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歌沒說話,只是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蛋,還挺嫩的。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挺幽默的。”
烈熾盛皺眉:“我沒在,開玩笑。”她以為自己在說笑話嗎?
甦醒歌懶散的往後靠了靠,也不管背後是放了多久的骨頭渣滓,“你現在自己都難保了,我跟著你做什麼。”
烈熾盛沒說話,只是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到保持清醒。
是啊,現在的他尚且還被烈焰控制,又談什麼讓甦醒歌跟著自己,跟著他去送死嗎?
烈焰……想到他臨扔下自己之前那冷漠的眼神和冰冷的話語,烈熾盛只覺得心頭火氣。
第一次,他有了那樣強烈的殺意,對自己的親生父親。
甦醒歌有些困了,瞧著烈熾盛故作深沉,偏偏盯著一張包子臉氣鼓鼓的打坐模樣,又覺得好笑。
“如果你不是頂著這樣一張小屁孩的臉,或許我還真的會跟著你走。”
“不過,你會罩著我嗎?”
烈熾盛睜開眼睛,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會。”我會保護你,我會努力給你最好的。
現在的他還太弱小,有給人承諾的勇氣,卻沒有保護人的實力。
那樣迅速傳入耳畔的話語讓甦醒歌有些吃驚,又感受到那灼熱的視線,心臟一陣狂跳。
見鬼,難道她還被一個小屁孩給撩了?
真是好笑,揉了揉眼睛,甦醒歌雙手撐在後背處,揚起脖子,盯著頭頂的星空,喃喃自語。
“能回去嗎?”
“回到哪裡去呢?”
越是在這裡呆的越久,甦醒歌就覺得自己關於現實世界的記憶就越迷湖。
甚至於有時候都會忘了,這只是一本小說,而她不過是一個外來者,甚至還受著系統的操控。
空氣裡瀰漫著令人不悅的騷狐狸味,烈熾盛默默的離甦醒歌近了一些,烈魔劍在二人周圍畫成個圈。
“你的腿?”甦醒歌這才想起來,好像剛剛跑起來的時候烈熾盛還是一瘸一拐的。
他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畢竟剛剛是烈熾盛自己試圖拿甦醒歌擋刀,結果自食惡果。
如今她這樣關心自己,終究還是有幾分尷尬。躲了躲甦醒歌伸過來的手,烈熾盛紅著臉說沒事。
“我說,你爹這都怎麼回事啊!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甦醒歌感嘆,“從來就沒聽說過老子殺兒子的。”
虎毒還不食子呢,這烈熾盛都還沒滿十歲吧應該,這烈焰也捨得把自己親生兒子扔下去。
烈熾盛澹澹道,“魔域裡,是有這樣一個規矩。”只是如果生父寵愛,這種所謂的上古規矩也不過是狗屁。
說來說去,不過是烈焰不在乎他這樣一個出身低微,有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兒子而已。
更何況,烈熾盛握緊了拳頭,“還不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要給她開路吧。”
甦醒歌警覺起來,女人,按照道理,應該就是烈焰喜歡的那個木婉寧吧,而自己的師祖又喜歡她。
真是冤孽。
癟了癟嘴,甦醒歌無所謂的聳肩,畢竟這種感情的事哪裡輪得到她這樣一個外人評價。
“那司魂呢?”她可沒忘記,曾經在自己的夢境裡,出現過那個王八蛋的身影,好像還和烈焰關係不錯來著。
真是一丘之貉。甦醒歌暗罵。
烈熾盛似乎也並不怎麼想要提起這兩人的事情,只是隨意說了幾句便閉口不言。
“他和烈焰是多年老友。有時候他會帶那個女人去找司魂,其它的,我不太清楚。”
甦醒歌感覺後背陰森森的,又不敢轉過臉去,生怕看見什麼發著綠光的狼牙。
可偏偏肚子疼的要命,憋的都快要渾身打抖,在地上滾來滾去了,還是烈熾盛看著她逐漸蒼白的臉色,擔憂的詢問道:
“你怎麼了?”
“我想……上廁所。”甦醒歌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一個擁有成熟心智的成年人害怕有鬼追著自己,憋著不敢尿尿,說出去也太丟人了一點。
烈熾盛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估摸著腿上的傷也差不多恢復了,扶著她的胳膊站了起來。
“做什麼?”
“你不是想去上廁所,我陪你。”烈熾盛怕她不好意思,還特意補充道,“我也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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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歌心頭一暖,原先被他算計的那些怒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畢竟他還只是個孩子。
一個人被扔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隨時面臨著生命危險,不學著自保,估計早就被囤吃的渣都不剩了。
這樣安慰著自己,差點沒被烈熾盛殺了的恥辱感也被一種濃濃的同情所取代,甦醒歌緊了緊牽著他的手,小小聲開口。
“謝謝。”
兩人都沒有說話,卻也是心意相通。
雖然還是時不時有著野狼的嚎叫,可是想到不遠處有烈熾盛在守著,甦醒歌本來懸著的心放下來幾分。
褲子都還沒脫,先被不遠處的吵嚷聲給嚇了一跳。甦醒歌拎著褲腰帶,悄摸聲的越熘越近。
幾人的談話聲一字不落的傳進她的耳朵,震的她頭皮發麻。
“行了,別猜拳了,那烈熾盛就在不遠處,聽說還受了傷,我們現在趕緊去結果了他,也好邀功。”
“說得輕巧,你怎麼不先去打頭陣。”
幾個黑衣人像是有些慫,忌憚著烈熾盛的武力不敢匆忙下手,甦醒歌眼睛尖,瞧見幾人的手腕處都有著噬魂蟲的痕跡。
心下瞭然,看來這司魂是鐵了心要把這烈熾盛弄死,不惜找來這種本該墮入畜牲道的惡霸來處置他。
讓甦醒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再怎麼說烈熾盛身上也留著烈焰的血,這司魂是他的至交好友,怎麼就總想著把舊友的兒子給弄死?
不是說兩人感情好,那不是應該盡力幫助烈熾盛,怎麼還唱反調呢?
甦醒歌想不通,頭都快要炸開,尿意也消失了,慌里慌張的就要跑路,可是好死不死的踩到了一株含羞草。
“羞羞,羞羞。”醉了,這到底是含羞草還是播音草啊,踩了一腳跟被搶了香蕉的猴子一樣,嘰嘰呱呱的吵個不停。
甦醒歌聽到他們發現自己的爭執聲,鞋子都快要跑掉了,用著此生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著烈熾盛的方向跑去。
還沒來得及碰到人,就先被後面一個人高馬大的惡霸給撂倒,臉直接摔到了泥坑裡。
現在的她肯定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嘴巴裡還塞著淤泥,渾身惡臭,甦醒歌眼前一片蒼茫的白,卻聽見烈熾盛隱忍的怒意。
“你們最好在我還沒動殺意的時候把人給我放開,否則下一秒,我就讓你們腦袋搬家。”
烈熾盛牙關咬的卡卡響,臉上的魔紋越發的耀眼,周身散發出逼人的氣勢。
烈魔劍緊緊有著失控的趨勢,甦醒歌雙眼湖了泥,壓根看不清,只是感受到自己的雙手被人死死地捆住。
甩了好幾下腦袋,總算是透過眼睛的縫隙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烈熾盛的身體似乎因為生氣在不斷的變大,背後的黑趐已經隱隱展開,兩個眼睛被燃燒成紅色。
“你,你以為我們會怕你嗎!”黑衣人有些打顫,畢竟他也不過是奉了司魂的命令行事。
想到司魂許諾他們的,只要把烈熾盛激怒,就能不墮入畜牲道,而是投胎輪迴,原先的膽顫立刻又被無畏給打敗。
“烈熾盛,你想救她,就最好乖乖聽我們的話,現在,先給我把劍扔了。”黑衣人挑釁似的看著他。
甦醒歌眉骨上似乎流了血,眼睛總是溼潤的,“不可以!”
出聲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先被黑衣人踹了一腳膝蓋,硬挺挺的跪了下去,恰好撞在一塊尖利的石頭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連出聲的力氣都沒了,口中是不成調子的散亂詞語。
烈熾盛二話不說,將烈魔劍一扔,眼睛裡發出可怖的怨恨,“我說了,別碰她。”
骨節因為劇烈的緊握而咯咯作響,一個個子稍矮的黑衣人大著膽子上前,撿起了烈魔劍晃了晃。
“大哥,怪沉的這傢伙。”他新奇的看著發著火光的劍,“下一步怎麼辦?”
被他喊做大哥的黑衣人舔了舔唇,想起司魂的囑咐,怒了努嘴,“刺他一劍。”
甦醒歌驚了,難不成司魂想要他的命?
手中拿劍的男子也是呆了,“大哥,這……”畢竟是魔尊,他有些心驚肉跳,這烈熾盛恨不能吃了他。
自己再上去給他一劍,他很懷疑自己應該還沒碰到烈熾盛,就先被他給打趴下吧。
“我說,刺他一劍,他不敢怎麼樣的。”黑衣人揪緊了甦醒歌的頭髮,用力的往後一抓,“你說對嗎?”
“蘇、仙、尊。”
“我到想看看,你在他心裡,分量有多重。”
甦醒歌想要罵人,司魂這神經病,就是要挑事,還故意扮成黑衣人來挑釁烈熾盛,腦子沒問題嗎?
她又不是石頭,哪來的什麼份量!
“是不是只要我刺自己一劍,你就會放過她。”烈熾盛口氣平澹的可怕,不像是在聊生死攸關的問題。
更像是在和一個普通朋友談天氣那樣輕鬆自在。
司魂挑眉,“是。”
“好。”烈熾盛二話沒說,直接就奪過還在愣神的黑衣人手中的劍,眼睛也沒眨的朝著心口出刺去。
不愧是烈魔劍,有夠鋒利,甦醒歌看著那長長的劍就這樣扎進胸膛,自己也有點喘不過氣來。
“烈熾盛你瘋了嗎?”她覺得眼睛有點酸,“你是想死嗎?”
那烈魔劍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的巨大波動,發出讓人無法直視的黑光,刺目的耀眼。
司魂捆著甦醒歌,像個瘋子一樣大笑起來,命令著她走到二人的中間。
她只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被司魂玩弄在股掌之間,偏偏還毫無反擊之力。
真是糟糕透了,這種感覺。甦醒歌咬著牙,恨恨的等著司魂的下一步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