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羽聞言，抬起頭，原來是擱這兒等著呢？
也不知道傅清澤是怎麼了，最近變得極其小氣！
“和婧雅去靜吧玩了。”她實話實說。
傅清澤卻還是不願離開：“就沒有遇見什麼人？”
“遇到了譚嘯……”沈舒羽有些無語，“你想知道什麼，大可以一句問清楚,不要這樣感覺我好像騙你了似的。”
“離譚嘯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遇見他的，但是我只想說，你以後如果想跟蹤我，或者調查我，能不能弄清楚——今天是譚嘯自己跑到我面前來的，不是我去找的他。”
“難道別人自己湊到我面前，這也要怪我嗎？”沈舒羽現在只覺得傅清澤莫名其妙，於是她說著，語氣裡便滿是氣憤。
傅清澤也意識到自己是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垂下眼眸：“抱歉，是我激動了——我只是想讓你離譚嘯遠點……”
“還有，我並沒有派人跟蹤你或者調查你，是有陌生號碼把你和譚嘯在靜吧的照片發給我……現在想想，應該就是譚嘯做的。”
“那你自己知道就行，我可不屑於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沈舒羽語氣不佳，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會傅清澤。
聽到沈舒羽這麼是，傅清澤也稍微放下點心。
“別忙太晚，早點休息。”
傅清澤說完這句話，還在門口站了會兒，沒得到沈舒羽的回覆，他就自己轉身離開了。
沈舒羽餘光看見傅清澤輕輕地關上門，心裡也才終於舒服了點。
算傅清澤識相，如果他真的派人調查她的話，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不過她似乎有受虐傾向，每次寧願和傅清澤針鋒相對，冷言冷語，但就是受不了兩個人和和氣氣的說話，如果傅清澤還關心她那就更糟糕了。
她只會覺得心裡更加煩躁。
於是就因為傅清澤離開書房的時候，語氣和緩，反而弄得沈舒羽心裡毛毛躁躁，盯著面前的檔案，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
最後終於忍不住站起身，走向臥室。
推開門，便是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木質香氣。
傅清澤還靠在床頭看書，側面的燈光微弱，恰好勾勒出他的身形。
沈舒羽很快移開視線，選擇無視，隨即走到自己那一側躺下。
然後傅清澤才關燈，似乎是為了專門等她。
沈舒羽感受著身後的溫度，忍不住往床外側挪了挪，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自己身心都有種失控的感覺。
還不如離得更遠一些，反而顯得從容。
還好，躺下之後，傅清澤並沒有主動找沈舒羽說話，兩人並無其他交流，便各自睡下了。
……
程深宇也因為昨天沈舒羽約張婧雅的事情，知道了張婧雅回了雲城，於是一大清早就等在張婧雅休息的酒店樓下，說要接她回家。
張婧雅知道，不管怎樣，目前兩人還沒有離婚，對外她還是程太太，如果在外面鬧得太難堪也不好。
所以最後還是坐上了程深宇的車。
上車前，程深宇主動給張婧雅開啟車門。
張婧雅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他們剛談戀愛的時候。
以前程深宇都有自己的司機接送，自從他們倆談戀愛後，程深宇就再也不叫司機來了。
每次都自己開車來接張婧雅，說是不想讓別人打擾。
那個時候就是，每次張婧雅上車前，程深宇都會主動幫她開啟車門。
幾年以後，兩人早已物是人非，再是從前的動作，可惜和最初已經不是同樣的心境了。
張婧雅沒有說話，默默坐上車。
程深宇卻是很激動：“婧雅，你餓了沒有？”
“我們現在回家，還是你想去哪裡玩？我最近發現……”
“回家吧。”張婧雅平淡地打斷。
程深宇笑容一僵，但又連忙應下：“好，回家，我們現在就回家。”
一路上，程深宇還在努力找話題：“婧雅，你想回家看爸媽，可以告訴我，我跟你一起。”
他是說她這次不告而別離開。
張婧雅面色平靜：“不是什麼大事，你工作忙，不用麻煩。”
“怎麼會麻煩？”程深宇笑道，“那可是咱爸媽，我可以把手上的工作全推了都不是事兒。”
這下，張婧雅卻不說話了。
程深宇笑容難以為繼，因為她知道，這說明張婧雅還是沒有原諒他，甚至不願意跟他說話。
但他也是沒辦法——都怪自己做錯了事情，現在只能慢慢彌補了，怪不了別人，全是他自己造下的孽。
張婧雅真想告訴程深宇沒必要做這些，他們無論如何都是回不到最初的了，不如好聚好散——但其實這樣的話，她早已說過不止一次，程深宇就是不願聽。
她也是沒有辦法了。
但人心總是會冷的，程深宇慢慢就會放棄了。
張婧雅想著，目光悠遠地飄向窗外。
之前她急切地想要脫離這段婚姻，想要趕緊結束這段令人傷心的關係。
但自從因為沈舒羽給程深宇講了那些話，兩人的誤會徹底解釋清楚之後，她反而冷靜下來。
她突然明白，這是真正地釋然——也不過是一段普通的關係，早結束，晚結束都改變不了遲早結束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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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現在反而平靜下來。
也希望程深宇能早點明白過來。
兩人到了家，程深宇激動地拉著張婧雅回家：“最近你沒回家，還好我記得你的那些花花草草，不然差點讓它們枯死了。”
“麻煩你了。”張婧雅很是生疏地禮貌微笑著。
兩人的氣氛再次陷入冰點。
程深宇很是懊悔自己一旦做錯，好像就真的再也無法回頭了。
可眼下，他還是想試著挽回。
一轉頭，張婧雅卻已經自己走開了。
“婧雅，我們今天去看媽？”程深宇提議，經過母親的勸說，婧雅可能就回心轉意了？
張婧雅搖搖頭：“你自己去吧，我們的事……可以先不要告訴雙方老人家，免得他們擔心，等這件事徹底過去了，再慢慢給他們解釋，可能要好接受得多。”
“我們的事”——不言而喻就是離婚了，現在張婧雅張口閉口，還是離婚，她根本從沒放棄過自己的念頭。
程深宇徹底繃不住了，他忍不住紅了眼眶，走到張婧雅面前，再也撐不起笑臉：“婧雅……我們能不能不離婚……之前是我太混賬了，是我做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但是能不能不離婚……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一定會改正，我會對你更好的……”
從沒見過程深宇這麼低聲下氣的樣子，但張婧雅沒辦法——
“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真的沒有辦法再回到從前了……破鏡真的能重圓嗎？那些細碎的裂痕再難拼合，甚至成為下一次粉身碎骨的隱患。”
張婧雅儘量平靜地說出一切，希望程深宇能夠接受。
但顯然程深宇並沒有接受的意思，他固執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張婧雅沒有辦法，正準備轉身上樓，卻被程深宇一把拉住，從身後抱住：“婧雅，求你別走，我會對你好，我保證再也沒不會做錯事……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程深宇聲音嗚咽悲慟。
張婧雅也忍不住為之動容，但她在這段婚姻裡已經掙扎了一年，她早已身心疲倦，不僅如此，這一年裡，她唯一學會的，就是及時止損。
就像沈舒羽說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早該明白這一點了。
僵持下去，只會造成更深的傷害。
她想著，低下頭，用力掰開程深宇摟著她的腰的手：“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難道沒有想過嗎——”
“我們早就已經不可能了，何不就此放手，為我們彼此留下一個圓滿的結局，也算是為年少的深情畫上一個句號。”
“我不要，我不要……”程深宇猛地搖頭，“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之前是我做錯了，我一會會更加努力，我一定不會再做錯，我會好好對你……”
“我真的知道錯了！”
張婧雅轉過頭看向他，沉了一口氣：“做錯的不是你，是我們，我們都做錯了——人難免會犯錯，但事已至此，我們能做的只有面對。”
話已至此，程深宇知道張婧雅是真的下定決心了，他拉著張婧雅的手慢慢鬆口，慢慢低下頭，任由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