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聽說那濟民會的事情了嗎?”
“聽說過幾句,怎麼了?”
“前面有個說書的,正在那會主的故事,一起去聽聽唄!”
“走走走!”
兩個相熟的男人在小巷偶然遇到,便在一起相互招呼著,穿過車水馬龍的大街,前去那說書人的講書的茶樓外,這會兒的茶樓外已經圍著很多人了。
那說書人站在二樓的位置,對著下面的民眾細細講著:“咱說到這會主巧尋礦山,解高祖金錢之危……”
那說書人把找礦尋礦的辦法說得頭頭是道,下面的平民百姓聽著,不少都在心動。
就這麼講了一個時辰,說書人說得口乾舌燥,捧著茶碗灌水,又跟門前的各位看客道別,“預知後事,還請各位明日再來茶樓聽我慢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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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得正開心呢,哪裡肯放他走。
紛紛開口阻攔,還有不少丟銀子準備把他留下的。
有這麼多的聽客在,說書人開心歸開心,但他嗓子實在是受不住了,只能拱手求饒道:“諸位要聽熱鬧,不如去那公理堂看看!聽說今日要審不少的案子,各位可儘管進去聽。”
聽到公理堂要審案子,人群中有不少人立即散去,準備前去找個好位置,聽聽最近的新案子。
“公理堂是什麼地方?”外地來遊商不解道。
熱心的京城百姓替他解惑:“公理堂,就是陛下親設的判案辦公的地方。這公理堂門口豎著一塊牌子,不論你是乞丐還是平頭百姓,哪怕是王孫貴族也好,都能進這塊地方,陳數自家的冤屈……”
“這公理嘛!公理自在人心!”
“哦!”
遊商聞言,終究是心癢難耐,想去這公理堂去看看,便一路走一走問著。
如今京城的大街上,都豎著兩塊招牌。
一塊是流傳久矣的文字,一塊是簡化字。
那遊商本來識不得幾個字,還是在朝堂推行簡化字以後,才多學了幾個。
朝堂為什麼要推行簡化字他也不知道,不過總歸是讓他們文盲能多認幾個字。
遊商找了許久了,找到的時候,公理堂裡已經滿了人。
差役站在門口好言相勸後來的百姓,告訴他們,雖然進不去,但可以在外頭站著聽。
隔著一堵牆,其實聽不大真切,那遊商聽了一會兒,只得遺憾回了客棧,與同行的商人聊了幾句,喝了兩杯京城有名的烈酒,再昏沉睡過去。
第二日一早,他就帶著錢袋子匆忙出了門。
他千里迢迢來京城的,為的是此地的育種院。
京城育種院的名氣,可是說是整個北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從育種院傳出來的種子,各個都在目前數千斤以上,據說那種得好的,能達上萬斤。
土豆、小麥、稻米一類的種子,朝堂早就四處推廣過了。
他聽人說,育種院每年會賣一些新奇的種子,他就是趁著這個時節過來買種子的。
不過這種子的買賣嚴苛得很,還要登記戶籍什麼的,不然還不讓買。
等到那商人匆匆趕到育種學院時,看著門口排起的長隊,跟著加入人群中。
排了兩個多時辰,終於輪到他時。
可在差役們登記路引時,發現這路引上的墨跡不知被什麼染了,看不清楚。
雖說可以去衙門再登記,可要請上幾個同鄉做擔保,再等上好些日子,放種子的日子就這三天,錯過了就沒了!
那遊商急得團團轉,甚至從口袋裡掏出銀子來賄賂幾人:“求幾位大人行行好,我千里迢迢從瓊州趕來,為的就是這種子,若是買不到,怕是要再等一年!”
那負責登記的青年男子呵斥他的行為:“這育種院發放的種子是為了北靖的百姓能吃飽肚子,你拿這些錢財來弄虛作假!莫不是想騙種子的?”
“大人冤枉啊!我真的是從瓊州千里迢迢趕過來的,想為瓊州的父老鄉親帶些新種回去,若是錯過了這一次,我怕下一次許是數年以後了……”
就在那商人努力為自己辯解時,旁邊傳來的一道蒼老的女聲:“什麼事?”
“老夫人,那人想買種子,路引又出了些問題。”旁邊的人解釋道。
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乾瘦老夫人在一行人眾星拱月似的呵護下,緩緩走了過來。
那遊商看著,有些好奇。
旁邊的值守上前輕言細語向那位老婦說明了情況。
片刻以後,那老婦輕輕問道:“你是從瓊州過來的,那你能與我講講瓊州是什麼樣的嗎?”
遊商看陣仗自是不敢怠慢,細細講著自己家鄉的風土人情。
老婦人聽罷點點頭:“瓊州,是這樣的!你想要什麼種子?”
那遊商對種子一竅不通,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我看你也不像種地的,我讓人給你挑一些適合瓊州的種子吧,你回去好好種,莫要浪費了。”
遊商自是千恩萬謝拿了種子,出了育種院。
站在育種院門口,那遊商擦了擦汗,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他千里迢迢來買種子,是想帶回去賣的,本以為這趟買賣賠本了,現在又賺回來了。
抱著布袋子裡的十來斤種子,遊商高興地很,把它妥帖放在自家的箱子裡,再採買了一些京城的物件,花費了十來日的功夫,準備啟辰回家時。
見京城家家戶戶門前掛起了白布,一個個面上哀傷。
遊商在外不敢多問,只得回了客棧,與那正在掛白布的小二問話。
“小二哥,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喬老夫人走了!”小二帶著哭腔道。
喬老夫人!
遊商怔怔站在原地,喬老夫人,那日在育種院門口的那位老婦人!
怎麼會是她啊!
不是說老夫人回南邊老家休養去了嗎?怎麼人還在京城?
想到這件事,遊商既激動又愧疚,更多的是難過。
老夫人走了,那個為百姓培育良種的老夫人走了。
這一次,是真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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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喬嵐的故事,便是街上的黃口小兒都能講出一大串。
喬嵐出生鐘鳴鼎食之家,及笄後嫁給了寒門學子段嶽秀,而後育有三子。
因著家中變故幾經起伏,一路搭救過當今陛下。便是被貶回老家,也不曾氣餒,專心種地,培育各種良種,而後又藉著這良種的名號享譽北靖。
若說喬嵐是個有能耐的,其夫段嶽秀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恩人被奸臣陷害,全家處斬,他努力救下恩人唯一的血脈,帶回家中,當作家中的第三子養著,盡心盡力。
聽說這段家的三少爺後面認祖歸宗後,仍舊是姓著段,不想改起姓氏。
再說段家的幾個兒孫們,要說最有名的,當屬段家二少爺,深得其母真傳,在養殖雞鴨方面是難得的好手,更像其母一般,著過不少農書……
雖走的不是仕途一道,但也是人人敬仰的能人。
“說到這老夫人的故事,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我改日,跟你細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