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看著遙遠的星空,過了片刻,忽然問道:“對了,為什麼要送藍玫瑰呢?”
“……”蘇幕沉默了一會,也許是因為身邊的人是為數不多的、單純和“現在的蘇幕”是朋友的人,她輕輕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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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她在死前,送了我一朵藍玫瑰。”
“……所以,藍玫瑰對於阿幕來說,是很特殊的花吧?我每次去阿幕房間,都能在花瓶中看見新鮮的藍玫瑰。”
時星頓了頓,忽然問道:“那個人,是教阿幕魔術的人嗎?”
蘇幕側眸:“你看出來了?”
“嗯,”時星溫柔地注視著她:“喜歡魔術,卻不相信奇蹟的阿幕。”
因為魔術是那個人教的,所以喜歡。
因為那人死前,像往常一樣希望阿幕開心,送……也許是變,像在舞臺上表演一樣,在生命即將謝幕的時刻,變出了一朵藍玫瑰,送給阿幕。
所以阿幕喜歡藍玫瑰。
可是——藍玫瑰的花語,是奇蹟啊。
——那個人已經死了,沒有奇蹟,死了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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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幕不會相信所謂的奇蹟,也不會熱愛代表生命逝去的魔術了。
……好悲哀,又很浪漫的故事。
“……”蘇幕許久沒說話。
遠處的路燈照過來,不算明亮的燈光中,時星第一次從蘇幕臉上,看出一種近乎迷茫的脆弱。
在自己死前,送出一朵奇蹟之花,那個人在想什麼呢?
“送你一朵藍玫瑰。”
送我一朵藍玫瑰。
請你依舊相信奇蹟。
請我依舊相信奇蹟。
請我依舊相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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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奇蹟。
只有死亡。
魔術是欺騙,玫瑰會凋謝。
只有死亡是真實的。
只有失去是永恆的。
柔軟的玫瑰花瓣,終究會化作利刃,在往後的無數個日夜中,將留下者切割成片。
期待嗎?
絕望嗎?
日出,日落。
哭、笑,沉默,自我催眠。
等待著一場永不會到來的重逢。
“……”時星心中酸澀,上前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蘇幕遲鈍地,回抱住她。
“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時星吸了吸鼻子:“但是,阿幕,我會和你一起記住他的!藍玫瑰也許會凋謝,但是記憶,絕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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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愣了愣,而後輕柔地笑了下:
“她是我的姐姐。”
“那以後她也是我的姐姐了!”時星睫毛上染了淚珠,“一個超酷的,會魔術的姐姐!偉大的鬼神會祝福她!”
“……嗯。”蘇幕說:“一定會的。”
“以後阿幕也教我魔術吧。”時星偷偷抹去眼淚,放開蘇幕,活潑道:“這真的是太酷了!嗯……明天我也去買藍玫瑰!咱們兩個可以擺在對稱的位置!”
蘇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好。”
時星……真的是一個好溫柔的人啊。
“嗯!”時星拉著蘇幕往前走,一步,兩步。
好多好多步。
經過第三個路燈時,她低低的聲音忽然散在夜色中:
“阿幕,我想吃你做的藍莓派了。”
蘇幕握緊她的手:“明天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