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公共衛生部。
江豹一進聶成章的辦公室，聶成章立即從沙發上彈起。
“江探長，你可算回來了！”聶成章迎上來，一把抓住江豹的雙手，“剛才那一聲巨響，也是你搞的！”
江豹也不隱瞞：“我把吳淞口的東瀛艦艇補給站給炸了！”
“是嗎？太好了？你做了每一個華夏人想做而卻做不了的事！”聶成章拍著江豹的手背, 十分興奮。
興奮過後，聶成章又有點後怕：“你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吧？別讓東瀛人追查到你了！萬一他們查出是我們華夏人幹的，勢必會引起一場戰爭！”
像老聶這種身為華夏人，卻又在租界工作，為法爛西人打工，手裡又沒有軍隊的文職官員，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如履薄冰。
他們只想維持現狀, 在自己的職位上安安穩穩地做點事，養活一家老小。至於說趕走東瀛, 建功立業，他們都是有心無力。
江豹安慰道：“我江豹既然出手，就不可能有什麼蛛絲馬跡留在那裡，請聶部長放心！”
他先前炸了虹口道場，就讓東瀛人抓狂，可疑分子抓了上百人，也沒有審出個頭緒。
對此，聶成章一直在關注，所以，他還是相信江豹的，只求江豹別嚇唬他。
“張天師呢？”江豹問道。
“張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正在研究如何配製毒蠱的解藥！”聶成章指著隔壁的房間。
“我去看看他！”江豹笑道，“這都下半夜了，還不睡覺，苦熬什麼呢？”
聶成章也說：“是啊，他已經熬了好幾宿, 解藥配不出來, 我看他是不打算睡覺了！”
二人說著話，來到隔壁的房間。
此時，張鵬翔正在對著幾本厚厚的道書眉頭緊皺，對於江聶二人的走近，他根本視若無睹。
聶成章見茶杯已空，立即拎起水壺，給張鵬翔倒了一杯熱水。
“別來打攪我！”張鵬翔並不領情。
聶成章似乎被張鵬翔懟慣了，根本不以為意。
江豹笑道：“前輩，我給你提個線索，你要不要聽？”
張鵬翔緩緩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我說，給你提供一個線索！”
“說說看！”張鵬翔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江豹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剛才闖進了吳淞口的東瀛艦艇補給站，得到這樣的一個訊息，這種蠱毒，是一個叫沐良田的人搞出來的！”
張鵬翔頓時瞪大了眼睛：“沐良田，你確定？”
“當然確定！難道你認識這個人？”
“我不僅認識他，扒了皮我都能認得他的骨頭！”張鵬翔恨恨地說道。
“這個人怎麼了？聽前輩這麼說，對沭良田的怨念可不小啊！”江豹笑道。
張鵬翔雙眼通紅：“沭良田是五毒教教主何其正的得意弟子, 但是，這小子暗中結交東瀛人, 並且殺了本門師叔。何其正與我相識多年, 交情甚深，特意傳信給我，讓我幫他抓住沐良田，交給他，他好親手清理門戶！”
江豹說道：“看來，前輩的願望很難實現了！”
“為什麼這麼說？”
“沐良田被東瀛人的美女間諜中島晴子色誘，開始死心塌地地為東瀛人做事。現在，沐良田已經去了東瀛，躲在黑龍會總部。據說，他正準備配製一種蠱毒，只要配製成功，可以在半年之內，讓華夏人口減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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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種人？太他娘毒了！”一身溫文爾雅的聶成章都禁不住出口成髒。
張鵬翔更是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那我就跑一趟東瀛，親手殺了這個敗類！”
江豹笑道：“前輩，你前幾天做法事，逆天吸收靈力，已經傷了元氣，殺沭良田的事，還是交給我吧！”
聶成章也說：“是啊，張兄，你目前的任務是把蠱毒的解藥配出來，還有幾百個居民正躺在床上盼著你的救治呢！”
張鵬翔的神色卻輕鬆多了：“既然知道這種蠱毒是沐良田配製的，我就不用再費神思了。等天一亮，我就給兩廣那邊發個電報，把真相跟何教主說明，讓他來給這些居民治病。反正，這些居民已經喝了我的符紙，不用擔心病情會加重了！”
江豹笑道：“既然這樣，我們就都回去睡覺吧！”
聶成章卻還有點不放心：“張兄，你給五毒教發電報，估計他們什麼時候能來人？”
張鵬翔說道：“發電報很快的，五毒教所在的鎮上就有電報局，我明天早晨發，要求加急，五毒教上午就能收到我的電文。而且，以我和何教主的關係，他們一定會當天就派人趕來。至於什麼時候能到滬上，這我可說不準！”
這個年代，載客飛機已經有了，比如吸血鬼約瑟夫的叔叔鮑勃就是乘飛機從黴麗奸來到香江的。這也是為什麼李家程讓人在碼頭盯梢卻沒有看到領事館去接人的原因。
但是，在當今積貧積弱的華夏，除了軍閥手裡能有幾架小飛機，根本就沒有載客飛機的航線。
如果五毒教的人從十萬大山裡出來，最佳的選擇就是坐船。客船從南盤江進入珠江，然後在珠江換乘郵輪，北上至滬上。兩段航線，總共需要十到十二天。
若是走陸路，一步一個關卡，那可有得走了。兩個月也到不了。
聶成章也沒辦法，只好等吧。
趁這段時間，江豹也要為去東瀛做準備。
準備什麼？首要是語言這一關。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聶成章就給他找了一個精通東瀛語言的華籍翻譯，重點練習口語。
此外，在這個翻譯的幫助下，江豹還翻閱了一些與黑龍會有關的資料，重點是黑龍會總部所在地東京，有什麼高手，其主要力量在哪裡等問題。
十來天之後，江豹的口語有了小小的進步，平常的對話他大體可以應付一下。
這天下午，他正在熟悉東京的路牌，聶成章卻進了他的房間：“江探長，有件事需要麻煩你一下！”
“什麼事？”江豹問道。
“五毒教的人乘的凡爾賽號郵輪已經快要靠岸了，張兄有事出去了，我又脫不開身，請你代表我們去碼頭接一下！”
江豹點了點頭：“好吧，我就跑一趟！”
聶成章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三個字“何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