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聲，姚氏嚇了一個哆嗦。
姚氏哭道，“民婦知罪了，民婦不該偷周夫人的首飾戴，民婦也只是眼饞，也不是偷，就是借戴一下，民婦也沒有拿走，都還在清寧侯府，民婦下次不敢了。”
這是避重就輕。
兒子廖延給她出的主意，一家人商量過的結果，借周夫人的首飾帶著玩，只要不偷著拿去賣掉，有借有還，構不上犯罪，頂多就是被打板子，下次不能再犯。
向左再次道，“還有呢？！都一一老實招來。”
姚氏瞄一眼上面坐了這麼大官的隊伍，連廖久與姜蓮珠都來了，她心裡慌得不行。
但她咬牙給忍住了。
不停地磕頭，“給青天大老爺們磕頭了，我們還有罪，就是沒有經過周夫人的同意，偷偷地住進了清寧侯府，是我們不對，我們一家人也實在沒地方住了，冒犯了一品誥命夫人！我們有罪……”
這是在打太極了。
她說的都是家務事，就算六扇門再維護周夫人，也只是打她們幾板子的事情，構不上治罪。
這是她兒子叮囑她的。
向左一聲冷哼，“再給你一次機會，沒有了？”
姚氏心一橫，“沒，沒有了！”
“說謊！！周夫人告你，不是因為你動了她的首飾或者擅自搬入清寧侯府，而是你在非常時期散佈謠言，引起民心動盪，各種人證物證俱證，若你再不老實招來，大刑伺候！”
“啊！”姚氏嚇得身形一搖，假裝暈倒了過去。
兩個官差拎著水桶，早就侯在旁邊的，一桶冰水將她沷醒。
姚氏發出殺豬一般哭嚎的聲音，“青天大老爺啊！民婦沒有散佈謠言啊！民婦什麼也不知道啊！你就算打死民婦，民婦也什麼也不知道啊！”
“是不是你說的大安國命數將盡，五國聯軍要攻進京城，左右攝政王棄國逃跑，你們要變賣家產回老家去的？你是不是逢人就說？讓別人也逃難去，你還慫恿廖侯爺跟你一塊兒回鄉下，說將來聯軍進城，第一個要殺光你們全家？這些動搖民心的謠言是不是都是你說的？”
姚氏見抵賴不過去了，心慌意亂之下，她索性把廖洪海給拉下水。
“民婦忘記了，民婦什麼也不懂，就算是民婦說得，也都是我們侯爺的主意，我們侯爺要變賣家產帶我們回鄉下去住，我們侯爺怎麼說，民婦才怎麼說的，侯爺，我為你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您不能見死不救我們啊！這一看就是周夫人想要藉此機會除掉我們這一支脈，周夫人她生兒子有能耐，當了大安國的攝政王，就想置我們於死地啊！侯爺！”
“廖久，你是想替你娘報復我們，出氣是吧！那你把爹廖洪海也一起關大牢啊，我們說得什麼話，都是你爹教我的，我一個鄉下老婆子，什麼都不懂，都是你親爹教的，你要弄死我們娘幾個，把你爹先弄死了，我就相信你是大公無私，這麼多大官老爺們都看著，你先弄死你爹！”
“老爺，您救救我們啊！”
“爺爺，我們不想死啊！”
……
廖洪海剛開始聽到姚氏的話，有些憤怒。
聽到了後面，他明白過來了姚氏的意思了。
兒孫們用絕望的眼神望著他，他也豁出去了。
“對，是我教的，是我不好，我一時糊塗，才說了暈話，誰沒有個犯錯的時候，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廖久，你要追究，你就殺了我的頭！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親手先殺了我，誅我九族！來來來……”
堂上一靜。
向左都不知道要怎麼接了。
廖侯爺這是賭廖久不敢拿他這個親爹動手了。
就在這時候，周夫人站了出來。
“廖洪海，你這樣鼠目寸光真讓人不齒，你既然不拿我這個正妻放在眼裡，我們和離吧，今日起，我周瑟與你廖洪海再無半點瓜葛，我自願搬離清寧侯府，以後，你好自為之。”
廖侯爺一怔愣。
“和離？你想得美！哈哈哈，你是不是怕誅九族連累你了？老子偏不和離！”
周夫人對他更加地失望了。
“不願意和離？那行吧，我休夫，我們大安國有律法，女子要是尋到夫君的錯處，一樣可以休夫，你廖洪海無德無行，不忠不義，不配為人夫，不配為人父，不配為人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今天就休了你。”
廖侯爺傻了眼。
“你說了不算，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律法在此，由不得你不同意！你德行有失，本夫人今天休了你，你就算告到皇上那裡去，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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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周夫人對堂上其他主審以及陪審官員們問道，“各位大人，本夫人申請一張紙筆，在堂上寫休書一封，可準？”
主審總督向左沉聲道，“準！來人，給周夫人賜筆紙。”
有官差給周夫人送上筆紙。
廖侯爺急眼了！！
如果他被周夫人休了，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成了笑話都不說，命也難保了。
他現在就賭他是周宰相府的女婿，以及廖久這個兒子是攝政王，保他一命，只要保住了他的命，姚氏她們是從犯肯定也會有命在。
如果，周夫人與他和離了，他與周宰相府毫無干係了，沒有姻親關係了，肯定不會管他，還有大機率的落井下石。
他兒子廖久也會因為母親與他和離，更加的厭惡於他，不會為他說話了。
“周瑟，你今天是不是要仗勢欺人了！”
周夫人冷眼瞧都不瞧他一眼，“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反正不管你說什麼，今天，你我將都再無瓜葛，你與姚氏一家相親相愛，一起走黃泉路去吧！”
廖侯爺急了，他忙看向廖久與姜蓮珠，“兒子，媳婦，你們快勸勸你們母親，她失心瘋了，一把年紀了，還想和離，說不出去，也不怕人笑話，要是我們和離了，將來人家也不光會笑話我，還會笑話你們的，有為老不尊的母親，你們堂堂攝政王的面子往哪裡擱？還有女子休夫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這不是給大安國起了壞的榜樣嗎？你們趕緊管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