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閃過一道光,身體帶著輕飄和沉重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穆惜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冰冷的水洶湧而至,窒息的恐懼瞬間侵襲全身。
“靠,救命!”她下意識大喊了一聲,冰冷的河水從她的鼻腔和喉嚨中鑽了進去。
“咳咳咳——救——”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大腦更是一陣眩暈,在眩暈中,一道詭異的機械聲突兀響起。
【檢測到宿主生命危急,是否選擇繫結系統?繫結後有一定機率獲得生機。】
河水泡得穆惜文腦袋發漲,她沒注意到詭異機械聲輕若蚊蠅的“一定機率”幾個字,只有“獲得生機”重重闖入她的腦海中。
“綁綁綁!”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現在能救她一命。
【繫結成功!】不知為何,穆惜文似乎從這聲音中聽出了雀躍的味道。【恭喜宿主獲得一次性新人大禮包——】
機械聲微不可聞地頓了一下,【抽筋!】
?
穆惜文遲鈍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下一秒,強烈的痙攣感猛地從腳下蔓延開。腿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似乎想竭力把她拽往更深處。
身子像灌了鉛一般往下沉去,她只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腦子漲得幾乎要炸開。
媽蛋!
什麼仇什麼怨?她簡直想拖著那個詭異之物同歸於盡算了!
“撲通——”
穆惜文呆了一下,電光火石間反應過來這是有人跳水的聲音。她幾乎要喜極而泣,拼命掙扎著手腳,想告訴救命恩人自己的方位。
但是很快,她臉上的笑僵住了。來人用狗刨的姿勢遊了幾米,然後咕咚一聲撲進水裡不見了身影,比她還要義無反顧地沉入水底。
?不會吧?
救命恩人不會水的嗎?!
靠!不會她沒救成,還多搭了一條命吧?
這變故讓身為遵紀守法好公民的穆惜文又急又慌。
不行,冷靜!穆惜文努力安慰著自己,她是學過溺水急救知識的,小時候還學過游泳。現在只要突逢意外太驚慌了,只要保持冷靜,一定能夠自救成功!
她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努力伸直抽筋的那條腿,用手將腳趾向上板。在她馬上要憋不住氣的前一秒,抽筋終於緩解了。隨後她雙腿用力一蹬,從水中破水而出。
緩和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她又重新潛入水中,往那個雖然不自量力但勇氣可嘉的跳水人身邊遊去。
五分鐘後,穆惜文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癱在岸邊的草叢上。她甩了甩昏昏沉沉的頭,往那欠自己一命的人身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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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形瘦削、雖然年紀尚輕但已初顯稜角的青年映入她的眼簾,那件漿洗得又薄又舊的褐色粗布衫看上去分外扎眼。
穆惜文傻傻地張著嘴,好半天才從青年的風華容貌中回過神來。不對!這青年穿的怎麼這麼奇怪?
她心中一跳,趕忙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一條小河靜靜地流淌著,絲毫看不出其中的危險。遠方有嫋嫋炊煙升起,岸邊的樹木在微風的吹拂下發出嘩嘩的笑聲。
這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B市的充滿自然風趣的村落。
這是哪?她不是在家裡寫畢業論文嗎?
突然,腦中一道白光閃過,穆惜文的臉寸寸白了下去。
她想起來了,自己坐在電腦桌前寫了一晚上的論文,感覺十分口渴,就有點急促地喝了一大口水,結果……
【是的宿主,你被嗆死了。】安靜的空間中,那詭異的聲音再次出現。
“你是誰?”穆惜文被嚇了一跳,頓時從自己死亡的悚然感之中脫離出來,這才想起自己差點被淹死時好像是繫結了什麼東西。
【咳咳!】那聲音咳嗽一下,振奮地說:“災星系統444,竭誠為您服務。歷經九九八十一難之後,我們就能功德圓滿,順利完成任務!”
穆惜文一瞬瞪大了眼睛,她抖了抖耳朵裡的水,“你說你叫啥?”
【是的沒錯,我就是災星系統444,一個讓各大系統聞風喪膽的統中統!】
寒風吹過,一片沉默。
444有點焦急,【宿主你幹什麼?我告訴你一經繫結,概不退貨!你知道我們系統空間中有多少員工想跟我合作都沒機會嗎?為了不傷害任何一個員工的心,我只有出來找倒黴蛋……啊不是,是合同工。萬里挑一的機會被你得到,你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穆惜文幽幽回道:“你確定不是根本沒有員工想跟你合作?”
腦海中的444頓時跳腳,【你胡說八道!胡攪蠻纏!胡言亂語!】
穆惜文心累地嘆口氣,餘光突然瞥到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青年。她臉色一變,趕忙在他身旁蹲下。摸了摸青年的呼吸和心跳,全部驟停。
“糟了!”穆惜文用仰臥壓胸法按壓了幾次,青年毫無反應。她一擰眉,深吸口氣對著青年緊閉的嘴唇低下了頭。治病救人沒有性別!
在接觸到那微涼而又柔軟的嘴唇的剎那,腦海中444的聲音突兀出現。
【恭喜宿主觸發隨機任務——流言蜚語。】
穆惜文困惑了一秒,但救人要緊,她很快就將這句話拋在一邊,緊貼著青年的嘴唇將空氣吹了進去。
剛做完五次人工呼吸,一道尖銳的驚呼如同驚雷般在穆惜文耳邊炸響。
“天呢!光天化日的偷漢子了!”
她身形一頓,頭也不抬地衝身後那愚昧無知的潑婦吼了一句“閉嘴”,又繼續著吸氣—吹氣的步驟。
一個腰圓體肥的婦人重重幾步跑上前,看清穆惜文的樣子後,鴨子般刺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而後轉為了更為鄙夷、不齒的疑問:“小災星?”
見穆惜文沒搭理她,甚至還恬不知恥地當著她的面繼續和男人親密,婦人更是氣急敗壞。
她狠狠跺了幾下腳,本就刺耳的聲音像個機關槍一般叭叭出聲:“快來人呢!看看穆家的小災星偷人了!這小畜生要把我們西河村的臉面都丟光了!”
於是,等到青年終於恢復了呼吸,穆惜文放心地抬起頭時,就看到小河兩岸站了密密麻麻的人,眾人的眼神中無不透露出八卦、鄙夷、震驚的神色。
穆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