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死死拽住，溫寧帆只當他是在發小孩子脾氣，語重心長的說道:“風明，別鬧了。”
鬧?他居然只是以為自己在無理取鬧嗎？陸風明快要被氣瘋了。
不知道是該為溫寧帆的捨己為人而感動，還是該為自己的一片好心被拒絕而悲哀。
心彷佛被一千根針扎著一般，細細密密的疼痛快要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師尊，你把我當成什麼?”
溫寧帆不明所以，卻聽出他語氣裡濃濃的哀傷，那張總是對著自己微笑的臉龐如今掛著悽愴的笑。
明明嘴角在彎著，可卻絲毫沒有開心的意思。
反倒透出一股澹澹的憂愁。
“我自然當你是我的徒弟，這些日子是我做的不對，你放心，等我走後，師祖會為你安排一位更好的師父……”
“我不要!”陸風明大叫，邁動修長的腿向他逼近，“我誰都不要！”
“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溫寧帆一個人!”
“你到底明不明白!”
究竟要做到什麼地步，他才會明白，自己要做的從來不是他的徒弟。
換句話說，是不止步於徒弟這個身份。
可是現在他陸風明的心上人卻要為了另一個女人去送死?
眼見著手腕已經開始發紅，溫寧帆已經開始疼得喘息，只是仍舊不肯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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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明，你鬧也鬧了，現在趕緊讓我離開。”明日就要開啟還魂法陣，實在是耽擱不起時間了。
早一些開啟，到時候師妹的魂魄也能夠快一些集齊，少受一些苦痛。
陸風明冷著臉:“師尊，我不。”
二人就像是豎起全身的刺的刺蝟，尖嘴獠牙一致對外，可是仍舊向對方露出最柔軟的肚皮。
誰也不肯給對方致命一擊。
溫寧帆無奈，“我說了，我是一定要救師妹的。”
“為什麼?她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用命去換嗎？”
陸風明不解，就算是現在的甦醒歌改變了，可是以前她對師尊冷臉，時不時冷嘲熱諷的事情自己可沒忘記。
就算是溫寧帆不計較了，他心裡還是有個疙瘩。
那種拜高踩低的人，怎麼配的上自己的師尊。
溫寧帆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嗎？在我還年少的時候，師妹就陪在我身邊了。”
“她在我心裡，早已不僅僅是師妹，更是我的心……唔唔……”
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就被人用力含住，吸吮的動作讓口腔時而鼓起時而變癟。
陸風明不願意聽到溫寧帆口中那還沒說完的三個字，就迫不及待的捕捉到那嫣紅的雙唇。
不想聽到，不想從他的口中聽到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的名字。陸風明懷疑自己真的是瘋了。
當初嘲笑陸笙笙明明知道聞祭夜心有所屬，滿心滿眼都是甦醒歌還要眼巴巴的湊上去。
把自己的一顆心送上去任人踩碎，蹂躪。
現在的他，又何嘗不是陸笙笙。
愛上了一個永遠不可能愛自己的人。
或許這就是心之所至，言不由衷，行不由己吧。
溫寧帆被這狂亂的動作弄得有些發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任人攻城掠地，自己則呆呆地站在原地。
陸風明的手順勢從他的手腕滑下，緩緩的與夢想許久的人十指緊扣，將人逼到椅子邊。
俯下身子，而溫寧帆仍舊是閉著眼睛，順著他的動作坐下，背因為陸風明的步步緊逼不得不靠在椅子背上。
陸風明感受到口中的香甜，自然不肯輕易退出。見人沒有太大的反抗慾望，更加的得寸進尺。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這只不過是溫寧帆沒有接受過情慾的衝擊，一時反應不過來而已。
等到人回過神來，自己很有可能就會被逐出師門。
可那又怎麼樣呢?
忽然，陸風明想起甦醒歌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色字頭上一把刀。
可要是溫寧帆對自己多笑笑，只怕是魂都被他勾去了，哪還管的上什麼刀不刀的呢。
陸風明就像是小雞啄米一般，這裡舔舔，那裡咬咬，趁著他還在出神的間隙，悄無聲息的把自己的一條腿抵在椅子邊上。
強行的把溫寧帆叉開，雙手不安分的遊走，而由於長時間高密度的親吻讓整個空蕩的房間都變得瞬間充盈起來。
脖子上傳來陣陣酥麻的癢意，溫寧帆被這突如其來的感受驚到，勐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正在閉眼，動情的親吻著自己的陸風明，怒急攻心的他正要將人一掌推開。
卻瞅見他側歪著的脖子上已經開始滲血的傷口，那白色紗布上已經有了變粉的趨勢。
一陣悔意湧上心頭，如果不是自己教導無方的話，或許陸風明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要真的說怪誰，估計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吧。
溫寧帆有些心痛，唯一的徒弟就這樣被自己毀了，明明當初收盡宗門的時候是那樣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會變成今天這樣呢?
不行，就算是他明天就會死，也不能看著陸風明這樣一錯再錯，誤入歧途!
否則自己這個師父，也可以直接退休掃地出門了。
雙手再次開始掙扎，用力的推著他厚實的胸膛，可是這樣的舉動對於正處於亢奮狀態的陸風明無異於隔靴搔癢。
甚至更像是撒嬌調情。
溫寧帆渾身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而口中想要說話，貝齒輕啟的瞬間，一抹機靈的紅就這樣鑽了進來。
在空曠的城池裡肆意遊走，留下獨屬於自己的痕跡。
“唔唔……”溫寧帆只能發出這樣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羞恥的叫聲。
怎麼辦，該怎麼辦?
他既捨不得傷害這個年紀尚輕，一時迷了心智的徒弟，又不能讓自己縱容他一錯再錯。
電光火石之間，溫寧帆想到一個好辦法，趁著陸風明歪頭換方向的間隙，用力的咬了他的上唇畔一口。
吃痛的人雖然明明都呼吸快要停止，卻還是不肯鬆口，只是原先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
裡面的情慾濃郁的如同清晨的朝霧，散也散不開。溫寧帆儘量不去回應這樣熱切的感情。
一雙如冰一般，沒有感情，沒有關懷，只帶著冷冷的疲憊的雙眼正對著陸風明。
他如墜冰窟，師尊竟然討厭自己到這個地步嗎？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不想放棄這個和他親近的好機會該怎麼辦?
陸風明眼中的迷霧散開，帶著清醒，卻仍舊痴迷的沉淪著。
原先和他交纏著的紅調轉方向，溫寧帆一咬舌，而另一人為了不讓其傷到自己，立刻退了出來。
捂著胸口，大口呼吸著的人怒聲呵斥，眼角泛著顯眼的澹粉，“逆徒!你瘋了嗎？”
居然敢親他，他可是他的師尊!
真是欺師瞞上，越來越沒有道德倫理綱常了。
陸風明有些難以置信，“師尊，你為了躲避我，竟然要咬舌自盡!”
剛剛他迅速的退出，不過是不讓溫寧帆不用牙齒要到舌頭而已，可是更讓自己驚訝的，莫過是師尊竟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就是為了不讓他親他，寧願去死嗎？
他的親近，就這樣讓師尊無法忍受嗎？
溫寧帆沉默不語，本來是因為呼吸不暢，打算換個氣來著，沒想到居然會被誤會成這樣。
可是線下要讓陸風明死心，不如就用這個藉口，讓人死心吧。
見他長久的坐著不肯回答，也不願意正視自己，只是一味地低著頭，陸風明自嘲道:
“師尊，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瘋了?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我可以做的比甦醒歌更好，所以憑什麼那個站在你身邊的人不能是我!”
“師尊，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陸風明越說越激動，到最後連脖子上的傷**裂了都顧不上，一把扯下耷拉著的紗布，直接扔到地上。
一腳踩過，雙手把住溫寧帆的雙肩，頭抵著他的額頭，逼迫他和自己四目相對。
“是愛，不是師徒的那種，是想要做你的愛人的那種。”
“師尊，我是想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如果甦醒歌還和以前一樣，他依然可以將自己這份心意隱藏的很好。
永遠做溫寧帆唯一的，孝順的徒弟。
可是現在，他那樣珍惜，那樣愛戴的人，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去為另一個女人殉葬。
叫他陸風明如何能咽得下這一口氣。
溫寧帆被他這樣激動的爆發式告白嚇得說不出話來，緩了很久才木訥出聲。
“你、你是不是……不對，你肯定是被下降頭了，回頭得去吃藥，肯定是生病了……”
陸風明溫柔的牽著他的右手，輕輕的放到自己的唇邊，一邊凝視著溫寧帆，一邊將唇重重的壓了上去。
波的一聲，響亮的打碎了溫寧帆認為這一切都是錯覺的想法。
“師尊，我是病了，是相思病，只有你能解。”
“或者說，我得了一種沒有師尊就活不下去的病。”
“所以，你要救我嗎？”
陸風明在賭，賭溫寧帆會在他和甦醒歌之間選誰。
迅速收回的手，忐忑不安的眼神，飄忽不定的話語無一不是在宣告著他豪賭的失敗。
陸風明恨透了甦醒歌，因為她搶了自己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