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好!”
薛蟠見親妹妹都不幫自己了,氣的不行。
凡瞭解內情者,均是現出了古怪之色,原來王宵真搶了薛蟠的女人,並讓薛蟠吃了個啞巴虧,這膽量,這手段,讓人不欽佩都不行。
湘雲走了過來,打量了香菱一番,笑道:“跟著王公子,比跟著那個呆霸王要好,還望王公子能善待這位姑娘。”
王宵問道:“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湘雲落落大方道:“我姓史,名湘雲,是寶二爺的表妹。”
“請史姑娘放心!”
王宵正色抱拳。
香菱也點頭道:“公子待我很好的!”
薛蟠站一邊,滿臉的不甘心,本來一個美人兒也不算什麼,主要是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子給搶了,丟臉啊!
以後他薛大少怎麼混?
張文墨也在暗自琢磨,王宵混的越開,他心裡就越慌,他做夢都想把王家搞倒。
這時,一群僕役進場,有端著果品美酒,以及各類素雅精緻的食物,往綵棚裡送。
還有提著水桶,有扛著梯子,把水桶中一兩尺大的青蚌掛在了早已豎起的一根根竹杆上。
“這是在做什麼?”
“哈,你不懂了吧,蚌吐明珠耀光華吶!”
果然,一隻只蚌殼張開,鮮紅的嫩肉中,擠出鴿子蛋大小的明珠,綻放出柔和的光芒,隨著青蚌越掛越多,整個草坪,籠罩著一層明亮的白光。
“仙境,仙境!”
“仙境不外如是啊!”
“好美!”
頓時,讚歎聲四起。
香菱也想稱讚,卻意外的發現,王宵眼底現出了悲哀之色,不由問道:“公子不覺得漂亮麼?”
王宵搖了搖頭,吟道:“高門蓬失春生影,老蚌明珠夜吐光,從知瓜瓞宜秋圃,清露瀼瀼百尺長。”
湘雲眼前一亮道:“此詩甚是應景。”
王宵卻是嘆了口氣道:“老蚌與人無害,本應於夜靜無人時,浮上水面,吞吐月華,落個逍遙自在,如今卻被捕撈過來,強制吐珠照明。
眾所周知,蚌離了水,活不了多久,一場文會開下來,怕是這些蚌,十之七八都會死去,所為僅僅是會場照明,何其忍也,難道燈籠不能打,火把不能點?
王某一介書生,不敢攪了諸多豪門士人的興致,唯眼不見,心不煩,諸位,此地我實在無法再留,告辭了!”
說著,拱了拱手,拉起香菱,轉身就走!
“這……”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王宵走的如此乾脆,文會還沒正式開始,就走了!
但是王宵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核心在於一個仁字,而孔子曰仁,孟子曰義,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任誰都要誇一句:走的好!
好比現代的環保,是政治正確。
仁義也是政治正確!
不過王宵並非矯情,他是現代人,雖然在表面上,融入了這個時代,但內心深處,仍有著與古人不同的道德規範與行為準則。
“王公子所言甚是,以蚌珠照明,確是不忍,在下告辭!”
“若非王公子提醒,差點成了幫兇,告辭!”
“在下先走一步,諸位盡興!”
一時之間,陸陸續續有學子離去。
寶玉等人看傻眼了!
文會沒開就要結束了?
寶釵卻是美眸亮起,此子……還真是厲害呢!
“罷了罷了,王公子說的透徹,我柳湘蓮還有何顏留下,諸位,告辭!”
柳湘蓮拱了拱手,也走了。
“寶姐姐,我們要不要走?”
湘雲拐上寶釵的胳膊,憋著笑問道。
“走吧走吧,人都快走沒了,還開什麼文會?二爺,你站著做什麼?哥你走不走?”
寶釵揮了揮手。
“我不走!”
薛蟠不假思索道。
其實寶玉也不想走,既然來了,不妨與北靜王述述舊,他也不完全是不學無術,作為貴族子弟,社交非常重要。
寶玉挺注重社交,交往的都是北靜王、馮紫英這類王孫公子,可是王宵有政治正確啊。
“走罷!”
寶玉負手而去。
寶玉走了,諸女也不會再留,場中的人越來越少。
“哥!”
張文靈難以接受,轉頭喚道。
“嘿嘿!”
張文墨嘿嘿一笑:“他沽名釣譽,不過小聰明罷了,卻是得罪了北靜王爺,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收場!”
“嗯?”
張文靈美眸一亮。
不過兄妹倆都沒注意到,一名四十來歲,不起眼的中年人目睹了這一切,望向王宵離去的方向,目中現出了讚許之色,喚道:“來人!”
“大人!”
一名英武漢子抱拳。
中年人道:“你去給南衙盧指揮使打個招呼,今次的科舉,是皇上登基以來的頭一次,老王爺也異常重視,不容任何上不得檯面的手段,讓他給皇上、太后和老王爺盯好了,若有人不想要體面,皇上和太后也沒必要給他體面!”
“是!”
英武漢子轉身而去。
中年人,正是忠順王府長史常慎,突然眼神一縮,看到北靜王從臨湖一處小院中走出,身邊有十餘高手,還有一位白須白眉,身披袈裟,手裡捻著佛珠的老僧相陪。
“王爺來了!”
薛蟠眼前一亮,快步走去。
張文墨給張文靈打了個眼色,緊緊跟上。
“見過王爺!”
“見過王爺!”
一路上,不時有人施禮。
並不是所有人都走了,只是學子走了大部分。
北靜王點頭微笑,可是笑著笑著,他發現不對勁,好象賓客沒有預想中的那麼多,在場的,又多是富商官員與地方上的名流望族,學子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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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王爺!”
薛蟠和張文墨同時施禮。
“噢,原來是金陵城的小霸王吶!”
北靜王呵呵一笑,便看向張文墨道:“這位是……”
張文墨拱手道:“草民張文墨,蘇州府生員!”
北靜王隨口道:“今次怎會學子如此之少,是不是本王出來的早了?”
“這……”
張文墨遲疑著,現出為難之色。
他清楚在上位者面前,不能隨意編排別人的不是,因為上位者,最討厭的,是被別有用心之徒當刀使。
張文墨不能直接點出王宵,不然北靜王會對他有看法。
不過薛蟠可沒顧忌,立刻道:“王爺,您的一片苦心被一個叫做王宵的沽名釣譽之徒給攪啦……”
薛蟠以粗魯的面目示人,由他講,自然不會有問題,並且添油加醋的講。
“呵~~”
北靜王未表現出不快,呵的一笑:“本王特意從鎮江金山寺,請來了法海禪師,以法力佈置會場,原意是給學子們一個驚喜……沒想到啊,竟是本王考慮不周,法師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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