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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透敞亮的廚房,朝陽映著一道人影。
文斯從冰箱拿出兩個雞蛋,本來是打算油煎的,考慮到適合油膩, 臨時改成水煮後切片, 搭配火腿、生菜、吐司, 簡單疊起, 斜刀一劃兩個簡單的三明治便成了型。
然後是西紅柿、紫甘藍和煮熟的西蘭花加上花生碎拌成沙拉, 鍋裡的薏米粥經熬好了, 蓋子一揭, 米香四溢。
文斯早餐裝盤拿出去,整個屋裡裡卻還是靜悄悄的。
他摘下圍裙搭在椅背,轉身進了臥室, 床上的人還躺著, 背對門口, 還保持他剛起床後看見的那個姿勢。
文斯無奈直搖頭, 從昨晚亂吃飛醋, 能彆扭到現在是夠了。
放在之前, 如果有人和他說某位霸總很小心眼兒, 文斯是堅決會相信的,而且還要把那個膽敢打他弟弟小報告的夥怒懟一頓,而現在,文斯是信行。
“聞禮。”他推了下他。
嘖,沒反應。
文斯嘆了口氣, 抱胸站在床邊,等一會兒還是見反應,攤手, “粥該涼了,我了,你想吃就繼續睡吧。”
床上的人輕輕咳嗽兩聲,捂著嘴,像為掩住聲調。
文斯本欲離去的腳步一頓,心裡稍稍是滋味兒,雖說這醋吃沒道理,但起因的確在自己,他想了想,試探,“要,我端來喂你吃?”
這次總算見那人動了動,依舊答。
文斯回到餐廳,往托盤裡放盤子碗的時候,聽到臥室那邊傳來流水聲,聞禮好像起來了,在洗漱。
文斯以為他改變主,探半身進去,露個笑臉問,“你要出來吃嗎?”
聞禮對著鏡子認真刷牙,眼神在文斯明顯做作的笑容上掃,緩慢但堅定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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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吧。”
文斯於是仍舊把早餐端進臥室裡,床頭櫃當餐桌,沒一會兒,浴室裡的人溼著頭髮就出來了。
聞禮直接穿浴袍靠坐到床沿上,表情嚴肅地盯著文斯手裡的碗。
“我是病人。”他說,嗓音嘶啞,但容置疑。
文斯無奈地與他大眼瞪了一會兒小眼,最終在弟弟的威壓下妥協,他頭,“好好,你是病人。”
餵飯前先放下碗,扯來聞禮肩上搭著的毛巾,“你這麼著急幹什麼,頭髮沒擦,還想燒再犯糊塗?”
文斯半發洩似的,單腿跪在床邊,用力拿毛巾在聞禮頭上揉了一把,後又自覺放輕力道,仔仔細細給他擦,嘴裡抱怨,“有幹發儀用,就知道讓我給你擦。”
壞弟弟!
雖然男人出浴後擦頭就那樣溼漉漉的樣子的確有……嗯,小性感。
但文斯可沒忘記,自從他在一次無中表達了這重欣賞後,某人洗完澡就再擦頭髮真是叫人很無語了。
更尤其每每當那些水珠從對方頭髮上滴到自己脖子裡,又癢又涼又黏黏的難受,卻偏他還強詞奪理什麼:會幫你弄乾淨的。
文斯彷彿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撩撥了一下,手上動作自覺放慢,這時聞禮卻突然轉了轉頭,毛巾被他帶一滑,文斯下識隨著看去。
浴袍繫帶鬆鬆綰在男人腰間,胸肌往下腹肌往上,三分在外七分在裡,先前從髮梢滴落的水珠,在漂亮的肌肉線條上留了幾道溼潤痕跡。
聞禮抬眼,按住文斯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唇角微微翹起。
“在想什麼?”他低聲問。
“……”文斯於這熟悉的問句裡,怔怔眨了眨眼,突然騰地就手裡毛巾蓋在聞禮臉上。
三下五除把頭髮擦完,他氣呼呼坐到一邊,以嘲諷來掩蓋砰砰躁動的心跳,“叫你瑟,著涼了吧!”該。
聞禮拿下毛巾,放在一邊,看文斯自己端著碗經開始吃早飯,竟然像是打算管他。
他略一忖,道,“我餓了。”
文斯自顧自喝粥,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他主導冷戰。
聞禮默默看他一眼,喚聲,“哥哥?”
文斯拿勺子的手微顫。
半晌,他抬起眼皮,餘光飛快地瞥了聞禮一眼。
那麼大只的男人,坐在床邊,用種宛如看談判物件似認真又執著的眼神瞅他,頭頂被揉亂糟糟的,眼圈因為感冒而微微發紅,說這時難有兒可憐兮兮。
文斯被打敗,認命地放下自己的碗,端起另一碗粥,“張嘴!”
語氣惡狠狠的,典型嘴硬心軟,聞禮面上依舊神色淡淡,卻無比順從任他一勺一勺喂,他就一勺一勺咽。此時歲月靜好,倒讓文斯彷彿回到從前,還以為自己當真擁有世界第一乖弟弟的那些時候。
雖然現在與夢想有些出入,但看著聞禮那樣子,還是免動容。
文斯心想:他剛才好像是對弟弟有太兇了。
而且昨晚說到底確實是自己的錯,臨時加班忘記知會人,半夜辛苦去接還被看到和女主角曖昧戲碼。
但文斯以人格擔保,只是曖昧戲而,他現在連擁抱戲要酌情考慮,接偶像劇,所以感情戲很少了,說實他自己想拍那些,總想超越形象挑戰多稀奇古怪的角色,但架住極偶爾特殊情況。
總來說,還是某人小心眼兒……
所以,“那個,別生氣了,對起。”
大腦還在分析前因後果,嘴巴經自作主張,文斯明明是想著聞禮錯更多一些,自己卻先把道歉的說出了口。
聞禮吃一半粥,聽到這句抬頭看他,像是早有準備,答道,“原諒你,下為例。”
文斯:“……”好嘛,對錯就此石錘。
他鬱郁翻了個白眼,決定大人記小人,這事翻篇就算了。之後兩人便沒再說,房間裡只剩勺子和碗輕輕碰撞的聲音。
陽光透窗簾,灑滿格子被面,衣櫃推拉門的縫隙裡露出顏色深淺、風格同的兩層衣服,而另一側的床頭櫃上,兩部手機擺在一起,旁側的相框中,是們共同的主人。
文斯送空盤子去廚房時,那個早上說著“頭暈想起”的人跟在他身後。
“我洗碗。”聞禮說。
文斯嗤鼻,“這樣了,快回去休息。”
雖說分工明確,但偶爾洗一次碗又是什麼大事。
可聞禮堅持站在洗碗池前,像一堵高牆,文斯只好把盤子遞給他,然後像是無所事事般靠在臺邊,觀察他如何一絲苟那幾個盤子洗又白又亮。
突然文斯想起件事,出廚房,再回來時手裡拿了個塑封的口罩。
雖然他們很久沒感冒了,但文斯可還記,剛認識時某人說的。
聞禮洗完盤子,看一眼那口罩,擦乾手上的水,轉身來。
文斯以為他是要拿口罩戴上,結果對方徑直向他,卻是一把攬住他的腰,轉瞬拉近彼此的距離。
然後由分說,一個熱烈的吻落下了來……
廚房的窗戶很大,盛夏時節陽光落了整面,像是鏡頭裡那種高光燈,一雙身影位於燈暈中央,由兩相分隔至於無間親密。
碗池最後的水聲漸漸靜了,換作另一種纏綿難抑的聲音,與心跳相比,知孰更急切。
文斯大腦然開始缺氧,閉著眼的視野裡忽白忽暗忽而又是一片讓人暈眩的高亮。多少次了,直到現在他沒徹底會該怎麼換氣。
丟臉……
明明兩個人是同一起跑線。
文斯維跟上當下,到知多久,才終於被鬆開,他大口喘著氣,用僅剩的力氣怒甩一記眼刀,只可惜這刀子是軟刀,浸春水波光瀲灩的,僅毫無威懾力,反而更像某種無言的邀請。
“哥哥……”
低沉嗓音蠱惑似的重複,文斯身上的居服隨著那隻手摩挲的動作泛起褶皺。
衣料帖合腰線,掌下溫度隔著薄薄一層熨帖來,文斯才發現自己知何時坐到流理臺上,聞禮就站在他身前,扣住他後腦迫使他低頭,而他則是微微仰頭看向他。
那雙眼裡此時深深倒映著一對影子,文斯按住聞禮作亂的手,卻抵擋住他無遮無攔的視線,臉上愈發燥熱,就像能清楚從對方眼神裡看見自己此刻那副丟盔棄甲的狼狽樣子。
可想就這麼示弱。
“你感冒了。”文斯滿地指出。
“是啊,我感冒了。”
聞禮一在文斯唇上輕啄,從嘴唇到耳畔,明明動作溫柔,卻又彷彿在霸道地劃定地盤。
文斯縮著脖子躲他,“會傳染的,你現在怕了?”
是姐姐就怕,是哥哥就怕?什麼強盜邏輯。
聞禮卻貼他更近,文斯整個人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裡,擠出最後一絲零星空氣。
他說,“你告訴我的,熱傷風傳染。”
文斯被噎了一下,又有好笑,“你就確定你是熱傷風了?”
聞禮埋首在他脖間,懶懶道,“昨晚出很多汗,又吹了空調,是熱傷風是什麼?”
“那我怎麼——”
文斯剛要反駁,飄遠的理智及時回籠,緊急剎車,才下了幾分熱度的臉倏忽紅到脖子根。被扯半垮的領子後,那顆痣依稀跟著紅透了。
可聞禮抬眸看他,低笑著指出,“有我在上面替你擋著,空調當然吹到你。”
音才落,安靜的廚房陡然一陣亂響,好像連續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發出骨碌碌的金屬聲,才幾秒,那聲音就沒了。
文斯打聞禮。想逃,可惜經可能逃掉了。
晨曦如幕,一扇磨砂門隔開裡外,光線被窗戶折射,一縷縷一束束,落在地上變成圈圈光斑。
跳躍的空氣裡輕塵飛舞,好似那些剪斷理還亂的牽扯攀纏。
隨著時間推移,們變幻了大小、形狀、位置……如同這個城市裡每在擦肩而的人和事,誰會注到,某扇窗內,這屬於兩個人的世界。
“喂,大早上……這裡是廚房……”
“我刷牙了,洗澡了。”
來往的抗議和狡辯裡,夾雜著愈漸紊亂的呼吸。
文斯知氣還是怎樣,斷斷續續說完整,原來這才是刷牙洗臉洗澡洗頭的真正圖,他明白太晚。
“你別……我真的會感冒的……”勉強發出一聲嗚咽,又被盡數捕捉。
光潔的流理臺上十指交纏,肌膚溫度冰涼的磚面暈出一層濛濛的影子,整個空間是灼熱。
男人嗓音暗啞,一字一頓,“那樣好。”
“你這人……唔……”講道理。
可文斯永遠會知道,某位腹黑霸總心裡想的是,要什麼道理呢?感冒了,哥哥就能陪他一起待在裡,用和那個擺明是想勾引人的小綠茶女主角拍戲了。
就這麼簡單。
哦對了,需要補充一,他其實根本就沒生病,至於為什麼早上會突然發燒,那是跟戲精哥哥的,拍臉紅戲的小竅門之一,熱毛巾捂臉而。
更何況,到底生沒生病,難道體力足以充分證明嗎?
兩個小時去,趴在床上渾身散了架似的文斯,被人圈在懷裡昏昏欲睡,筋疲力盡。
而從那後,他最怕聽到的一句大概就是那句——
“哥哥,我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