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雖呈敗跡,鹿王又豈能輕易放棄。
他一面想大陶國軍師求援,一面請大陳國國君增兵。
大陶國軍師回信,婉拒他的請求,鹿王又寄託於增兵。
不料大陳國國君遲遲沒有回信,鹿王知是沒有下文之意。
此時突然傳來,一支軍隊抵達羅鄴城前,意圖攻打羅鄴的訊息。
鹿王聞之,心肺一震,細打聽之下得知,領兵的是周孝正,他率領五萬周家軍,奪去羅鄴城。
鹿王恍然,周孝正便是那支預備部隊,這支隊伍會在關鍵時刻擴大戰果,奠定勝利。
而給預備部隊製造關鍵時刻的,正是公孫束和衣沐華。
先是公孫束將兵駐紮在山頭,牽制陳軍大部隊,隨後衣沐華從旁偷襲阻礙,擾亂陳軍,破壞鹿王佈局,他們所做的,正是為了周孝正帶兵奪羅鄴。
之前鹿王為奪烏蘭,將羅鄴城的三萬兵調走,此時羅鄴兵力空虛,周孝正必能拿下。
鹿王欲調兵回羅鄴城,被告知兵在烏塔城中,外面有衣沐華守住。
衣沐華意不在攻城,而是困住陳軍,不讓陳軍退回烏蘭。
從一開始,公孫束的目標就是羅鄴,而不是失去的烏塔烏蘭城。
遺算一招,導致鹿王佈局全面奔潰。
鹿王急令陳軍往回走,欲趕往羅鄴,此時公孫束領兵追擊。
大陳國國君悉知羅鄴城告急,調三萬精兵援救,訊息飛傳給周孝正,周孝正命周家軍急攻,務必在援軍抵達前攻下羅鄴。
周家軍敲鼓吶喊,士兵抬雲梯至城下,一齊上城。
城上箭雨飛來,箭上點火,雲梯著火,梯上士兵紛紛落下。
周孝正命衝車前進,衝車滾滾,從四面而進。
前鋒倒下,後面的士兵挺進,日以繼夜,羅鄴城城門搖搖欲墜。
周孝正料援軍還有一日道,眼看城門要破,萬一被援軍趕上,羅鄴鹿死誰手,便不可知了。
他親自率兵到城下,抬木樁,與其他士兵一起撞門,嘭嘭嘭,上方塵落,城門轟然倒地。
周孝正一馬當前殺入城中,槍出如龍,橫掃之處,血跡飛濺,陳軍相繼倒下。
周家軍進入城中,一陣拼殺,拿下羅鄴城。
周孝正站在羅鄴城城牆之上,眺望城中之景,臉上難掩興奮之情,他最大的願望便是收服羅鄴,洗前恥,有生之年能奪回羅鄴,他覺人生無憾。
過了半日,援軍不見蹤影,衣沐華卻出現在城外。
周孝正登時明白,是衣沐華帶人阻截援軍。
想人之所想,做人之想做,衣沐華就是這樣的人。
周孝正奔下城門,到衣沐華面前,他難以自控,顧不上許多,一把抱住她,“我拿下羅鄴城了!”
衣沐華記起在隆江水壩時,周孝正便說過他的遺憾,此時能收復,他心裡必然澎湃,笑道,“恭喜四爺,達成所願。”
周孝正心神迴歸,笑了笑,“謝謝你。”
“城是你打下的,為何謝我?”
“沒有你牽制,我不可能成功。”
“主意是公孫束想的,要謝你謝他。”
周孝正擺頭,“不想謝他。”
話語中飽含負氣,衣沐華忍俊不禁,怎麼一個個都像小孩。
“沐華,往後我們一起守護羅鄴,如何?”
衣沐華愣了愣,“聖上自有安排。”
周孝正點頭,“也是,聖上自有權衡,不過我打算請纓守羅鄴。”
羅鄴是他拿去,周孝正想守護也是人之常情。
衣沐華打趣他,“你爹肯放你離開周家?”
周孝正頓了頓,“我要守,他們也沒撤。”
衣沐華抿笑,兩人往城中走去。
羅鄴重歸的喜訊傳遍大平國,大平國舉國歡騰。
陳軍被打得潰散,鹿王差點被殺,原本六萬陳軍來,最後只有一萬人回到陳國。
大陳國入侵大平國,非但沒有得到池城,還失了一個羅鄴。
鹿王英名速泯,大陳國人不再稱讚他,這反倒有利於他。
大陳國國君見他失去威望,忌諱消除,象徵性責罵他幾句,便不再追究。
衣沐華等人奉命回信城,平成王設慶功宴,犒賞眾將。
王宮內觥籌交錯,歌舞昇平,衣沐華意興闌珊,宴席散去,她獨自走出王宮。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背後咕嚕馬車聲響,車在她身側停下,錦簾撩起,露出公孫束俊秀的臉。
他面微醺,目光有些迷離,“我送你。”
衣沐華擺頭,“我走回去,醒醒酒。”
太久沒在信城,她借機會熟悉信城。
公孫束想了想,從馬車下來,衣沐華奇怪看他,公孫束淡淡道,“我陪你。”
兩人在前走,馬車在後緩緩跟隨。
漫步街中,衣沐華四下環顧,“以前這裡有家糕點鋪,沒想到換成了布莊。”
“嗯,很多都換了。”
衣沐華笑了笑,不止是店鋪,人也換了。
“不過你想吃他家的糕點,我們試著幫你找。”
“我隨口一說,侯爺別當真。”
公孫束停下腳步,目光深深,衣沐華乾笑兩聲,“別人都喚你侯爺,我直呼你的名字,不大好吧。”
“我不介意你像從前一樣叫。”
“那不成,你地位今非昔比,我若叫了,讓人聽見,該說我失禮了。”
“你還會在意別人的眼光?”
一個與男子深夜喝酒的人,很難讓人覺得她會在意閒言碎語。
衣沐華只得拿衣羽飛當擋箭牌,“我爹會說,你也知道,他很兇的。”
公孫束搖搖頭,不知信還是不信。
之後兩人都沒有開口,衣沐華受不了沉默,沒話找話道,“羅鄴城會派誰去守?”
“怎麼,你想去?”
“周孝正想。”
“怎麼提起他了。”
“他又不是禁忌,為何不能提?”
“與我談別的男子,不合適。”
衣沐華呆了呆,傻乎乎問,“為什麼?”
公孫束深吸氣,像是不這樣,就會忍不住爆發似的。
衣沐華皺眉,大家都是朋友,怎麼就提了不合適。
一聲輕嘆,公孫束說道,“他去了也好。”
“哪裡好?”
“離信城遠。”
這話聽著有種看人不順眼,巴不得這人離得遠遠的意思。
不過龍閩侯為人正直,應該不會存這種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