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數日後。
槐城接到二重淵和二重淵帶來的三重淵的求助信, 正如之前燼城城主所言，今年四重淵對三重淵的歲貢提高了兩倍，三重淵因著與二重淵在城戰離結下的良好情誼沒有立即漲二重淵的歲貢, 兩重淵一合計決定去詢問下一重淵，主要是詢問林毓秀，可有良策應對此局面？
看完信之後, 槐城城主便去命人將林毓秀喚來，將信給了她，待她看完, 問道：“你對此有何看法？”
林毓秀將信合上, 坦然說道：“良策沒有，這事情無非就是兩個選擇，從或不從。”
槐城城主聞言皺眉，沉默許久之後，他看向林毓秀, “你老實與我交個底，你是怎麼想的。”
這不僅僅是三重淵和二重淵面臨的困境，他們一重淵亦逃不了。
林毓秀看著他，大膽發言，“我的意思是, 不從。”
不等槐城城主問話，她又緊接著說道, “我們反了！”
槐城城主目光看著她許久, 沒有立即否決她的話, 而是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需與其他三城城主共同商議。”
聽到他這樣說，林毓秀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
是夜。
離、閻、燼三城城主接到槐城城主密信, 趕赴槐城，密謀大事。
聽完槐城城主的話之後，三位城主沉默許久。
“你心中可有計劃？”燼城城主看向林毓秀問道。
林毓秀不急不緩有條不紊的將她攻打上重淵一統幽冥的作戰計劃一一道出，末了道：“……我認為這一戰遲早要打，只不過如今由我們來打響它而已。”
“歷史的車輪是滾滾朝前的，即便沒有今日的我們，亦會有將來的他們，就看我們是否選擇去做那個推動歷史車輪的人。”林毓秀說道。
她這番話一出，頓時滿場安靜。
“此作戰計劃雖有些膽大莽撞，但未嘗不可一試。”燼城城主打破安靜，說道。
“我贊同。”離城城主說道。
“我早就不滿上面那群人許久！”少年模樣的閻城城主笑眯眯說道，“幹他們！”
槐城城主臉上露出微笑，“那就這樣決定了。”
正事說完，嚴肅緊張的氣氛頓時放鬆。
閻城城主對著林毓秀笑眯眯說道，“既然現在大夥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你有好東西也別藏著掖著。”
他斜睨林毓秀一眼，“槐城的戰士戰力如何提升的這般快？”
這林毓秀早有打算，她取出了三本《冥王經》發傳單一樣，給離、閻、燼三城城主，一人發了一本，“秘訣全都在這裡了。”
三位城主不客氣收下。
幾日後，林毓秀收到了三城城主送來的一大箱功法，都是三城的鬼神們各自所修行的殘篇功法。
至於二重淵和三重淵那裡，既然打算幹筆大的，自然就不能僅靠一封信就回覆，林毓秀想了想，命殷望前去出使二重淵和三重淵，早在城戰和神戰中，她就發現殷望口才了得，極擅長說服人。
殷望早在決意同她返回一重淵的時候，便料到了今日，林毓秀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她不搞事情那才奇怪了，所以在聽見林毓秀的打算之後，他心裡沒有任何意外反而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該來的總會來的。
“是，殷望領命，定不負統帥所託！”殷望領命，前往二重淵。
二重淵的數位城主在聽完了殷望帶來的林毓秀和一重淵的回覆之後，皆陷入了沉默無言中。
他們此時的心情和殷望有些類似，對於林毓秀的回覆，他們並不意外，當初林毓秀在神戰中的一系列操作便已說明此女子野心膽量不小，神戰裡她便能聯合二重淵、三重淵一起幹掉了四五六七八重淵。
但這和神戰不一樣，神戰是合法開戰，他們現在要做的是“造反”，是“叛亂”，是“以下克上”。
“事關重大，吾等需商議後方才能做出決斷，還請殷副將在府上暫留一陣子。”二重淵的城主說道。
對此殷望早有準備，“吾統帥還有一句話，兵貴神速。還請諸位城主早做決斷，以免貽誤戰機。”
二重淵城主：這是那位林統帥會說的話。
等到殷望一下去，二重淵的城主便站起來說道：“我秘密去一趟三重淵。”
他還得去和三重淵商議下，這票幹不幹！
二重淵的城主急匆匆去了趟三重淵。
次日。
二重淵城主再次召見了殷望。
等到殷望前往議事堂的時候，發現不僅二重淵城主，三重淵的城主亦在。
“你昨日所言，我們同意了。”二重淵城主說道，這個我們自然不單單指的是二重淵，“林統帥可還有其他話交代你？”
殷望取出了兩本《冥王經》，呈上去，“此乃吾統帥命我交給二位城主，言之，這一年還請二位城主勤加訓練麾下戰士，修行此功法可有效的提升修為戰力。”
兩位城主聞言臉上露出驚訝，但並未多說什麼，他們收下了功法，“有勞林統帥了。”
“林統帥言，年末納貢時正是最好的起事時期。”殷望說道。
“不錯，我亦如此認為。”三重淵城主點頭贊同道。
“在此之前，我們需趁著良機，積蓄實力。”殷望繼續道，“林統帥言，二位若是修行功法上有所問題，可來信請教她。”
事實上，要不是不方便，林毓秀都想親自來二重淵、三重淵傳道授法，但是一重淵現在離不開她，二來她也怕暴露行蹤引起上重淵的懷疑，如今他們還處在蟄伏密謀時期，一切當以小心為上。
二重淵、三重淵兩位城主聽後，心下大為熨帖，覺得林毓秀真是個厚道人，做事穩妥體貼，“林統帥好意吾等心領了，若是有需求，自當不會客氣。”
殷望從二重淵返回。
回到槐城，他見到林毓秀，“幸不辱命。”
林毓秀便知事成了。
“辛苦了。”她對著殷望微笑說道，“接下來，恐怕你還得更辛苦。”
一重淵、二重淵、三重淵現在是綁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日後少不得要多加聯絡，到時候跑腿的多半又是殷望。
殷望苦笑一聲，“我辛苦些沒什麼。”
只希望，一切能夠順利，大事能成。
——
一年後。
四重淵向三重淵索取歲貢那日，一重淵、二重淵、三重淵聯合舉兵，攻打四重淵，領兵大將正是剛剛晉升為貴尊的羅羅。
沒有料到三重淵會突然發難的四重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反應遲緩而混亂。
三重淵聯軍，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將四重淵攻下。
聯軍佔據了四重淵，第一時間掌控封鎖了通天塔，不讓訊息傳到上一重淵，因為幽冥每重淵之間的特殊聯絡方式，四重淵被攻陷的訊息一直未能傳到上重淵。
剛剛收取了下淵納奉的歲貢，上重淵今日依舊是歲月靜好，一片太平。
林毓秀作為聯軍的最高統帥來到了四重淵，她入住城主府，翻看著今年四重淵上繳給五重淵的歲貢，在上面發現了十萬的“血食”，所謂血食指的是擁有一定修為的少男少女。
看著林毓秀越來越難看的神色，被俘虜的四重淵城主臉上露出苦笑，“今年上面要求的血食比往年翻了一倍。”
至於原因，自是因為各淵陰力分配的變化。
“所以你們就任由他們這樣無理的索取？將城中子民送上死路？”林毓秀放下貢品單，目光看向下方四重淵城主，罵了句髒話，“沒用的卵/蛋！”
第一次見她罵髒話的燭龍：有點稀奇。
四重淵城主苦笑，“不然我們還能如何？”
“你們還可以拒絕啊！”林毓秀厲聲說道，“不懂拒絕嗎？沒關係，我來教你！”
教你怎麼做個良心的鬼王城主！
林毓秀就這樣在四重淵住下了，她把她在一重淵的傳道授法事業延續到了四重淵。她在城中最寬最廣的那條大街的中央放了一個蒲團，就地傳法，每日清晨前往講道，暮色來臨時離開。
起初，並沒有什麼人前來聽道。
後來逐漸的有人停下駐足，人越來越多，直到最後坐下來聽道學法的人聚滿了整條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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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聽道的人，後來，他們中有些人選擇了參軍，加入聯軍。有人選擇了成為林毓秀的那樣的傳道人，將道法傳給更多的人，傳去更遠的地方。
道法自傳，經聲遠揚。
——
四重淵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機和活力，就彷彿一潭死水被注入了活水，煥發出新的生命力。
這些改變，僅僅只用了一年。
“看著這些，看著這群人。”林毓秀問身旁的四重淵城主，“你感想如何？”
四重淵城主苦笑一聲，“你何必挖苦我。”
“挖苦嗎？”林毓秀不置可否，“我只是讓你認識到你過往的錯誤而已，生死一線間，端看你的選擇。”
四重淵城主看著她，說出了那句縈繞在他心中許久的話，“若是你們打算攻打五重淵，我或許可以幫上忙。”
林毓秀轉眸對著他，露出微笑，“看來，你做出了選擇。”
一年後，歲貢之時。
四重淵城主帶著一支軍隊，突襲五重淵前來收取歲貢的人馬，正式打響了攻打五重淵的第一戰。
戰爭持續一年，五重淵被聯軍攻下。
又一年歲貢，五淵聯軍攻打六重淵。
僅三個月，六重淵被攻下。
……
……
七重淵，被攻下。
八重淵，淪陷。
當林毓秀率領著七淵聯軍攻下八重淵那日，被俘虜的八重淵城主看著居於聯軍統帥之位的林毓秀，微笑說道：“當日見你時，我便知你不凡，但卻沒有料到，你竟會做到這個地步。”
“幽冥九重，八重落在你手中。”八重淵城主對著林毓秀意味深長說道，“但這並非是終結，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王之上，還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