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 去。”齊放給尋寶鼠嗅聞過顧歡顏殘留的氣息後，它便在方帶路。
這金毛鼠十分肥碩，屁股一拱一拱的, 有些嬌憨可愛。祝知之忍不住多盯了幾眼。
齊放適時說：“掌門，我們聚寶門的手段大多養尋寶鼠為基礎，尋寶找路，而且直覺極強, 可避過許多危險。”
祝知之有些興趣，問：“需要什麼特殊手段嗎。還是當普通靈獸養就？”
“尋寶鼠本並不算聰明，沒辦法跟我們直接語言溝通。”齊放毫保留地對他說起門中辛密, “所從幼崽時期，便要與之同吃同住, 每日神識安撫半個時辰，才達到靈相通的結果。”
同吃同住？祝知之覺得不大。
而且如他所說, 每天都要分神給一隻靈獸，挺耗費時間的。這種輔助手段雖然有，對於想專修煉的人來說，卻是捨本逐末。
他沒加點評。跟著尋寶鼠走了半晌, 眼出現了一座為豪華龐大的宮殿。
雲牙仙宮的格局是完全對稱的, 共有八座外殿，四座中殿, 最中央是最緊要的內殿。他們進來那個有蟒妖的外殿，位於東南角，而那個瞬移陣把兩人移到了西南。
此時眼的這一座, 是西中殿。
其華麗明亮，卻不掩肅殺之氣。
尋寶鼠停在門口，鬍鬚抖動著團團轉, 顯出緊張的樣子。
裡面看起來危機四伏，齊放主動說：“我先進去探探路。”
“一起進吧。”祝知之不需要，當先邁開腳步。
“哎呦喂，掌門你可要小，我先來，我先來。”齊放竟然真的跑到他邊，搶著為他趟險。
出乎意料的是，一路所見的陣法竟然都被暴力破除了，看起來破陣久遠。兩人謹慎地緩慢踏入正殿，瞧見了一片殘留的戰場。
整個地面彷彿被巨大的獸爪刨過，橫樑折斷，一片瘡痍。即使是殘餘的殺氣，仍然令人有渾戰慄之感。
一具鐵甲貘屍體映入眼簾，殘留的強大威壓彰顯其六階妖獸的份，就是它讓尋寶鼠退縮不。
六階妖獸猶如元嬰修士，屍骨千不滅。此時這獸王屍體卻顯得十分可憐。
不僅皮被剝了，骨頭也被剔得乾乾淨淨，眼眶空洞，只剩下些價值稍低的肉，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在逐漸腐爛。
“次來這裡的人真搜刮寶貝啊。”祝知之笑了笑。
齊放訕笑，“我們聚寶門的人就是這樣，天材地寶，遇見了就是有緣，怎麼忍讓其蒙塵嘛。”
地有不少金丹修士的殘骸。祝知之小踏過，向那獸屍對面走去。
不動靈力就殺死六階妖獸的，除了元嬰期且擅長神識修煉術的顧歡顏，不做他想。
神識掃過，祝知之在方一處坍塌的立柱下，找到一具完整的骸骨。
尋寶鼠跳齊放的肩膀，唧唧叫了兩聲，然後就緊張地回了靈獸空間。它性膽小，很懼怕遠處那具獸屍。
齊放看見祝知之肅穆的神，小聲說：“寶兒說，這就是那書卷的主人了。”
“我知。”祝知之夠感受到那與他如出一轍的，陰陽大的痕跡。
其衣衫已經腐爛，而骨隱隱光，散發著清雅的香氣。
寧靜，強大，令人凜然敬。
他雙膝跪下，“合歡宗弟子祝知之，今日特來迎回師祖骸骨。”
說完，鄭重地向骸骨磕了三個頭，額頭長長抵於地面，沉聲：“師祖容稟：合歡宗傳承千至今，法已然失傳，風氣邪獰。宗主長荒淫狠毒，宗內弟子修習採補邪術，下害人數。”
“……弟子不得已出手將其覆滅，特此向師祖告罪，請您見諒。”
他很敬佩，也很感激顧歡顏。只可惜斯人已逝，其一手創立的宗門與其初衷背而馳，想必她若有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如今的合歡宗。
禮畢，祝知之起，收斂那具骸骨。
齊放靜靜站在後面，觀察著他恭敬的神色。忽然臉色大變，“小！”
立柱之後，閃過一絲赤黑色的光亮，下一秒，空氣中多了一厚重而幽遠的氣息！
祝知之急速後退，眼驟然捲來一條粗長的蛇尾。腰腹一緊，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瞬間拖走！
“掌門！”齊放出手落空，立即向柱後撲去。
“等等。”祝知之的微微沉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齊放手中攻擊一頓，看見一隻龜蛇尾的妖獸，挾持著祝知之出現。“玄武獸？”他一驚。
玄武獸乃遠古神獸之一，其血脈珍貴而強大，傳承了先祖血脈的，甚至天便可開啟靈智，口吐人言。而這一隻遍佈傷口，死氣沉沉，竟是瀕死之兆。
祝知之並不掙扎，苦笑：“輩否放開我？”頭下腳的滋味並不好受。
玄武把他輕輕放到地。它打量著祝知之，看到他方才跪地額沾的灰塵，開口：“你是我主人的傳人。你很好。”
“想必您就是師祖的契約靈獸。”祝知之向它點點頭，“輩，有禮了。”
玄武不屑：“什麼妖獸靈獸，被你們收為靈寵的你們稱為靈獸，不馴服的就是妖獸？不過是人類根據自利益的劃分，自私虛偽。”
祝知之溫聲：“也不乏如師祖這樣有有義之人。”
玄武沉默片刻，嘆息：“是。主人當我是同伴。”
主人若死，契約靈獸也會隨之死亡，這只玄武還在，是顧歡顏臨死不願拖累它，解除了跟它的契約。
“只可惜，她視為同伴的那些人類，卻都是狼狗肺之輩！”玄武聲音一厲。
祝知之一愣，“此言何意？”
“你細看主人的屍骨！”玄武尾端指向屍骨胸腹處，悲憤：“是應！枉費主人信任她，她卻趁主人與鐵甲貘戰鬥後力竭之時，從後方偷襲於她！那支背刺的劍，還是主人贈予她的！”
玄武出一個驚人的訊息！
《相合賦》下卷，顧歡顏殘留神魂的遺言很短，沒說過她究竟是遭遇怎樣的意外。祝知之看到此處的戰場，還為她是與鐵甲貘同歸於盡，原來是死於背叛！
一次聽說應這個名字，還是從越流霜口中，越流霜中的毒就是源於她手。
後來祝知之專門去查了一下，應與顧歡顏是朋友，當初一同創立合歡宗，後來顧歡顏在純原秘境中隕落，應便接手了合歡宗，了合歡宗第二任宗主。
“應為什麼這麼做？”
“當主人與應結伴遊歷時，結識了一名叫秦文的男修。應喜歡秦文，而秦文卻愛慕主人……我本為他是真的，可後來發現，他分明早就與應雙修了，卻還來糾纏主人，最終導致應的嫉妒背叛。”
“千，主人與他二人結伴而至此，一路庇護，卻遭受殺之禍。主人死後，秦文竟然只是斥責應，不曾為她報仇！這個懦弱卑劣的人類！”玄武聲聲泣血，“我曾提醒過主人提防他們二人，主人卻仍把他們當朋友……信任錯付啊！”
顧歡顏數次拒絕秦文，分明一修煉，意於這種狗血的感糾葛，卻被牽連害死！
祝知之回憶起當初看到的顧歡顏殘魂，其神平靜，毫怨懟之意，也只字未提自己的遭遇。
要是他遇見這種事，肯定恨不得咬碎了仇人的骨頭。想到這，他不由加敬佩顧歡顏。
玄武充滿恨意：“我拼盡性命，想要殺了那對狗男女為主人報仇，可惜被他們聯手跑了！”
“對了，我聽到你說合歡宗已經覆滅，是怎麼一回事？”它問。
祝知之將自己推測的告訴它。應跟顧歡顏為好友，一開始應當也是有共同志向的。可惜後來因愛恨，出秘境後，她性變得瘋狂，將合歡宗變了現在這個樣子，還將顧歡顏的名聲敗壞了。
“應作惡多端，已經死了。”想到這女人的結局，祝知之裡舒服了一些，告訴它：“被我現在的師尊殺了。”
“她死得好！”玄武稍顯寬慰。“但還有一個人。你還要親手殺了秦文，為主人報仇。”
應固然可惡，秦文也是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他一面沉湎於應的美貌，一面不管顧歡顏的拒絕一直糾纏，怎會造這種孽事？
秦文這名字有些熟悉。祝知之看了一眼一旁聽得入神的齊放，齊放忙：“此人是秦家的嫡系先祖。不過輩盡可安，千的那一次秘境關閉時，秦文沒出去。”
“我曾重創於他，看來他是重傷死在秘境裡了。”玄武大笑，“哈哈哈……天輪迴！”
沒出去？祝知之注意到齊放的字眼，看了他一眼。
齊放知他的意思，低聲：“我只知……他沒出去。”
也就是還有其他可。
當時的秦文是金丹修士，而金丹期有八百壽命。他當時如果沒死，只是被關在了秘境裡，熬到了五百秘境再次開啟，也有一次機會出去。不過他是秦家嫡系先祖，如果回去的話，秦家必然欣喜若狂，不可不為人所知。
到了今天，除非秦文晉升元嬰，否則早已壽命耗盡而死了。
祝知之目光沉了沉。即使秦文真的晉升了元嬰，他也要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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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玄武，問：“您需要我帶您出秘境嗎。”
歷經千，此時這只神獸後裔因受傷而變得衰虛弱，連體型都縮小到這種地步。
“你想收我為靈寵？”玄武目光落在他，威嚴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