋反而會變的那麼大,到底該怎麼醫治。於是我就切開了他的腦袋,檢視情況。”
“切開之後,我這才發現,他的腦袋里長了一個東西,壓迫血管,導致血液流通不暢。並非我以為的,是血管堵塞。於是這些年,我就一直研究這方面。嘗試了不同的辦法,最後只有切除這個辦法有效果。”
“而且我還發現,不光是腦袋,人身體的其他地方,也可以切除一些暫時還無法透過藥物解決的病因。不過這些都是我給動物做手術得出來的結論,大家都不相信我。”
“後來不知道怎麼了,我切開死者屍體,拿動物做實驗的事情被發現,並傳開,大家都覺得我腦子不正常。就再也沒人來找我看病了,我也被逐出煉丹師公會,不再是一名醫師。”
“後來,有個看不起病的乞丐,找到了我,我見他實在可憐,就答應幫他治療。但是……”
醫師哽咽一下。
“切開他腦袋的時候,我失誤了。大出血。最終他……”
醫師說不出的悲傷懊悔。
“這是我唯一一次在人的身上開刀,但我失敗了。自那以後,我的名聲就徹底臭了。若非早年我在煉丹師公會任醫師,攢下一筆錢,只怕這醫館,早就開不下去,我要流落街頭了。”
白玖希聽後,想著自己要不要安慰他一下,但下一秒,醫師就恢復了正常,“跑偏了,不過這也算是回答了你第二個問題,現在接著回答你第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