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汐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開口問道：“喬叔為何會有這般想法？”
“東家對我有栽培之恩，平日裡也有書信往來，你的事兒，我跟東家在信中提過，他很欣賞你。”
喬叔一邊吃飯一邊道：“知道了玻璃的事兒，我大概猜曉，你可能是怕懷璧有罪，所以我便起了帶你去瞧東家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吧？琳琅坊的東家是辛伯爺。”
蘇芷汐對這個時代一無所知，便問007：【辛伯爺是誰？】
007皺了皺眉：【聽名字你就知道了啊，伯爺伯爺，他姓辛，是個伯爺唄。】
這話說了跟沒說是一樣一樣的。
蘇芷汐有些明白喬掌櫃的意思了。
辛伯爺對她有些欣賞，若是她怕懷璧有罪，可以與辛伯爺聯手造玻璃，這樣一來，即便她既賺了銀子，也不怕別人找麻煩。
若是擺在之前，她肯定就高高興興的答應了，可現在山上住著人，如果要造玻璃勢必就要重新尋找石英礦，而她也得把配方交出去。
辛伯爺和她的地位是不對等的，喬掌櫃很好，卻不代表辛伯爺人也很好，再者，還有陸域的問題，她不能為了賺銀子，把陸域陷入被動。
蘇芷汐對喬掌櫃道：“喬叔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玻璃這事兒我暫時不想動，還望喬叔替我遮掩遮掩。”
喬掌櫃明白她的顧慮，當即點頭道：“也行，等順意酒樓做大，你慢慢弄也成。”
蘇芷汐朝他笑了笑：“多謝喬叔理解。”
“這有什麼好謝的，本就是你的東西。”喬掌櫃淡淡道：“你沒怪我自作主張，提前將玻璃球交出去就行。”
陪著喬掌櫃吃完飯，蘇芷汐看著喬掌櫃道：“其實，今兒個喬叔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喬叔的。”
喬掌櫃聞言放下了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道：“哦？可是又有了什麼新奇的點子？”
蘇芷汐嘿嘿一笑：“知我者，喬叔也！”
喬掌櫃聞言笑了：“別拍馬屁了，快說說，你這點子是什麼。”
蘇芷汐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道：“喬叔聽說過彩票麼？”
喬掌櫃：“嗯？！”
蘇芷汐當即跟喬掌櫃普及了下，什麼叫做彩票，然後道：“我們就發行五位數，五個數字任意排列，完全對了就是一等獎，獎金共有一百兩，不管多少人中，就緊著這一百兩分。”
“二等獎連續四位數相同，獎金五十兩，三等獎只要連續三位數相同，就可以得到一兩銀子。七天為一個週期，第七天準時在琳琅坊門口開獎。”
她沾著茶水，畫了一個搖獎的東西來：“十個球，球都放在這個倉裡，然後搖出來。”
她本來是想搞七位數的，但是縣城人不多，七位數的中獎機率太低了，五位數還有點奔頭。
喬掌櫃皺了皺眉：“一百兩，十文銀子買個號，整個縣城的人才多少？一千文才一兩銀子，一百兩……”
他看著蘇芷汐的眼神，差點就把人傻錢多四個字寫上了。
蘇芷汐笑了笑：“喬叔你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機率。十個數字，從中選出五個，還必須排列順序一樣，喬叔覺得這個機率有多大？”
喬掌櫃搖了搖頭：“不知。”
蘇芷汐伸出兩個手指頭，比了一個十：“十萬分之一。”
聽得這話，喬掌櫃瞬間就驚呆了：“十萬分之一？！”
“對，十萬分之一。”
蘇芷汐看著他道：“潤縣才幾萬人，每人買一個不一樣的號，都未必會中，三等獎，必須連著三個數一樣，看起來希望很大，可實際上中獎機率依舊很低。”
聽到這兒，喬掌櫃這才意識到，這彩票就跟水中月鏡中花一樣，看起來能夠得著，可實際上去撈的時候，卻是怎麼也撈不著。
他默默算了一筆賬。
一張彩票十文，不算成本的話，一等獎一百兩銀子的獎金，只需要賣出一萬張就可以，然而中獎的機率是十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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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算，這筆賬就越驚人。
喬掌櫃咽了咽口水：“這般低的機率，若是一直沒有人中，買的人就會少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蘇芷汐給他斟茶：“若是一期不中，一等獎的獎金就累計，每次累計二十兩，每期掛出牌子，公示金額累加到了多少。一百兩沒興趣，累計到了一千兩呢？”
一千兩，對尋常百姓來說，簡直就是一夜暴富。
莫說是尋常百姓，就連他也想試一試，畢竟買一張彩票的價錢太低了，只需要十文。
喬掌櫃瞬間就心動了，他輕咳了一聲：“若是一直不中呢？”
“那也沒關係。”蘇芷汐笑了笑：“累計到了一定金額，您記下一個號，然後開獎的時候，讓這號中了就行。但中獎的人，必須得是窮苦百姓。”
原來還可以這般操作。
喬掌櫃茅塞頓開：“這般一來，即便前面賣的不好也沒關係，畢竟可以輪空，等攢夠銀子了，就可以開一個一等獎。”
蘇芷汐點頭：“就是這麼個道理。但是這些銀子，咱們也得拿出一部分來做善事，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而且因為古代沒有網路的關係，彩票這種東西，只能一城一城的開，她並不怕有人會藉此斂財。
若是真的有人學了去，有琳琅坊做善事的例子在先，後面的人也肯定會做善事。
在蘇芷汐看來，不管你做善事的原因是什麼，做了，總比什麼都不做，來的強！
喬掌櫃還有最後一個疑問：“如何防止旁人仿冒？”
這個問題蘇芷汐已考慮到，當即回答道：“刻章，驗票。等彩票的生意好了，還可以在紙上做文章。”
喬掌櫃點了點頭：“我要去金陵一趟，也就三五日，待我回來之後，咱們就將彩票的事情辦起來！”
蘇芷汐點頭應好，商量完這事兒，她將喬掌櫃送出門，回到後廚搬了東西騎著三輪，迎著夕陽回家。
007在識海里，一直盯著她，看著蘇芷汐都彆扭了：【你幹嘛一直這麼盯著我？】
【我只是在佩服。】007由衷的道：【你到底還有多少，空手套白狼的招？】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蘇芷汐輕哼：【我明明是在做善事來著，利人利己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