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頓了一下，才說：“是你大哥。”
聲音已經很小了，但耐不住所有人都在偷偷關注，離的近的人還是聽到了。離的遠的人沒聽到，但也猜到了。
偌大的，可以容納幾十個人同時用餐的餐廳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安靜的詭異。
原本很慵懶的周衡光露出一個欠揍的笑，起身含蓄的朝所有人頷首，頭也不回的跑去接電話了。等他一走，餐廳裡立刻一片譁然。
“是衡陽大哥嗎？”
“當然是衡陽了，除了他衡光不可能認別人是他大哥的。”
“今天過年，大哥是願意回來了？”
“不可能吧！衡陽那麼倔強，走的又那麼決絕。”
這些討論聲止都止不住，但上一輩知道內情的人卻全都沉默了。周計淮喝了不少酒，單手撐著下巴眼神微醺的打量著自己的父親，哥哥們，緩緩的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不知道是在諷刺別人還是在諷刺自己。
衡陽和家中決絕為的不是別人，也和利益沒有關係，他如此決絕為的是生命。
是周家老二的生命。
現在他有預感，老三也留不住了。
周衡光在自己的書房裡接電話，還沒出聲就被大哥狠狠的罵了一通，罵的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等知道自己的損友做了什麼後，也是氣了個半死。
他現在處心積慮的想把晴晴騙到手，那個混蛋居然敢拖他後腿。
兄弟倆一起把風燕澤罵了一通，周衡光立刻保證明天就去風家，把他小子揍一頓，讓他付出代價，事情這才過去。
***
周衡陽結束通話電話，年夜飯立刻開始了，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吃完飯，收拾乾淨後坐在一起守夜。倆個小的要早睡，蘇雯是孕婦也不能熬夜太久，周衡陽不放心媳婦陪著媳婦兒回房間裡。
客廳裡就只剩下蘇晴，蘇秀，蘇雪和五妹四個。
正好可以再湊一桌鬥地主，蘇秀不會，大家七嘴八舌的教了幾分鐘也就學會了。四個人一邊打牌，一邊聊天，把這半年來的各自的事情，心情都說了。
“對了四妹，你現在跟曹駿怎麼樣？”蘇晴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怎麼問起這個？”蘇雪不自在的想岔開話題，但沒二姐門道多，岔不開只得硬著頭皮回答，“他人很好，雖然有點煩還有點幼稚，但人真的不錯。”
蘇雪每次覺得煩的時候，就會想到在鎮上讀書時，全校學生都不喜歡她和五妹。因為大姐名聲不好，她們也處處受到鄙視，那時只有曹駿會對她好。
會偷偷的給她帶吃的，會默默的在暗中關注她。
蘇雪想這輩子她都忘不了最艱難時，那一抹溫暖。
所以她是矛盾的，她知道曹駿對自己好，可他們現在年齡還小，她想等長大了，考上好的大學能賺錢工作了以後在考慮其他的事情。可她有怕自己會辜負了曹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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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怕自己不值得曹駿的付出。
如果等他們都長大了，而自己負了曹駿該怎麼辦？年少時最炙熱的付出，誰能負的了？
曹駿對她的好，是讓只上癮的毒藥，即甜蜜又沉重。
讓她捨不得拒絕，卻也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