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大寶的手，大寶表面看起來並不慌，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樣，但他的手心裡，全是汗。
到底還是孩子。
“別怕，孃親就在外頭，二寶，囡寶，我們都在這裡陪著你。有什麼事情，叫我們一聲。”
如果真有危險，她拼死也要帶崽們走。
不管這裡是不是六扇門，她並沒有因為相信廖久，就放棄了對一切環境的防備。
大寶嗯了一聲，“我不怕。”
怕也沒有用，遲早會面對這麼一天，他同意回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二寶道，“娘，我可以陪大哥一起進去麼？”
姜蓮珠搖頭，“不用。只傳喚你大哥一人，就暫時讓你大哥一個人去。”
兩個小的留在身邊，更安全一些。
再說了，她聽廖久說過，只有大寶長得最像襄王的，二寶與囡寶不太像，還並不能確認是不是襄王之子女，如果不是的話，他們能不能就可以不扯進去……
反正先保存實力，準沒錯。
不一會兒，向左就出來了，示意大寶跟他走，“別怕，我們總督也在裡面，見了聖駕先行禮就成了，聖駕問什麼說什麼，也不用隱瞞什麼的，該說的，我們總督都彙報過了。”
大寶深呼吸一口氣，朝姜蓮珠輕輕地點了點頭，去了前廳。
……
***
周夫人出了六扇門，後背還是一身的冷汗。
她思來想去，沒有主意，讓下人趕了馬車，“去找老侯爺！”
車伕問了一聲，“是去芳園那邊嗎？”
清寧侯與他鄉下來的元配夫妻一家人，住在芳園，說起來芳園還是周夫人的陪嫁園子，當時，清寧侯要讓那姚氏搬進侯府，周夫人死活不同意，清寧侯無法只能去外頭買園子給她們住，但是，他手頭上又沒錢，她不給，他就到處去找人借銀子，鬧得名聲難聽得很，她只能拿了一個陪嫁園子出來，給她們去住。
結果，清寧侯就住在那邊不回來了。
周夫人一咬牙，“算了，去宰相府。”
不去找他了，找他有個屁用！
這個男人心裡只有姚氏那個鄉下賤婦一家人，她兒子出了事，去找他，他不僅幫不上什麼忙，還會讓姚氏看她的笑話罷了。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讓姚氏看她笑話的！
車伕應了聲是，馬車趕向宰相府。
奶嬤與周夫人同乘一輛馬車的，她小聲勸道，“夫人，小候爺不會有事的……”
“閉嘴，你也不知道攔著點本夫人……”
奶嬤就不好說話了。
宰相府不遠，沒過一會兒就到了，門子知道是周夫人的馬車，問也沒有問，就直接放進了。
天色已經黑透了，宰相府上燈火通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著周夫人，還是有什麼事情。
周夫人一進去，她的兄長當朝宰相，以及她的爹老宰相都在書房裡。
“爹，兄長……”一進去，周夫人快要哭了的表情。
周老宰相道，“什麼事？這麼急慌慌的？”
周夫人把她去六扇門撞見玄皇的事情，說了出來。
周老宰相皺眉，“你每次行事都是這麼魯莽的嗎？你好歹也是大家夫人，你的身份與體面呢？”
周夫人泫然欲泣，“我只是見兒子心切，擔心他有個好歹，他們六扇門的規矩又多，等他們傳個話，走流程要上半天，我想著，我是他母親，用不著那一套虛繁禮節，就……”直接闖進去了，正好看到便服的玄皇。
玄皇為了悄然行事，身邊連個太監也沒有帶，就這樣被周夫人給撞破了。
重話雖然沒有，但是當時的臉色是極其不悅的。
周夫人嚇壞了，還是廖久替她說了幾句，讓她先回家去，他們還有要事要談，她忙忙地退出來了。
周老宰相恨鐵不成鋼，“糊塗！你真的是年紀越大越糊塗了，兒子再重要，禮節都不要了？等通報了一聲怎麼樣了？廖久他就不在了？你呀，你現在怎麼變成了這般糊塗了。”
其實他們也都理解，周夫人因為抓不到丈夫，只剩下這個兒子了，就時刻緊盯著，過度擔心，過度關心，就變成了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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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得太寬了，太讓人窒息了並不是好事兒，握緊的沙子，反而漏得太快。
周宰相開口勸道，“爹，妹子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玄皇會跟著無恙回六扇門呢，再說了，撞見了咱們也不會外傳的，咱們本就是一家人的，皇上應該也理解的，也不算太糟糕，這不，皇上也沒有怪罪她，不是？”
“還有從好的方面來說，這次無恙理應來說是犯了大錯處，玄皇沒有關押他，還和他一起去了六扇門，對了，去六扇門做什麼來著？”
周夫人搖頭，“不知道，我沒聽到半點兒，不過，無恙好像是在辦大案子，還帶回來了一些人證。”
又想到了那個姜大夫母女倆人，讓她心頭不舒服。
周宰相沉吟一下，分析道，“那有可能是無恙擅離職守，是去查案子去了，案子還挺大，能驚動皇上悄然去六扇門……”
周老宰相又問周夫人，“什麼樣的人證？你見過？”
周夫人回想道，“一對母女，母親看起來非常年輕，十八九歲左右，小女孩大約三四歲的樣子，那女的說是個大夫，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反正不是京城口音，起先也不讓我見，我也是強行闖入看到的……”
“母女？大夫？”周宰相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是周老宰相謹慎一些，“咱們別管，也別問，六扇門的案子沒有明了之前，都是機密，只有皇上才有資格知道的，咱們捲入其中，皇上會不高興的。”
說罷開始教訓周夫人，“瑟兒，這次皇上沒追究，是皇上念舊情，下次再這樣，你不僅害了你家無恙，還會害我們周家，皇上會質疑我們周家教女無方，你一個婦道人家，也管不到朝政廟堂之事上去，無恙的事情也輪不到你操心，你給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省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