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樓,好名字!”
等走近了,一名青白學子服的學子讚道。
“明玉只看到了名字好,卻沒注意到這匾額上的字可是更好!像是……”
另外一名年長些的文人搖搖頭,若有所思的道。
“像是什麼?難道還是什麼名家所書不成?”
另有一人笑著接過話道。
“不過是家酒樓罷了,若真的是什麼命人題的匾額,又怎麼會不署名呢。”
那位叫明玉的學子又抬頭看了看匾額,笑著搖了搖頭。
“或許我看錯了吧,不過說真的,這匾額上的字是真心好,要我說,比國子監門口的題字也不差什麼。”
中年文人覺得明玉說的有道理,不過再看一眼匾額,還是忍不住開口讚道。
聽他這麼一說,幾人也紛紛抬頭仔細朝著匾額看了過去,這麼一看,眾人都有些愣怔了。
這匾額上的字確實寫得極好,鐵畫銀鉤既有風骨,確實如同年長學子所說,像是出自名家之手,不過也確實如那明玉所說,底下根本沒有署名。
而且眾人翻遍心中所想,居然覺得好像都沒想到有什麼大家會寫出這樣出挑的字來。
“別想了,咱們進去問問小二不就知道了。”
叫明玉的學子最先回過神來,對著其他人提議道。
“有理,明玉兄說的有理。”
眾人紛紛應和,邁步朝著臨風樓中走了進去。
迎風樓的門臉看起來不大,進去之後卻委實不小,看大小應該是將後面的宅院也買了下來打通了,中間還作了一處南方比較常見的天井,這樣一來,東西南北四處包房裡的光線都極為通透。
和一般的酒樓很是不同,臨風樓並沒有大廳,除了剛剛進門的北門之外,其他三面都是包間。
從門前掛著的牌子來看,包間應該有大有小,大的大概是三間屋子左右,小的只有一間,看上去細節有些不同,不過風格卻又出奇的統一。
“歡迎各位公子來臨風樓用餐,請公子們來這邊辦理用餐手續。”
見眾人進了門,一名穿著純黑色短打,胸口繡著“臨風樓”三字的少年仰著笑臉迎了上來。
少年並不像其他酒樓那樣稱呼客人為“爺”,而是選擇了更為雅緻的“公子”。
“好……好。”
又是明玉第一個反應過來,笑著跟在少年身後朝著辦理用餐手續的櫃檯走了過去。
說是手續其實並不複雜,只要確定用餐的大概人數和選用的包房大小和位置就可以,這些內容都寫在楠竹做的牌子上,價格也標註的很清楚。
大一些的包房三兩銀子的,有五兩銀子的,都包括八道菜,四葷四素,可以自己從選單選,也可以讓酒樓搭配好了上。
兩間的包間有一兩銀子和二兩銀子的,包括六道菜,三葷三素,一間的包間則是八錢和半兩銀子的區分,都是四道菜,兩葷兩素,同樣可選。
當然,這些都是最低消費,如果覺得菜少可以自己另外再點,除了少部分特色菜,其他菜的價格都不算高,收費也十分透明,沒有什麼額外的花銷。
也就是說,如果只有兩個人小酌,完全可以花上半兩銀子就在這樣的環境了消磨一下午,算起來,甚至比平時去茶樓還要省錢些。
跟著明玉同來的學子共有六位,所以選擇的是一兩銀子的中等包間,折算下來,若是不加菜的話,每人花費不到兩錢。
當然,不加菜是不可能的,畢竟有六個人,總不能一人抱著一盤子菜用吧,所以六人又加了四道菜,兩壺酒。
交了銀錢,勾選了要用的飯菜,很快就有同樣身著黑色短打的少年引了眾人前去。
中等包間很是寬敞,包間裡的裝飾和賞藝院的風格差不多,屬於精緻不失細節的風格。
包間正中的桌子上放著沏好的六安瓜片,上手一摸溫度剛剛好。
“鬧中取靜,這臨風樓還真的是不錯。”
明玉開啟窗,發現就連窗外也是特意造了景的,一人多高的小樹和野花,既鮮活又野趣十足,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會心一笑。
“是啊,不止是門前的匾額,你們看,這包間兒裡的字畫也都有趣的很。”
年長學子是個痴迷字畫的,進來之後就被牆上的字畫吸引了心神。
“何止,你們看,從這裡看過去,中間的天井是不是別有意趣,像極了一副構圖完美的水墨畫兒。”
又一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開口讚道。
“扣扣扣~”
也就半盞茶的功夫,門被輕輕的叩響了,得到應允後,捧著菜餚的少年們推門走了進來。
幾人之前還覺得這樣雅緻的酒樓,說不定會是形式大於內容的,但是少年們將菜放好之後,眾人就知道自己是想錯了。
眼看著點的菜陸陸續續都送了進來,六人也紛紛落了座,也不用特地招呼,因為這裡的飯菜實在太香了。
“我們不是只加了四道菜嗎?怎麼一共有十一道。”
見十道菜都上完,少年又捧來一道看起來紅彤彤的菜餚,明玉奇怪的問道。
“回公子,這三日是咱們臨風樓的促銷,這道菜叫做“彤彤花照塵”,是我們臨風樓的特色菜,是掌櫃的送於公子們免費品嚐的,還請公子們多提寶貴意見。”
黑衣少年恭敬的回道。
彤彤花照塵?
幾人皆是一愣,若是沒記錯,剛剛他們在竹牌上確實看到了這道菜。
這道菜也確實是臨風樓的招牌,光是這一道菜就要三兩銀子,比他們包間的價格都貴。
“那就謝謝你們掌櫃了。”
明玉目光閃了閃,笑著朝少年拱了拱手。
“請公子們用飯吧,小的就在門外守著,公子們有事喚小的,只要招呼小的就好。”
等黑衣少年下去了,明玉才道:
“此間主人對於這道“彤彤花照塵”好像很有自信,像是覺得這次送了下次咱們就會點一樣。”
“哈哈,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是店老板定價定的太貴,實在沒人點才免費送的。”
“不管了,咱們還是先用吧,再過半個時辰賞藝院就要開門了,聽說這次的表演是《臨江仙》,乃是去年的探花郎所作。”
“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彷彿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夜闌風靜縠紋平。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妙,實在是妙!”
幾人又說了幾句,就抬起筷子朝著桌上的飯菜夾了過去。
不過很快就只聽見眾人用飯的咀嚼聲,聽不到再談論詩句的聲音了,無他,實在是因為飯菜太好吃了。
本來覺得臨風樓的飯菜分量頗大,但是誰想到等六人停下筷子,桌上已經沒有什麼剩菜了,那道“彤彤花照塵”更是連裡面的用來裝飾的配菜都被幾人吃了下去。
面對著滿桌的碗盤狼藉,幾人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又是明玉,走到一邊淨了淨手,笑著道:
“其他菜或許還有及得上的,這道“彤彤花照塵”真是太妙了,我還從來沒吃過這種滋味的菜餚。”
“是啊,感覺有些像是茱萸,不過又比它要鮮亮辛辣的多,用完之後,感覺整個頭上都是汗,偏又說不出來的痛快,就連喝起酒都比往日有滋味的多。”
之後的三日,在臨風樓的包間之中,類似的場景發生過很多次。
不過數日,臨風樓有一道“絕世美味”的事情就傳遍了京都。
除了文人墨客,更多的美食老饕也循著味兒朝著臨風樓找了過來。
“昨日堂食加上外帶,差不多收入了八百兩銀子,光是“彤彤花照塵”就外帶了一百五十份左右,只這半個月,咱們投入的銀子就收回了大半兒,寶玉,你可真的是個招財童子。”
眼見著臨風樓的營業額日益攀高,賈璉整個人激動的打顫。
加上租鋪子加上修繕,加上買人,開辦臨風樓的本錢其實是超過了寶玉原先說的六千兩近一倍的。
本來賈璉還擔心會收不回來本錢,誰想到才短短半個月而已,這一萬多兩銀錢就收回了大半兒。
“每份外帶都是留個樣本的對吧,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可萬萬不可忽略。”
寶玉也很是滿意,放下賬本,又問賈璉。
“留了的,每份都是留了的,那位溧水縣的衙役也會每天都來。真麼想到,真沒想到這酒樓這般賺銀錢。”
賈璉又看了看賬面上的數字,整個人笑得像花兒一樣。
之前寶玉特地去溧水縣縣衙請了衙役過來收取樣本之時,他其實是很不贊同的,覺得是小題大做,白白花了銀子。
如今這麼多銀子嘩嘩的溜過來,賈璉才明白了寶玉的遠見。
就拿今日收入的八百兩說吧,刨除了成本,人工,租金什麼的,臨風樓的淨利潤也在五百兩左右。
一個月就是一萬五千兩,一年那可就是十幾萬兩,整個榮國府的田地收入才多少銀錢,也就十萬兩左右吧。
這麼一間小小的酒樓,收益居然和整個榮國府差不多,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再想到等賺了銀錢,再在通州,長安,津門等地,每個地方開上一家,那可就是滾滾如水的銀子啊,越想越是興奮,賈璉簡直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璉二哥,大家只是覺得新鮮,這才有這麼多人,隨著新鮮勁兒,隨著原材料的普及,這個價格慢慢的就回落了。”
寶玉見賈璉眼睛都變成銅錢的形狀了,寶玉忍不住打擊他道。
賈璉想想也是,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來,笑嘻嘻的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就算是每天只賺二百兩,每個月也差不多有六千兩,一年還有七萬多兩呢,發財了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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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這賺的是一波塊錢,為的是再過些日子賺另外的大錢,璉二哥可別把手裡的銀錢都揮霍了。”
寶玉搖了搖頭,又叮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