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陸茴對這位挖她腎的男主印象深刻,這是她做的第一個穿書女配任務。
她與男主謝燃高中同學,在花季雨季裡對謝燃芳心暗許,默默喜歡著他。
謝燃出身豪門世家,無論是家世還是樣貌,皆是人中龍鳳。兩人初見都像青春偶像劇那麼美好,盛夏光年,陸茴在炎熱的午後,途徑學校操場後的籃球場,穿著短袖的少年在操場上傾瀉汗水,陽光下是一張矜貴偏冷的臉。
她對謝燃一見鍾情,卻不敢把這份感情說出來。
她努力想成為那個能配得上他的醜小鴨,和他考進同一所大學。大二那年,她醉酒後和他告白,意外成功確定關係。
謝燃從高中到大學,談過的女朋友不下五個,只不過每一任女友都不長久。多是受不了他在戀愛中若即若離的態度,情緒上湧怒提分手。而這個時候,謝燃總是滿不在乎,“那就分吧。”
他好像誰都不喜歡。
陸茴以為謝燃既然肯答應自己的告白,心裡多多少少是有點喜歡她的。可是她和謝燃之前那些女朋友沒什麼區別,都是他用來打發時間的消遣。
陸茴傻傻為他付出全部的感情,隨叫隨到。凌晨一點,被謝燃的電話叫到ktv,手足無措面對他那些朋友們不懷好意的打量。
“謝哥,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
“這回我們謝哥能堅持幾個月?”
“妹妹今年多大了?能喝酒嗎?會跳舞嗎?”
他們的言行舉止中對她沒幾分尊重。揶揄和調笑,像是把她當成夜場裡解悶的玩意兒。
謝燃也沒有制止這幫公子哥的行為,悠悠抽著煙,懶懶開腔,“坐過來,陪他們喝點酒。”
她乖乖坐到他身邊,神色猶豫,“我酒精過敏。”
包廂裡的人笑成一團,某位桃花眼公子哥笑眯眯地說:“妹妹,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麼老掉牙的藉口。”
“我沒有騙人,我......”接下來還沒說出來的話,被謝燃不耐煩打斷,男人似笑非笑望著她,神情稍許冰冷,“別掃興。”
她紅著眼睛,閉上嘴巴,半推半就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兩口。
那天晚上,她被灌了很多酒,和在ktv工作的陪酒女郎沒有區別。沒人真的把她當成謝燃的女朋友。酒局散場時,她的後背和大腿上發了很多紅疹。
陸茴和謝燃的戀情維持了將近小半年,雖然謝燃從來不記得她的生日,不關心她的生活,但她覺得這些都沒什麼。她妄想自己能夠捂暖謝燃的心。
時間越長,謝燃好像真的對她有些不太一樣了。
但是這種美好的假象並未停留很久,在謝燃愛了多年的白月光回國的那一天,她就成了個徹底的炮灰。
白月光是朵食人花,綿裡藏針,輕鬆置人於死地。動動手指就成功陷害陸茴和謝燃的兄弟躺在同張床上。
謝燃那天用力拽著陸茴的頭髮,用噁心的眼神看著她,“你睡誰不好,要睡我兄弟?”
謝燃根本不在乎她愛不愛他,惱羞成怒不過是因為她丟了他的面子。
陸茴眼淚pradaprada的掉,用瓊瑤劇的打開方式邊哭邊解釋:“我不知道,我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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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燃壓根不聽,“別朝著我哭,煩了,滾吧。”
後來,謝燃心尖尖上的白月光被查出腎癌,癌細胞雙邊擴散,需要匹配□□做手術。
無狗血不小說。
她這個女配盡責發揮了最後的餘熱,她的腎和白月光女主的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謝燃帶著保鏢親自登門,不容拒絕地說:“她需要你的腎。”
“那我呢?我怎麼辦呢?”她的眼淚順著下巴滑進衣領,哆哆嗦嗦的說話,渾身忍不住發抖。
男人避開她的眼眸,“你不會死。”
她控制不了哭聲,哽咽道:“可是我也會痛。那是我身體裡的一個重要器官,如果以後我也發生點什麼,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怎麼活下去?”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
男人無情吐字:“是你自己主動上手術檯,還是我把你綁上去。
這句無情的話,讓她腦袋犯暈,珍珠似的眼淚一顆顆滾落,她的眼眶裡全都是血絲,演技大賞最佳女主角都沒她演的好。
陸茴失魂落魄的點頭:“我明白了。”
她永遠都捨不得謝燃難過。
那是她深深愛過的如風般自由肆意的少年。
他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她反抗不了他的強權,所以她交出了一顆自己的腎。
謝燃術後沒來看過陸茴一眼,他只在意他的白月光能不能好好活下來。等醫生說女人脫離危險後,謝燃才想起來陸茴的存在,可那時她已經離開了醫院的休養病房。
沒過兩個月,陸茴也被查出了腎癌,而這一次,誰都無力回天。
陸茴都懶得去回想那本書裡她經歷的細節。
無腦作者傻逼文,一想起來都想嘔。不知道系統從哪裡翻出來的垃圾小說,情節發展毫無邏輯可言。
“姑娘回神了嘿,人家車尾氣都走遠了,你怎麼還盯著看?”場務話多的很。
陸茴煩躁撓了撓頭,“認錯了人。”
場務目光懷疑,“你別是動了什麼歪腦筋。”
陸茴:“?”
場務:“這個行業裡想走捷徑的小姑娘我見得多了,不都是想找個大金主一飛昇天嗎?你聽哥一句勸,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陸茴深表認同點了點頭。
場務抖著腿,繼續說:“靠男人不如靠自己打拼,而且這個總裁可不是什麼好騙的哈批,分分鐘就讓你身敗名裂,人財兩空。”
“......”陸茴認真地說了一遍:“我真的就是認錯人了而已。”
場務回了她一個“我什麼都懂”的眼神。
娛樂圈上位潛規則,大家都心照不宣。
陸茴無力解釋,越描越亂。
陸茴在回家的路上,滿腦子還是剛才自己瞥見的那半張臉。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可能就是兩個長得比較相似的人而已,另外一個世界的人難道還能蹦躂過來不成?不存在的。
謝燃臉色蒼白到達拍攝現場,導演副導演還有兩位主演都對他無比客氣。望著這張清冽精緻的臉,倒吸一口涼氣。
“謝總,感謝您百忙之中抽空來探班。”
“嗯。”謝燃掀開眼眸,淡漠的眼神四下打量,又淡淡的收了回來。他的臉色比紙張還白,滿臉病態。他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氣色也漸漸發白。
他的心口還是很痛,日復一日,痛的快要死掉了。
他找不到她,還是找不到她。
謝燃最後一次見到陸茴是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她戴著氧氣面罩,虛弱瘦小,一動不動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閉著眼睛好像再也不會醒來。
謝燃那時滿眼的血,失態對醫生發作,“救好她,你們必須救好她,不然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醫生說:“謝先生,陸小姐只剩下的一個腎,也根本匹配不到合適的腎.源,我們沒有辦法,真的沒辦法了,您還是提前做好準備吧。”
謝燃踉蹌兩步摔倒在地上,疼的爬都爬不起來。
一天之內,他替陸茴籤了三張病危通知書,簽字的時候,他手抖的像得了帕金森,根本握不住筆。
他不相信陸茴會死。直到聽見呼吸機拉平的聲音,謝燃還是不肯相信,他跪在她的病床前,像抓著救命稻草緊緊攥住她的手,“茴茴,你睜開眼看看我,和我說一句話,好不好?”
心電圖已經平了。醫生將他拽開,進行搶救。半個小時後,宣告搶救結束。
陸茴到死,都沒有再和他說上一個字。
謝燃不受控制回想到之前逼迫她捐腎的畫面,她哭著說自己也會疼,那時他無動於衷。此刻他心如刀割恨不得跟著她一起去死。
“謝總,您今天來是......?”
謝燃緩好情緒,“隨便看看。”
面對資方,導演相當諂媚,“得虧您的投資我們組才能順利開機拍到現在,您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提,我們一定改。”
謝燃毫無興趣,隨便應付了幾個字,待了不到十分鐘就離開,弄得在場人員一頭霧水。
陸茴還不知道書裡的男主已經找了過來。
她回到自家樓下,看見單元樓外停放的豪車,心裡咯噔,大事不妙,盛朝明找過來了。
陸茴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插兜的bking盛朝明撞入她的視線。
高貴又清冷,往那兒一站,就彰顯著教科書級別的距離感。
陸茴以前羨慕別人家的兄妹,饞的直流口水。她也想擁有護犢子的哥哥,一直以來,她都是盛朝明身後的尾巴,處處討好他,還有盛家的人。
現在不了。
誰愛犯賤誰去犯賤吧。
打火機猛然合上,機械摩擦碰撞聲清脆利落。
盛朝明抬眼看著她,“消失了整整一個月,陸茴,你這是故意鬧給誰看?”
盛朝明當然看得出以前陸茴在不斷向她示好,他對她嗤之以鼻,出自真心的牴觸讓他對陸茴的厭惡逐漸加深。
陸茴就是個熱衷自我感動的賤骨頭,這回也就只硬氣了一個月,他們輕輕招個手,她感念這一點好,就會回頭。
盛朝明這回是受了父親的吩咐,才勉強走這一趟。
陸茴看著他說:“我想清楚了,我姓陸不姓盛,圈子不同不必強融,我以後不會再去騷擾你們,也不會對外說出我們的關係讓你們盛家難堪。”
盛朝明冷冰冰地說:“給你臺階,你都不下是吧?”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他現在算哪根蔥?!陸茴真不想理他,“我要上樓休息了,不見。”
盛朝明掀唇冷笑,板著陰臉回到車裡,語氣差極了,“走,開快點。”
陸茴這是吃到欲擒故縱的甜頭,演戲演上癮了嗎?他從來不慣陸茴得寸進尺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