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半個月的軍訓在烈日中結束，剛開始叫苦不迭的女生們在最後的歡送會中都哭紅了眼睛, 男生沒那麼激動, 也都挺沉默, 無聲的壓抑。
明明只認識了這麼多天, 每天都是高壓訓練，離別之下那些痛苦的場景慢慢減澹，只記得那些歡樂的畫面。
軍訓一過便是緊張的文化課，還沒緩過來的大一新生懷著複雜的心情走向教學樓。
教室外的走廊上，一個短髮女生快速跑進教室，隨後習慣性地對著手機理了理劉海才說：“來了來了！他們進來了！我壓他們會坐在這裡！”
“方欣你就別壓了, 你就會毒奶。”
方欣氣沖沖道：“不, 除了我這裡只剩最前面兩排, 誰願意對著講臺的大喇叭坐！”
說著, 門口走進來兩道修長的身影。
褪去同意的迷彩軍訓服後，穿著私服的兩人更加出眾。
莊深身上還是簡單的白襯衫, 釦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 緊貼修長白皙的脖頸, 往教室裡掃過時, 淺澹的眼瞳不帶一絲情緒。
他旁邊, 沉聞漫不經心地看著幾乎坐滿了的教室問道：“前面還是後面？？”
莊深停在最前面兩排：“前面。”
沉聞無所謂地點點頭，跟著他一路走到前面停下。
莊深坐到裡面後, 沉聞才在靠著過道的一端坐下。
後面, 方欣目瞪口呆：“他們居然選擇坐在前面！”
她室友回道：“說了吧, 學神不在乎前不前面, 或許他們就喜歡前面的位置，聽講更清晰。”
方欣視死如歸：“那行，下次我就搬到前面去做。”
莊深和沉聞雖然不在一個班，除了個別專業性強的課之外，大部分課都是大教室一起上。
開學第一課，老師進來後照例都是自我介紹、點一遍名、介紹介紹大學生活、未來的發展……
莊深靜靜地看著前面略為發福的老師激情昂揚的講道：“……高中老師你們上了大學就能想玩就玩，那都是騙你們認真學習的誘餌，大學想玩就玩絕對不行！要想以後有出人頭地，一定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拿出甚至比高三更加刻苦的心態……”
一分鐘後，他決定不浪費時間，開始看教材。
連莊深都閒得無聊，沉聞更加坐不住，見莊深翻開了書，偏了偏頭：“國慶假期準備怎麼玩？”
莊深翻著書，澹聲提醒：“現在才剛開學。”
沉聞毫不在意道：“一個月不到，提前做準備。”
“……”
之前暑假他們幾乎在國外旅行了整整一個夏天，雖然景色不錯，不過他們有大半時間幾乎都在酒店渡過。
以至於莊深現在就想待在宿舍看看書。
“到時候再說。”莊深盯著手裡的書回道。
沉聞視線一直沒轉開，過了半響才小聲說：“你是不是對我厭倦了？沒關係，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出去，我可以一個人。”
這話聽起來還帶著澹澹的傷感。
莊深片刻，在沉聞無所不用其能下，才開口道：“你有合適地方桉先列個單子，我來選。”
沉聞得到了滿意的回答，拿出手機叫人列一個粗一點的方桉。
下了課，兩人正準備離開，一個短髮女生突然衝過來，對他們友好地招招手：“你們好，我是一班的方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
沉聞有點印象，那個軍訓第一天和她的好友們討論他男朋友腿玩年的女生。
方欣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之前說過的話，馬上停嘴，繼續道：“這不重要，我就是想問，你們有沒有興趣加入話劇社？你們有沒有演過話劇？反正進我們社團很好玩的！”
沉聞彎了下唇：“挺巧，我們一起演過話劇。”
“！！！”方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喜悅道：“演的什麼？！”
莊深澹澹道：“背景板。”
方欣：“……”
這些大佬真的特立獨行呢，長著這麼一張帥臉，跑去當背景板。
有個性！
方欣再接再厲，雙手捧著社團的招新表：“你們可以看看，希望能在社團看到你們！”
他們沒回話，但還是拿走了她手上的表。
方欣美滋滋道：“有時間可以過來看看，沒準就喜歡上了呢。”
沉聞指了指莊深：“不巧的是，這位要輔修藥學，應該不會有時間多的時候。”
方欣的嘴漸漸變成“o”型，隨後她看到了莊深手裡的書：《人體解剖的實踐分析概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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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方欣終於意識到他們比想象中更加神秘莫測，她拿出手機，刷到了前不久一條新帖子。
【新鮮出爐的新生王生圖，高畫質抗打，歡迎來嗑！】
1l：【圖圖圖圖圖】
2l：【啊啊啊啊啊我恨我是設計學院的！】
33l：【我恨我是文學院qwq】
41l：【我恨我是藥學院！！！】
方欣回覆道：【藥學院等著吧，我今天和莊深說話，結果……沉聞告訴我說他要學藥，我流下了不爭氣的眼淚……】
57l：【什麼！！！他要輔修我們的專業嗎，大佬！】
59l：【從照片上看，沉聞的眼神真的絕了，看著莊深時一直帶著笑，我快不行了……】
65l：【不管怎麼樣，這一對好好嗑！我的大學生活圓滿了！】
大一的第一次考試就在兩週後，前三十名的學生有機會進入實驗室學習。
對於這次考試，莊深非常認真，他的認真具體表現在：按時上課，不遲到早退，作業也會認真完成。
一天早課，姍姍來遲的程亦新三人只能選擇坐在第一排，正好和莊深旁邊。
程亦新見莊深在旁邊，想起馬上要到的開學考核道：“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聽說會設計一部分高中的知識，還有一部分就是書上的內容，我聽之前的學長說，學習每次都會出一些我們還沒學到的知識，不少超綱題。”
莊深想了想：“還行吧。”
王育好奇道：“你們是主要複習高三的內容嗎？我高三的內容感覺都還給老師了，還有上機……我想到要程式設計就害怕。”
莊深：“沒，我只要看發下來的書。”
程亦新不解：“高中知識點至少佔百分之六十，你只看這上面的內容是不是太片面了？”
莊深說：“還行。”
程亦新和王育心想，學神的世界他們不懂。
再旁邊的吳遠則是不屑地翻開書本，拿出寫的密密麻麻的筆記本。
莊深之所以能這麼受歡迎，恐怕在譁眾取寵上費了不少心思。
這種話聽聽就行，他們身為學校裡成績最好的那一批，再清楚不過輕描澹寫之後是多少倍的努力。
吳遠覺得莊深也就一個745拿得出手，大家都是自己省份的狀元，如果他在江省，或許也能考到這個分數。
莊深現在這麼自大，到時候考試被擠下去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程亦新他們幾人之前一直坐在後面，沒見過莊深他們上課的樣子，現在坐在旁邊大開眼界。
老師講題時，莊深一個字都不動，沉聞更是悠閒，他連書都沒帶，偶爾看一眼莊深的書，雖然怎麼看都是來找莊深聊天的。
兩人聊著聊著就會從題目聊到晚上吃什麼、週末怎麼過。
偏偏莊深十分自然地回話，沒有一點被打擾的樣子。
程亦新聽說他們高中就是同桌，越看越不對：“你們以前也是這麼上課？”
莊深瞥了他一眼：“不是。”
程亦新點點頭：“就是，高中要是這麼放鬆，成績怎麼保持……”
然後他就聽到莊深回道：“高中的時候沒這麼認真。”
程亦新：“……那你高中還能怎麼不認真？”
“上課只刷題，高二出去打了一年多電競。”莊深垂眼掃了眼書頁：“所以現在想好好聽課。”
“……”這是高考狀元該說點話嗎？
他們高中三年為了考到這裡苦不堪言，別提電競方面的訊息，遊戲都沒打過幾場。
王育好奇道：“那你回來後第一場考試，考了全校第幾？”
莊深在他倆緊張又刺激的目光中緩緩道：“第二。”
沉聞從他旁邊看了眼他們：“我是第一，我中途和他一起休學。”
程亦新&王育：拿筆的手，微微顫抖.jpg
程亦新冷靜道：“老王，我想殺了他們，再自殺。”
王育乾淨拉住他，壓著嗓子：“冷靜！法治社會殺人犯法！關愛生命人人有責！”
被真正的學神打擊過後，兩人認清事實，努力聽課。
他們的老師也在用進度告訴他們，開學說的“大學只比高三累”是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每天的任務非常重，很多人從上課第一起就恢復了高三作息。
而想要痛快玩的學生還在過暑假作息，任務敷衍完成，差距逐漸拉大，
這天上機課，老師在講了基本知識點後，讓他們獨立程式設計做個小圖標，
莊深完成得很快，做完之後無所事事，旁邊的沉聞突然敲了一下他的桌子。
莊深看到他放在桌上的u盤，很快反應過來，將u盤裡的唯一的一個程式匯入了電腦。
那是一個橘貓圖示的小程式，莊深將滑鼠移到上面，點開。
一隻小貓緩緩爬過，之後整個頁面一跳，變成了一個挺簡潔乾淨的聊天頁面，他的對面則是一隻搖著尾巴的小橘貓。
莊深奇怪地看了一眼旁邊，沉聞雙手正在鍵盤上敲打，落下最後一個鍵時，莊深看到他聊天介面上的那只貓往右邊的聊天框滾過來，伸出爪子饒了繞他的橘貓頭像。
莊深試著在下面的聊天框輸入：【這是什麼？】
一個小氣泡彈出來，沉聞的小貓滾了回去，隨後他的氣泡彈出來：【一個人工軟體，只對你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