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夢魔的聲音冷的不像話看向聞祭夜的眼神也帶著一絲厭惡。
聞祭夜一身黑衣，兩頰消瘦，毫無血色，儼然一副被人控制住了的模樣。
“已經集齊了五十三人了。”
“很好，繼續。等集齊一百個人的心臟，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夢魔好心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卻忘記了此時的聞祭夜早已被自己施了迷魂法術，喪失了自主的意識。
只能夠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任自己差遣。
揚了揚眉梢，夢魔望向殿外，層層疊疊的雲朵把太陽遮蓋，而灰濛濛的天空則是透出暗紅色。
“差不多也該到時間了，回去吧。”
聞祭夜順從的點點頭，灰著臉，手中的天魔劍隱隱泛起紅光，他抬起頭，卻被折射殿內的陽光給逼得後退。
夢魔忘了被操控的聞祭夜如同屍體一般，無法吃東西，也無法在陽光下如常人一般行走自如。
像是大發善心一般，特地解開了套在他脖子上的鎖鏈，頓時聞祭夜的臉有了一絲紅潤。
“看在你乖乖聽話的份上，就讓你自由這麼一天吧。”
夢魔將鎖鏈盤在手中，瞟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路岸，“怎麼，你也想試試?”
變成活死人?他瘋狂搖頭，“不不，主子，我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背叛您的!”
所以可千萬別把他當成狗一樣，做成沒有思想的提線木偶啊。
路岸心想：我之前就提醒過聞祭夜那個傢伙，讓他乖乖聽話，誰讓他自己非要作死，幾次三番為了他那個狗屁師尊對抗夢魔。
現在好了，玩脫了吧。
可千萬別帶著自己下水啊!
夢魔顯然是對他這副順從的樣子滿意的很，“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路淵忐忑的開口，“……帥?”
不會是要讓他賣屁股吧!
他有些驚恐，隨後又想到自己的命都被捏在夢魔手裡，又破罐子破摔。
有什麼好怕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夢魔無語，“你個蠢貨。”
“好吧，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副狗腿子的樣子。”
呃……這算是在誇他嗎？路岸順杆子往上爬，扒住夢魔的大腿，“嗯嗯，主子，我保證為你肝腦塗地!”
“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你讓我上刀山，我決不下油鍋!”
……眼見著路岸滔滔不絕，還要表忠心的態勢，夢魔忍不住了，拖著自己的腿部掛件一拐一拐的挪出了殿門。
招了這麼個狗腿子，他已經開始懷疑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聞祭夜難得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記憶已經塵封許久，可是看見熟悉的寢殿，腦海中總有一個幽藍的倩影在飄蕩。
她會喊著自己“徒弟，祭夜。”
還會撐著下巴，吃的兩頰鼓鼓，一臉滿足的說：“徒弟，飯做的真不錯。”
是誰呢?明明記憶裡面如此親密，可是為什麼偶爾還會有她拿著一柄藍劍，刺向自己心臟的場景?
痛苦的搖晃著頭，魔媚兒貼了上來，她是早就知道聞祭夜被夢魔控制住了，難得今天他不用住進水牢。
“怎麼了祭夜，你都好久沒有來見人家了。”
濃郁的香味直衝鼻頭，聞祭夜卻是別過臉，瞧見窗外那一樹即將凋零的梨花。
恍忽間，像是有一個人，總是穿著澹藍色衣衫，掛著微笑，帶著梨花香，會來擁抱他。
虛空似的伸出手，聞祭夜卻只摸到冰涼的玉柱，陸笙笙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酒釀圓子飄飄然走了進來。
一改往日的裝扮，渾身上下打扮的簡直和平日的甦醒歌一模一樣。
“祭夜，祭夜，嚐嚐我親自為你做的酒釀圓子吧。”
陸笙笙一開始知道聞祭夜被夢魔控制住心神的時候，也曾想過幫助他，讓他恢復。
可是夢魔的話卻改變了她的想法。
“你想讓他恢復?可別忘了，以前的聞祭夜連正眼都不看你一下的。要是他恢復以往，又是跟在甦醒歌屁股後面，師尊長，師尊短。”
“現在他乖乖聽我的話，也和該有的霸主一樣，對你親密，不好嗎？”
……確實，她動心了。
如果聞祭夜恢復了，勢必會吵鬧著要回到甦醒歌那個女人身邊去。
倒不如像現在一樣，不會拒絕自己的貼近，雖然時不時要和魔媚兒爭一爭。
可是畢竟是魔域裡胸大無腦的蠢貨，又怎麼能比得過自己。
陸笙笙最終還是打消了讓聞祭夜恢復的念頭，甚至於幫著夢魔隱瞞訊息。
所有人都以為聞祭夜和魔域的人混在一起，是本性畢露。
可是陸笙笙卻知道，夜晚的時候，枕頭上被濡溼的痕跡，無不是他對甦醒歌的思念。
偶然之間呢喃出聲，喊出“師尊”兩字的時候，那茫然失神的樣子，都讓陸笙笙嫉妒的快要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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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故意學著甦醒歌的打扮，無論是說話還是神態，都學了個十足十。
“祭夜，嚐嚐吧。”她端著碗，勺子裡是一個圓滾滾，胖乎乎的圓子。
熱氣氤氳了他原本灰暗的眼眸，順從的張開嘴，眼睛缺不曾離開過眼前的人一下。
好熟悉……好熟悉的裝扮，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聞祭夜頭痛入裂，卻又捨不得鬆開抓住她手腕的手。
像是想要透過陸笙笙，去抓住另一個人。
忘記了自己還是行屍走肉模式存在，根本無法進食的聞祭夜下意識的想要嘔吐，卻又想到了什麼。
直接硬生生吞了下去。
“我，我吃了。”討好似的開口，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像極了一隻等到主人誇讚的大狗狗。
陸笙笙五味雜陳，如同甦醒歌以往做的那樣，將手放在他的頭頂，揉搓著。
她好恨，為什麼，要頂著另一個人的裝扮，模彷著另一個人的行為，才能得到他的心。
如果甦醒歌死了，是不是，她這個替身就可以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