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沒有回答系統的問題，因為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與刀刃的入體帶來的疼痛一起襲來的是那些早就被她忘卻的記憶。
她終於是找回了在無數次輪迴中丟失掉的那些記憶。她想起來了，她就是“桑桑”，就是這個世界的原主“桑桑”，原來自始至終她們就是一個人，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相似處，所以才會在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什麼情緒操控住了，所以她才會對於盛府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原來世間種種巧合都是命中註定。
就像是唐望舒在之前對她說的那樣，她一次次生出了自主意識，一次次阻攔所謂的“天道”，尤其是在上一次的輪迴中這天道的玄機更是被她窺看了一二——
如果繼續按照劇情走下去，等待所有人的是會是死亡，等待這個世界的只會是毀滅。
與其說是她們所在的世界是什麼書中世界，不如說是她們處在那些高等文明眼中的低等文明世界中。
這個世界所遭遇的一切只是一場文明的觀察實驗，是一場高等文明對於低等文明的蓄意毀滅。
在生活在“高等文明”的大多數居民看來，低等文明被毀滅是一種必然的趨勢，那麼他們為這必然的趨勢助一把力又有什麼錯誤呢？被捨棄的文明，被淘汰的文明，就不要再浪費資源了。更何況，作為上位者的“高等文明”毀掉依附於自己的子文明這件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多麼自大的想法啊，當然她也沒有差到哪裡去罷了——
如果只要犧牲一個人就可以切斷兩個世界的關係，就可以拯救一個世界，那麼這個救世主就讓她來當吧！
＊
“你還要再堅持下去嗎，諾德？”透過虛浮在空中的VR光屏，男子看完了桑桑所有的行動，目光一直停留在少女和她身下被鮮血染紅的土地。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那名被稱作“諾德”的男子撇了撇嘴然後雙手抱胸，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這場實驗裡動了什麼手腳，你之前就一直贊同毀掉那個世界的文明，所以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是正常的吧，我可以理解。”男人冷冷的聲音傳來，如果桑桑在場的話，她應該會驚訝一下的吧，因為這跟之前詢問她多次選擇的那個聲音一模一樣。
“你什麼意思，阿莫漢斯，你是說我為了自己的私慾所以對實驗動了手腳？！”諾德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一樣音量勐地拔高。
“你自己做沒做過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如果不承認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說如果實驗員發現他的實驗體被人動了手腳，清除了記憶，你才他會不會不高興？”阿莫漢斯的聲音低而平澹，語氣出離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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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漢斯，你以一己之力反抗大家想要毀掉這個低等文明的提議也好，一次一次給那個世界機會也好，提出什麼‘只要有一個人願意犧牲自己就放過這個世界吧’這種愚善的提議也好，這些難道不足以聯邦局治你的罪嗎？不要以為只有你手裡有底牌，我也同樣有，希望你不要試圖威脅我！”諾德的聲音冷了下來，狠狠地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