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輸了, 死！”
這樣一句話由一個穿著紅肚兜扎著沖天辮白白胖胖的童子來說，缺乏威懾力，至少林毓秀沒感受到可怕, 反而覺得有幾分可愛, 人類的本質果然是顏控。
但是她身前的張玉涵、謝文雅、趙非凡和雷雲輝等人, 卻是面色沉重, 如臨大敵望著前方胖童子。
這童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人，反倒像是某種精怪。
他們不敢輕視胖童子的話，若是輸了……不說死不死的, 少不了一場硬戰。
那站在煉丹爐上方的紅肚兜沖天辮胖童子對著他們揚了揚下巴，說道：“你們誰來？”
張玉涵、雷雲輝等人便轉過身去低聲商議, “我們之中屬謝師妹的煉丹術最好。”張玉涵說道。
雷雲輝聞言，“我們師兄弟當中並無擅長煉丹者，此關便勞煩謝道友了。”
謝文雅聞言自信一笑, 道：“便交給我吧。”
林毓秀和姬晏站在一旁，聽見他們迅速做出決定，也並未說話。林毓秀是覺得，自然謝師姐要前去一試，便讓她去試試, 若是能通關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不能她再上也不遲。至於姬晏, 林毓秀既然沒意見, 那他便也沒意見。
“還請道友指教。”謝文雅走上前去, 對著前方丹爐上方站立著的紅肚兜沖天辮胖童子說道。
胖童子聞言目光打量了她一番, “行吧, 就你了！”
他伸手拍了拍身下的大煉丹爐幾下, 便只見大煉丹爐的開口處, 飛出來一口個頭稍小的煉丹爐，落在一旁地上。
林毓秀：哇哦！
這大煉丹爐還能生小煉丹爐，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彷彿看見了新的商機。
大約是林毓秀的目光太過強烈，以至於站立在大煉丹爐上方的紅肚兜沖天辮胖童子抬眸朝她看了眼，林毓秀見他看過來，還對他抿唇笑了下，胖童子扭過頭，當做沒看見她的笑容。
林毓秀不以為意，依舊是興致勃勃的看著他。
她覺得這個紅肚兜沖天辮傲氣的不行的胖童子很有趣，心下猜測他的原型是什麼，看著像是……人參娃娃？最符合的應該是人參娃娃？
便見，胖童子伸手又拍了拍身下的大丹爐幾下，兩條桌案和無數的藥材靈草從大丹爐內飛了出來，分別落在了大小兩個丹爐前，長桌立在地上，藥材紛紛落在桌案上。
“開始吧！”胖童子說道，“就比煉製混元丹好了。”
謝文雅聞言微微蹙了下眉，然後很快的松展開來，她走到另一邊丹爐前，站在了長桌旁開始動手挑選和處理煉丹所需要的藥材靈草。混元丹是五品的丹藥，對於謝文雅而言，有不小的難度。
她挑選藥材靈草很仔細，處理的也很小心，勢必達到完美。等到將所有需要的藥草靈草切割處理好之後，她再轉身掀開了身後丹爐的爐蓋，依次按照瞬間和時間，將這些處理好的藥材靈草放入丹爐中。
等到將這些所有前期準備工作最好之後，謝文雅將丹爐合上，然後祭出了她的丹火，點燃丹爐，開始煉製混元丹。
反觀另一旁的紅肚兜沖天辮胖童子，他還沒開始呢！
他一直站立在大丹爐上，目光饒有興致的看著謝文雅煉丹，等到她做完所有之後，他才不緊不慢的伸出兩隻小胖手，拍了拍，便只見前方長桌上，數十種藥材靈草飛了出來，朝著大丹爐飛去，然後一股腦的全都掉落進去大煉丹爐內。
全部藥材靈草倒進去大丹爐後，丹爐的爐蓋便自動合上了。
“好了！”胖童子說了句，“現在該點火了。”
隨著他話落，大煉丹爐下方便燃起了熊熊火焰，燒煉丹爐。
做完這些之後，胖童子便一屁股坐下，坐在了大煉丹爐上，“現在只要等混元丹煉好就行了！”
在大煉丹爐下方，熊熊火焰燃燒著，丹爐被燒的通體通紅，胖童子坐在上方，眉目都不動一下，白白胖胖的小臉上沒有絲毫痛色，也不見他喊一聲燙，沒事人一般。
林毓秀：……
張玉涵：……
雷雲輝：……
秀，天秀啊！
林毓秀大開眼界，她生平第一次見人是如此煉丹的，就……這也行？
她聽見身旁的雷雲輝低聲地說道，“這贏定了。”
贏定了嗎？
林毓秀反倒不這麼覺得。
半個時辰後。
“丹成！”
謝文雅熄滅了丹火，她手指掐法訣，掀起丹爐，頓時一陣奇異丹藥香味飄出，只見丹爐內，靜躺著十數顆混元丹，瑩白玉潤。謝文雅臉上神色微喜，她將這些混元丹取出，裝進去了丹瓶內。
另一邊。
“時間差不多了。”
原本坐在大丹爐上晃著兩條小胖腿的紅肚兜沖天辮胖童子站起了身，他整個人浮空而起，伸手拍了拍，大丹爐下方的丹火便熄滅了，丹爐開啟，只見粒粒雪白瑩潤散發著淡淡光澤的混元丹從大丹爐內飛了出來，胖童子取出了一個丹瓶開啟，一粒粒混元丹頓時自動跳進去了丹瓶內。
謝文雅和胖童子各自將他們煉製好的混元丹擺在一起，做比較。
論品質，謝文雅僅僅只是下品，而胖童子是上品。
論數量，謝文雅成丹十數顆，胖童子則是數十顆。
謝文雅臉上的神色瞬間便白了，臉上神色頹然，她不甘心的看著胖童子，嘴唇動了幾下，卻最終什麼話也未說。
輸了，便是輸了……
“我贏了。”胖童子肉乎乎的小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然後轉頭對著前方林毓秀、姬晏、張玉涵、雷雲輝等眾人，臉上神色瞬間變得陰惻惻，聲音變得鬼氣森森，“輸了，就給我去死吧！”
張玉涵、雷雲輝等人臉上的神色頓時警戒，手握上了劍。
一股灼熱氣息，充斥著四周。
炎熱。
氣氛一觸即發。
“等下！”林毓秀出聲叫道。
表情陰惻惻的胖童子轉頭看向她，“你只是贏了一個人而已，我們這兒有這麼多人。”林毓秀對著他表情平靜，語氣輕描淡寫說道，“不過是贏了區區一場而已，你就滿足了？便以為自己天下第一，無敵了嗎？”
胖童子盯著她半響，臉上神色忽地變得正常，鬼氣和陰森消失不見，又是個白白胖胖肉乎乎童子，“有道理。”他說道，然後目光掃向林毓秀一眾人，“你們一個個來與我比吧，下一個誰？”
見危機暫時解除，張玉涵和雷雲輝等一眾人頓時暗松了口氣，不過問題又來了，下一個誰上呢？
謝文雅走了回來，她一臉頹然沮喪，“抱歉，我輸了。”
“你盡力，這便足矣。”張玉涵安慰她道。
但他的安慰並沒有什麼用，謝文雅依舊是一臉的沮喪和失魂落魄，“我想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他那個樣子也能煉成丹嗎？”
那般兒戲般的煉丹，卻最終煉製成功了丹藥，且還是上品丹藥，實在是讓苦修煉丹術數十年的謝文雅大受打擊。在丹道上，謝文雅算是頗有天賦，所以才能如今年輕便是中品煉丹師，結果……還不如一個隨隨便便玩笑般煉丹的胖童子，她所受打擊不可謂不大。
林毓秀心下有某種猜測，她安慰謝文雅說道：“謝師姐，這和你無關，那胖娃娃看著就不是個人，不能用常理去奪之，師姐你並未輸給一個人，四捨五入下就是沒有輸，這樣想是不是就好受了點呢？”
在她說到胖娃娃三字的時候，站立在大煉丹爐上的胖童子似乎目光往她那邊瞥了一眼。
謝文雅：……
神他媽沒有輸給一個人，四捨五入就不算是輸……
不過心裡是好受了些，有被安慰到。
“多謝師妹。”謝文雅表情好看了點對著林毓秀說道。
張玉涵和雷雲輝還正在那邊發愁，“謝師妹是我們當中煉丹術最好的，連她都失敗了……”張玉涵一臉愁色，雖然林毓秀機智的臨場發揮，給他們拖延了時間爭取到了新的機會，但是他們當中並未有能贏得過那邪門小胖子的啊！
雷雲輝臉色比他更難看，“抱歉了，我們師兄弟四人並未有人修習過丹道。”
張玉涵聽後嘆氣，“難道最終還是要靠打？”
這胖童子看著邪門的很，打，也不一定能夠打得過啊……
林毓秀看著他們兩個愁眉不展滿臉苦色，站出來說道：“我曾修習過煉丹術。”
聞聲，張玉涵和雷雲輝齊齊轉頭看向她。
雷雲輝率先問出口道：“林道友，你煉丹術如何？”
“還行吧。”林毓秀謙遜說道。
雷雲輝想了想，一咬牙，“行，那林道友你前去試一試。”
反正也沒別的更好的辦法和人選，就姑且死馬當作活馬醫吧。這機會也是林毓秀爭取來的，讓她去也是應該。
林毓秀說道，“那我便去了。”
“師兄，我去了。”她轉頭對著身旁的姬晏說了聲。
姬晏烏黑純澈的目光看著她，“嗯”了聲。
“師妹。”謝文雅對著她，一臉欲言又止，最終道：“不必太過勉強自己。”
林毓秀看著她，笑道，“師姐放下，我心下有數。”
她走上前去，對著前方站立在大煉丹爐上的胖童子說道，“我來和你比。”
胖童子目光盯著她看了半響，“哼”了聲，“誰來都一樣。”
林毓秀聽後臉上笑眯眯，沒有說話。
“我們來比煉製玉露丹。”胖童子說道。
下方的謝文雅聽到玉露丹頓時傻眼了，這……
玉露丹可是六品丹藥啊！
林師妹，林師妹她能行嗎？
“好啊！”林毓秀笑眯眯的應了。
胖童子對她的爽快答應頗為意外，目光看了她一眼，嘀咕了句，“這怕不是個傻的。”
他就是故意為難她，所以才會提高難度，用玉露丹來為難她，結果哪曉得她沒有絲毫反駁就答應了。
“行，那就開始吧。”胖童子伸手拍了兩下大丹爐，又是一張新的桌案和無數的藥材靈草飛了出去，藥草靈草全都落在了長桌上，緊接著一個新的丹爐飛了出去，穩穩當當落在了新桌子前。
“回來！”他喝了聲，便見方才謝文雅用過的丹爐和長桌以及桌上餘下的藥材靈草全都重新飛回去掉落進了大煉丹爐內。
林毓秀看著這一幕，好奇的打量著胖童子身下的那個大丹爐，對這個大丹爐好奇極了，“你這丹爐是哆啦a夢的百寶箱嗎？”
胖童子：？？？？
哆啦a夢是什麼？
“是叮當貓。”林毓秀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說道。
“叮當貓？為何是叮當貓？”胖童子充分發揮了小孩子的豐富好奇心和十萬個為什麼，“是因為會叮噹響嗎？但為何不是鐺鐺貓？”
林毓秀：……
這個你問原作者/譯者去啊！
我怎麼曉得。
“……先比賽吧。”最終林毓秀只能如此避開話題說道。
胖童子看了她一眼，未追問糾纏，而是道：“可以。”
*****
林毓秀動作麻利的從一堆的藥材靈草中選出她需要的，然後迅速的處理切割完畢，最後按照比例和順序依次放入丹爐中，做完這些之後，她手動的在丹爐中微調了下藥草的分佈位置，最終將丹爐合上。
全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停滯和遲疑猶豫。
謝文雅:……
臥槽！這是個大佬。
看這麻利熟練的動作和胸有成竹的自信淡定，這絕壁是個大佬！
謝文雅震驚極了，她覺得她這個師妹，深藏不露啊！就衝她這一手，丹道造詣怎麼都不低。想想之前，她還叮囑林毓秀不要勉強，便覺得自己臉好疼。
張玉涵也被林毓秀的這一手給驚到了，他雖然不懂丹道，但就他外行人的眼光來看，林毓秀的動作流暢度和完成度，重要的那種大佬的自信掌控全域性氣度，是謝文雅遠遠不及的。
一句話，不明覺厲，雖然不明白但是看著好厲害的樣子！
至於雷雲輝，反而是全場除了姬晏之外最淡定的那個。
他的臉已經被打腫了，麻木了，不管林毓秀再做出什麼來，他都能淡定面對了。
林毓秀和姬晏二人，重新整理了他對築基初期的認知。
至於姬晏，他只是目光專注的看著前方林毓秀，臉上表情除了專注外再無其他。
原本神色平靜悠閒的坐在煉丹爐上晃著腿，看著林毓秀煉丹的胖童子，臉上神色也認真了起來。
林毓秀將所有煉丹的前期準備工作做完之後，便到了該祭出丹火的時候，她對丹田內的小金烏叫了聲，“小九。”
“幹活了！”
話一落地，便只見一道金色的三足金烏自她丹田內衝出，朝著前方丹爐飛去，轟的一下，火焰怒漲數倍，點燃了整個煉丹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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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丹爐在金色的火焰下，被炙熱的燃燒著。
“那，那是什麼！？”
張玉涵、雷雲輝、謝文雅、趙非凡等人，看著從林毓秀丹田內飛出來巨大的由火焰所化的三足金烏，所有人都齊齊震驚了，“是，火靈嗎？”
“蠢貨！”
原本是坐在大丹爐上的胖童子，嚯的一下站起了身，他目光緊緊盯著前方正點燃著煉丹爐的金色火焰，神色凝重，什麼火靈，這分明是太陽精火！
沒想到，這人類少女竟然能收服太陽精火。
胖童子目光再看向林毓秀，心下有些虛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這無敵的太陽精火。
他的本體特殊，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這世上少有東西能對他造成傷害，太陽精火便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仗著自己皮硬厚實，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哪曉得，這群人裡竟然還有人能夠收服太陽精火！
胖童子整個妖靈都不好了，目光陰晴不定盯著林毓秀，心下暗罵原以為你是個弱的菜雞，沒想到你竟然深藏不露！都能收服太陽精火，你還裝什麼小菜雞啊！
都說人族狡猾奸詐，誠不欺我！
“你怎麼還愣著？”林毓秀扭過頭，目光看著站立在大丹爐上表情陰晴不定盯著她的胖童子，好心提醒他道，“我快好了哦！”
“……”
胖童子目光又看了她會，才“哼”了聲，伸出小胖手拍了拍，藥材靈草自動排隊跳下丹爐，他又拍了拍手丹爐合上，最後喝了聲，“火起！”
大丹爐下便燃起了丹火，火焰炙烤丹爐。
……
……
半個時辰後。
林毓秀和胖童子兩方同時煉製好丹藥，掀開丹爐，一陣濃郁的丹藥芬香頓時逸出，傳遍了四周。
林毓秀成丹九十九粒。
胖童子成丹五十七粒。
林毓秀丹藥的品質是小極品。
胖童子丹藥的品質是上品。
“我輸了。”胖童子爽快認輸道，他臉上表情平靜道，在看到林毓秀煉丹的全過程之後，以及看見她的丹火之後，他便知道自己勝算不大。
他能夠欺負謝文雅，卻並不能在林毓秀這裡討到好。
原身為煉丹爐，他能夠輕而易舉做到很多人類需要耗費無數時間、精力才能夠做到的事情，煉丹對於他而言就像是兒戲般簡單，隨隨便便無論怎麼做，哪怕只是將藥材隨便丟進去煉丹爐，他都能夠輕而易舉煉製出上品的丹藥。
但是，他永遠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永遠被限制在此之下。
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去拼命，他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永遠無法打破橫在他頭頂的拿到界限。
這是天命註定。
無法打破，無從反抗。
林毓秀看著他，忽地說道：“要不要再比一場？”
胖童子抬眸，目光看著她。
“來一場真正的屬於煉丹師的比賽。”林毓秀看著他，說道。
“……”
胖童子沉默，沒有說話。
“你這樣其實是作弊吧。”林毓秀看著他不說話，指出道，“作弊的話這一場就不算，起碼你也要自己煉丹，才算是比賽。”
面對林毓秀的糾纏不休。
好半響之後，胖童子才出聲說道：“……好。”
在說出這句話之後，他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瘋了。
瘋了，才會受這個少女的蠱惑引誘！
反正，他不可能贏得。
……
……
算了，反正也是不可能贏的，隨便好了。
——
“這次我們比賽清風丸好了。”林毓秀說道。
胖童子沒有意見。
他站在地上，拍了拍手，無數的藥材靈草從大丹爐飛了出來，落在了左右兩邊的兩條長桌上。
“那開始吧！”林毓秀說道。
胖童子面無表情的又拍了拍手，一條小凳子從大丹爐飛了出來，落在了長桌前，他走過去，踩在了小凳子上，然後拿起了小刀，開始處理切割煉丹所需的藥材靈草。
他一邊面無表情的做著這些事情，一邊想，上一次像這樣親手處理切割藥材靈草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啊，是快千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次之後，他就再未動手處理切割過藥材靈草，再未親手煉製過丹藥。
因為沒必要。
“你只不過是一個供人食用的煉丹爐罷了！還真當自己是煉丹師？當真可笑。”
“你再如何努力，也無法煉製出上品之上的丹藥，不如老老實實替我煉製這些上品丹藥，有了丹藥，便有無數的靈石，名利，權勢……”
“我是天下第一丹師，你是天下第一丹爐，受世人追崇敬仰，名利雙收。”
“你怎麼不聽話？都說了，不要再去做這些無用的事情！你只需要好好的煉製我讓你煉製的丹藥便可！”
“多麼可笑，一個煉丹爐的妖靈，竟然想要成為煉丹師！”
“沒用，放棄吧！”
“放棄吧！”
“放棄吧！”
……
……
胖童子面無表情的處理著手中的藥草靈草，他動作嫻熟而流暢，就彷彿做了千百遍一般。
“啊，他原來會煉丹啊！”
站在下方看著的謝文雅小聲說了句，心下對於胖童子的印象好了那麼一些，看他處理切割藥草的動作，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會的，必是做了很長時間，才能做到如此熟練流暢。
“既然會，那怎麼方才還那般浪費糟蹋藥草。”她說道。
仔細，耐心，溫柔的對待處理藥草，一絲不苟專注沒有絲毫偏差的完整切割，最後再按照順序和配比，依次放入丹爐……
最後祭出丹火，點燃。
操控火焰，把握時機。
轉動丹爐。
……
……
最後，時辰到！
熄火。
起丹爐！
胖童子抓準時間，掀起了丹爐，只見一陣異香傳出，丹爐內躺著數十顆玉白瑩潤丹藥。
“一個，兩個，三個……六十七！”胖童子一個個的數著丹爐內的丹藥，然後笑了，他笑容燦爛，胖乎乎的臉上看起來傻乎乎的，露出了兩個尖尖的小虎牙，“六十七個！”
“怎麼樣？”不知何時，林毓秀站在他身旁，目光同樣看著大丹爐內的丹藥，“喲，六十七個，比剛才多。”
胖童子臉上的笑容立馬壓下去，他故意板正了臉，做出一副兇兇的模樣目光瞪著她。
林毓秀早看穿他就是個紙老虎，一點都不吃他這一套，反而是笑眯眯的看著他，問道：“煉丹好玩嗎？”
“……”
胖童子聞言沉默，沒有說話。
林毓秀看著他，笑了下，說道：“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好玩就是好玩，不好玩就是不好玩。”
“或者說，你討厭煉丹？”林毓秀看著他，問道。
好半響之後。
“不討厭。”胖童子說道，“好玩。”
林毓秀聽後便笑了，“既然好玩，那下次就再繼續吧。”
“有意義嗎？”他抬起頭目光看著林毓秀，一字一句問道：“這樣有意義嗎？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
“沒有意義的。”胖童子自問自答道，“不能進步，不能突破，再如何努力也就只有如此，沒有意義的……”
林毓秀看著他，說道：“怎麼會沒有意義呢？”
“煉丹你覺得很快樂，這不就是意義嗎？”她對著胖童子說道，“這世上並非所有的事情都是求一個結果，比起最終的結果，你為此努力的過程或許更為重要。”
“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你從中獲得了什麼。”林毓秀說道，“去做你覺得讓你快樂的事情，這本身就是意義所在。”
“……”
過去，他聽得最多的是，“無用，沒有價值！”
“捨棄，放棄！”
“不要浪費時間！”
現在有個人對他說，“做你覺得快樂的事情，這便是意義所在。”
胖童子抬起眼眸，看著面前林毓秀，臉上表情執著而迷茫，“這樣也可以，就算是我……也可以獲得快樂，也能任性，去做想做的事情嗎？”
“可以的。”林毓秀看著他，語氣無比確定的說道，“只要你想，你可以掌控你的人生，做你想做的事情，拒絕你不想做的事情。”
“……”
許久，許久之後。
胖童子臉上的神色從迷茫逐漸變得堅定，目光清明而堅毅，他看向林毓秀，“我明白了。”
“我要跟你走！”他忽地說道。
林毓秀：噫！？
這，這……？
胖童子突然就振奮了起來，他整個人又重新快活了，或者說比方才更為快活，他蹦的老高，重新回到了大丹爐上，站立在丹爐上，揚起肉嘟嘟胖乎乎的小圓臉，對著下方的張玉涵、雷雲輝、謝文雅、趙非凡、姬晏等人，說道：“透過此關，你們每個人可以進去煉丹閣取走一樣東西。”
聞言，張玉涵、雷雲輝、謝文雅、趙非凡眾人頓時精神一震，有獎勵！
然後，胖童子扭頭對著一旁的林毓秀叮囑道：“一會你就別進去了。”
林毓秀：？
為啥啊？
“因為你要選我啊！”胖童子理直氣壯說道，“不是說了，我要和你走嗎？”
林毓秀：……
不是，你這還帶強買強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