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也心頭也是有股傲勁在的，為了賺這點診金，去給人診脈開藥方，他內心是極其不樂意的。
怎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再怎麼不願意也得同意，畢竟要留下來這件事是自己強求來的。
不過，在這家小醫館待上幾天，他的心境也有了不少的變化。
這個世道，窮苦人是最不容易的，能擠出點錢的，還能來治病，沒錢的便只能在家等死了。
這期間，他見到楚香香好幾次賤賣名貴的藥材，為的就是暗地裡幫助那些窮人一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牧也對楚香香的看法發生了變化。
患者少一些的時候，楚香香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櫃，讓牧也一個人撐著就行。
“看來，留你下來也並不是全無壞處的嘛。”
一整天下來，醫館在牧也手中沒出啥亂子，楚香香對牧也倒沒有一開始那般討厭了。
因為油牧也在，這兩天許宴倒沒有時時刻刻來醫館。
到了醫館關店的時間，楚香香和牧也一同回村。
牧也是許宴遠房親戚這件事村裡都傳遍了，說的有鼻子有眼，倒沒有人懷疑什麼。
狗娃娘就算懷疑牧也就是官差們要找的人，卻在想告發時得知官差們已經抓到人了，只能就此作罷。
“楚妹子，怎麼今天是你們兩個回來，你當家的沒去找你？”坐在大樹下乘涼的幾個婦人遠遠看到楚香香走過來，衝她喊了一聲。
這會兒夕陽西下，夾著熱意的風吹得人心情浮躁，不過因為是在大樹下，倒也算涼快。
每次回家都會經過這條路，這幾個天天在此處乘涼的婦人楚香香都很熟悉了。
偶爾會說上一兩句話。
“這兩天許宴在忙他的事，哪能一直陪我跑上跑下。”楚香香停在樹下，“這不是他親戚在嘛，剛好懂點醫術，能幫我不少忙。”
“哦哦哦，這樣啊。”婦人們點點頭，紛紛表示理解。
楚香香沒有在此處多待，藉口家裡還有孩子等著回去做飯，便離開。
沒走兩步，就聽到驚呼聲。
“他二嬸兒，你咋了？！”
楚香香和牧也下意識回頭，就瞧見方才和他們說話的婦人此時被另一人半摟住，看上去渾身無力，已經是站不穩的狀態。
楚香香趕緊上前救人。
事情都是一起冒出來的，這個人還沒有救回來，就又有人來喊楚大夫了。
說是河邊有人打水的時候被蛇咬了，讓趕緊過去看看。
楚香香只能讓牧也跑一趟。
這幾日相處下來，她對牧也的本事也瞭解了一些，只是蛇毒，牧也應該能應付過來。
再見到牧也時，已經是晚上了。
牧也回來的時間湊巧，剛好飯菜端上桌。
“如何了？”楚香香去給牧也開門，見到他時，第一時間詢問了情況。
“沒事了，蛇毒已經解了。”
“那就好，進屋吧，剛好可以開飯。”
第二天大早上，便有兩家人提著雞蛋上門感謝。
來人對牧也是讚不絕口。
楚香香會醫術在村裡已經是人盡皆知，她治病救人遠沒有許宴這個遠房親戚牧也來得讓人驚訝。
誰都沒想到牧也還有這本事。
村裡那些關於牧也不好的說法也少了很多，更多的是開始佩服起他來。
五枚雞蛋雖然不多，卻也算個葷腥，牧也更是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高興，他甚至不知道這種高興是從何而來。
拿著雞蛋就要楚香香煮給他吃。
“這是村民給我的感謝，我就吃一個，剩下的給你兩個孩子吃。”牧也豪氣得將五個雞蛋放在楚香香面前。
楚香香低低笑了一聲，看在牧也最近幫她醫館賺了不少的份上倒也沒有拒絕他的要求，起身去給他煮雞蛋去了。
吃過早飯，牧也依舊被拉去做白功。
特別是今日，吳家的人來醫館請楚香香去給他家夫人治病，醫館便只剩下牧也一人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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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麼些日子，牧也已經習慣，道沒有出什麼差錯。
這邊，楚香香已經跟著吳管家來到周媛的屋子。
“現在情況如何了？”楚香香疾步走上前。
“她總說肚子疼，已經請過好幾個大夫來瞧過，都說沒事。”吳老爺見到楚香香後，趕緊從床邊起身，給楚香香讓出位置。
吳老爺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下眼皮一片淤青，顯然已經好幾日未睡好，可見他對周媛肚子裡這個孩子有多麼重視。
楚香香點點頭，下意識安撫，“好，我知道了，別擔心，我先看看再說。”
周媛的脈象沒什麼問題，對方毫無血色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事。
楚香香和吳老爺說起，想問問其他大夫是怎麼說的。
“好幾個大夫都是說我夫人氣血不足，多補補就行了。”吳老爺回想著那些個大夫的話，越想越氣。
庸醫！
就是他這種不動醫術的人都能看出周媛這根本不是氣血不足，誰家氣血不足的人會連嘴巴都蒼白了啊！
楚香香靜靜聽著，隨後聽到吳老爺開始抱怨，便立刻打住了他的話。
扭頭從藥箱裡拿出銀針，從周媛肚子上的一個穴位快準狠插了上去。
她這樣的動作，有點嚇人，總是讓看她操作的人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打擾到她操作。
過了有一會兒，楚香香才將銀針拔出。
原本銀色的針尖，此時已經被一層薄薄的灰色覆蓋。
這層灰色看上去像是汙垢。
吳老爺被驚得踉蹌了一下，“這是？！”他瞪大雙眼。
“是中毒！”楚香香聲音沉沉。
這種毒毒性不強，卻能在日積月累中要人命。
若不是她多了個心眼，恐怕還察覺不到。
“那、那現在怎麼辦？！”吳老爺開始慌了，緊緊盯著周媛已經凸起的肚子，裡面孕育著的是他的兒子啊！
“楚大夫，你救救我兒子，救救他啊！”吳老爺手打著顫抖。
“我的建議是，打掉這個孩子，趁著這個月份還能打，這種毒已經蔓延到了周媛的肚子中，一定會影響孩子的。”
而且很有可能讓胎兒成為畸形，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