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某人咂了咂舌，以他的神識修為自然“看”得出寧口罩下那純粹不做作的笑容，“小子，笑容挺真誠的，就和本座那個年代的那位耀光仙子差不多。”
“感覺前輩您是誤會了什麼，”表情沒有變回冷淡，依然笑著，“我的笑容並不真誠。”
沒錯，並不真誠，只是模仿前身而已。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一笑，就有一股力量從心中湧出，充溢四肢百骸。
最重要的，這時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真正的人。
“看得出，”蓮華捏著下巴，沉默一會繼續說道，“算了，本座一幽魂管這麼多做什麼？小子，聽不聽本座科普啊？”
“聽，”這活潑的聲音，就像四伏天裡的雪糕、飛雪夜的暖爐，讓人感覺到由內至外的溫暖。
“小子，你還是冷冰冰點好，本座不習慣啊...”哪怕是虛影，蓮華此時也在不停抖動身體，示意自己很慌。
“您繼續，”寧某人剛剛只是嘗試一下原身記憶中的聲音，沒想到，這麼...強？給一位蠻荒時代的大佬嚇出雞皮疙瘩。
“咳咳，這樣就好多了，”聽見熟悉的冷淡聲音，瞄了瞄對方變回無表情的臉，蓮華也嚴肅許多，“星雲聯邦這種僅能在地表活動的文明一般被稱為‘行星級文明’也可稱其為‘下等世界’，但由於擁有達到甚至超越築基期的力量卻因為禁制無法在星空活動，便被稱為‘偽恆星級文明’。”
“星雲聯邦有一點和普通行星級文明一樣，那就是無法觀測星空中生命體，這一點只能說‘空間重合’這種...嗯，宇宙未解現象太過可怕。”
寧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
“本座接下來說的可能會引來天譴，所以提前和你說聲，黑塔一層有通往外部的道路，等下小子你就只能自己和你的小女友回去了，”蓮華說到這表情十分嚴肅，語氣中帶有一絲不可抗拒。
“所以您不打算細說文明等級，對吧？”
“咳咳，”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神識修煉也是一道，與修真相同，宇宙中可分為五層，分別是：樞紐、心花、築夢、融天、識海。”
“相信這些小子你在《萬華鏡》裡也看到了，所以我接下來說的才是重點！”
“蠻荒時代，吾等中等世界之人，出現數位絕代天驕，修為超脫世界限制，達到修真出竅境、神識慕求境這兩個六層境界，隨時可以晉升上等世界。因此，星辰界就這樣曝露在上等世界眼中，不過他們那時只是向吾等釋放善意，並無加害之心。”
‘但是來了，’寧心裡默唸。
“但是！上界一妖人，花費大代價，破開世界屏障，強行降臨！其修為，是星靈之上，修真出竅境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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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蓮華話音一落，轟鳴聲從黑塔外響起。蓮華沒有意外，只是揮手，黑塔天花板變得透明，天穹之上烏雲密佈，雲間轟鳴聲不斷，有雷光匯聚。
“你想的沒錯，妖族就是這個妖人留下制衡星辰人族的上界種族！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蓮華的語氣越來越急促，他看了看天空，烏雲之中雷電化形，好似有一條雷龍在天際遨遊。
“靈族之人被上界發現，他們數位大能便發下公告，宣告以全星辰人族為祭品，配合種種天材地寶，要強行降臨中等世界！最終結果如何本座不知，本座只能在那群傢伙下界前將傳承藏匿在宇宙各處，然後被抓回。”
“這是何等的...”為等蓮華說完，穹頂九條雷龍降世，彷彿不是物質般直接越過黑塔塔頂，砸在蓮華身上。
金色虛影不一會便被撕毀，整個黑塔開始劇烈搖晃，等到數十秒後才禁止。
寧沉默著，這是他今天第二次無法拯救跟自己有點關係的人。
他看見蓮華最後的口型，對方想說的是“保重”二字。
“何等可悲，對吧？”不用想，寧都知道能在一瞬間突破“空間重合”感應到這裡的，只有那中等世界意志了吧！至於高等世界的人，他並不認為那些擁有獻祭一個文明能力的傢伙會關注一個洩露了對他們微不足道的秘密的人。
“可悲，”望著蓮華的雕塑，寧深鞠一躬，兩人雖不是師徒，不過感情或許已經勝似師徒了吧，“走啦，將來星空再見！”
他的傳承很多，但這個或許是最完整的。
這裡，可是他的家鄉啊！一位擁有超脫世界能力的人沒有超脫，或許就是為了守住這片土地並為其擴充疆土。可惜，最終只能在這片星空灑下傳承後，被獻祭呢。
“修真者，都是這樣嗎？那麼怪不得，‘逆星’會出現呢，”有保家愛國之人，自然會有探究自己為何付出之人。這場小戰爭便是兩種觀念的縮影：‘逆星’方的冷酷、利益至上，還有聯邦方一貫的熱血、勇猛。
黑色塔頂再次顯現，寧順著四層入口光門，向下走著。他想趕快離開戰場，去問系統一些事情。
剛到三層他便看到被他早早拋棄的從芯，兩人迅速走近，未等她開口寧先問道，“直接回去，還是你等你爸。”
“回去吧，外面的爭鬥我也插不上手，”從芯見他什麼都不想說，也就什麼都不問，最總要的，聯邦法律規定，不可私自探究他人機緣。
“和你爸說聲我們走了。等到出去後請你吃幾頓，算是我補償你，”聲音依舊冷淡無比，“順帶和你說說，我聽到的故事，當然，是閹割版，不然會被劈的。”
從芯頗為意外地看向他，隨後輕笑並拉近與寧的距離，“我可不想你被那壯得要死的雷龍給咬死呢！”
“嗯。”
兩人就這樣，走到一層，並且順利找到後門，衝出這片遺蹟！
......
直接被傳送出遺蹟光罩範圍，寧和從芯立刻被守軍問話，在核實身份完後兩人才被放行。
搭上共享飛車迅速回到區中心城市，從某人吃飯的請求被寧以“沒錢，月中再說”給順利推掉。伴隨從芯幽怨的目光，他從她手上獲得卸妝油後，立刻回到家中。
“東窗事發耶，”躺在床上，寧感覺自己雙手在顫抖，他緩緩插上aptx-4869的網絡卡。
“滴~滴滴~”一則電話來電提示迅速出現在高階光腦上。
對方備註名是：泰坦使用者。
寧毅然決然選擇先衝個涼、把妝容給卸掉。反正他被抓住了，對方肯定也不急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