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帆像是從菩提老祖的過去汲取了力量，他不明白。
為什麼師祖愛慕自己的師妹，能夠勇敢的去追愛。
而自己卻要看著自己的心上人陷入危急，無法伸出援手。
“師祖，求您讓我去吧。”溫寧帆扯著菩提老祖的大腿，“師妹是我最愛的人，我是不能放手的。”
菩提老祖用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他，“你以為，我不讓你去，真的就是為了棒打鴛鴦?”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她知道了真相，還會不會跟著你走?”
溫寧帆身子一僵，說話都有些不自然，“師祖這話，我不明白。”
菩提老祖蹲下身，摸了摸他腫起的臉頰，嘖嘖兩聲，“洛玄天的死，是你幹的吧。”
“不，不是……”回答的很沒有底氣，溫寧帆躲閃著目光。
可是下顎被人困住，他只能看著菩提老祖那寒涼的目光，想要躲，卻躲不開。
“你以為你去找甦醒歌的那段時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他用力掐住手中的柔軟，“你頂替聞祭夜，讓甦醒歌誤以為吸血荊棘裡救她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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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中，洛玄天的魂魄附身在金容聲身上，你早就發現了不是嗎?可明明知道，你還是毫不留情的把人殺了不是嗎?”
溫寧帆渾身顫抖，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師祖你……”
他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明明在夢境裡，金容聲的死，是他趁著甦醒歌不在，迷惑了聞祭夜做的。
師祖怎麼會知道?
“你還太年輕，有些事情，處理的終究不夠乾淨。”菩提老祖眨了眨眼睛，“他的殘魂，在司魂手裡。”
“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你會直接將金容聲肢解，還是活生生的。”
溫寧帆握緊雙拳，滿眼憤恨。
其實他也不想將人用那麼殘忍的方式殺了的，可是想起洛玄天頂著金容聲的臉，說著甦醒歌差一點就要嫁給他。
還說甦醒歌本來就應該是他的人。
溫寧帆覺得自己內心的野獸在那一刻長大出欄，直接用最粗糙的樹枝削成尖利的形狀。
一下，兩下，先是把他的嘴劃爛，又把他的臉劃花。
聽著那慘絕人寰的叫聲，溫寧帆絲毫沒有仁慈，反而更加暴虐，將其直接翻了個身，下面架起了火堆。
活生生把人烤死，看著一個人的身體從發紅再到發青，變紫，最後成為黑色的焦炭。
溫寧帆一點也不後悔那樣做，只是恨手腳沒能再乾淨一點，讓洛玄天還有殘魂轉世投胎。
那樣的人，根本不配去提和師妹的從前。
嫁給洛玄天，溫寧帆光是想想，就氣血上湧，恨不能再把人千刀萬剮。
“師祖說這些，是想要做什麼?”
“說你傻，你是真的傻。甦醒歌是我的徒弟，我難道會坐視不理嗎？”菩提老祖道。
“不過聞祭夜和甦醒歌，勢必只能留一個。如果讓大家知道洛玄天是你殺的，到時候靈虛宗就後繼無人了。”
溫寧帆明白了他的意思，“師祖的意思是，我去坐實聞祭夜殘害玄武宗宗主的罪名，然後把師妹帶回來?”
菩提老祖點點頭，“你還不至於太蠢。另外，聞祭夜必須死，他的心臟，你必須帶回來。”
菩提老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看著遠處的後山都囔著:天道輪迴，這樣做，會遭天譴嗎……
徐臨淵看著坐在河邊發呆的人，懶散的躺在一塊打石頭上，一條腿平放，一條腿立起，晃來晃去。
“喂，不是傻了吧?我可沒興趣和一個傻子玩。”
甦醒歌懶得理他，看著水面上自己清澈的倒影出神，這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甚至沒有緩衝的時間。
師兄殺了洛玄天，還是在自己的夢境裡，明明知道了他的身份，卻還是動手了。
路岸當時企圖玷汙自己，是聞祭夜來救了她……所以後來才會被夢魔發現月圓之夜他會恢復正常的秘密。
最終徹底成為夢魔的棋子。
甦醒歌有些痛苦的抱著頭，“啊啊啊，好煩。”
“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徐臨淵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蹲在甦醒歌的旁邊。
“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
突然，甦醒歌被拉進一個懷抱裡，徐臨淵就這樣摟著她，難得的沒有說話。
“不如跟我走吧，去隱匿山林間，這些紛紛擾擾就都沒有了。”
“不行。”
甦醒歌想也沒想就回絕了他，且不說徐臨淵讓自己知道這一切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光是憑著責任感，她也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徐臨淵有些可惜鬆開了手，“看來美人計對你也不管用啊。”
甦醒歌哼了一聲，“你把我帶過來，讓我聽見這些，目的是什麼？”
徐臨淵搖著紙扇，“看熱鬧啊。司魂那人無趣得很，每天就知道守著鬼魂之森。”
“難得碰到你這麼一個有故事的。我就喜歡攪混水，場面越亂才越好呢。”
甦醒歌盯著他許久，試圖從他放蕩不羈的姿態裡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是徐臨淵卻猝然湊近。
漂亮的桃花眼裝著能化開千年雪山的深情，他不自覺的舔舔唇，“怎麼，愛上我了?”
“小爺我玉樹臨風，你喜歡上也不足為奇。”
“懶得理你。”甦醒歌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傻了，這樣一個玩世不恭的人也會對人有感情?
拍了拍手掌，扭頭就要走，甦醒歌聽見後面的人大喊。
“你要回去?”
“對，有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了斷。”
無論是菩提老祖、師兄、夢魔還是自己，都早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徐臨淵的呼喚在後面斷斷續續的傳來。
“你確定不考慮我的提議?就像現在這樣裝傻不好嗎？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我寧願清清楚楚的去死，也不要湖湖塗塗的活著。”
甦醒歌目光堅毅，朝著遠方走去。
她有預感，自己似乎離這本書的真實面目越來越近。
哪怕會遍體鱗傷，她也不想回頭了。
徐臨淵訥訥道:那我也，幫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