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轉看去, 不遠處屋簷下走出來一個人,屋簷遮下的陰影在他臉上漸漸離開,露出驚豔的眉眼。
是柳澈深。
拈花整個人都傻了,連一起傻的還有那條大蛇, 大蛇小蛇瑟瑟發抖。
拈花反應來, 連忙往他那邊跑去, “恩公,救奴家, 這裡有巨蛇!”
拈花才剛撲去, 柳澈深一步往右直接避開了她, 往那蛇而去。
大蛇已經被嚇懵了,親眼見識柳澈深的實力, 先還被靈力場傷, 家魔主也受了重傷,現下都還在閉關。
柳澈深走近,淡聲問, “你就是那吃人的妖?”
大蛇一臉冤枉,自從知道大哥不愛吃人之後,早已改吃素了。
而且也才剛到呢, 怎麼就背鍋了?
可以了助興而死, 不能冤死啊!
大蛇嚇得連跑路的力都沒了, 連忙向拈花嘶嘶求救, “大哥大哥, 救救小弟,小弟害怕!”
害怕還不知道跑,杵在那裡跟石樁子似的!
拈花念在夾菜的份上,上前一步, 撲向柳澈深,“恩公,我好害怕!”
柳澈深見她抱來,當即眉緊斂,語極冷,“放開!”
拈花見他掙脫,抱得越發緊,還真別說,柳澈深這男配,身材是真真不錯,腿是腿,腰是腰,這一抱還能感覺到結實的肌理,往日裹得嚴嚴實實,都不曾發現。
他素來愛乾淨,身上息清冽乾爽,靠得這般近,便越發明顯,彷彿透到她身上了。
她有些費力地手腳並用攔著他,一邊衝大蛇眼色,“恩公,奴家好生害怕,從來沒有見這麼大的蛇!”
那大蛇見狀,連忙帶著幾條小蛇,一溜煙飛快消失在夜色裡,跑路的速度一頂一。
柳澈深極,一下甩開了她。
拈花被他一推,直接往後一倒,撲到了地上,差點沒摔斷腰。
她連忙起身,一轉,鼻尖就對上了指來的劍。
柳澈深提起手中的劍對著她,眼神冷得像冰天雪地裡鑿出來的寒冰。
拈花差一點撞到劍上,往後一退,生生拉開了距離,鼻尖還能感覺到劍身傳來的冰涼之。
“恩……恩公這是何?”拈花聲音有些發顫,一副嚇破膽子的樣。
柳澈深拿著手裡的劍,眼裡可沒有半點柔和,“姑娘既護著魔蛇,那我只好看一看姑娘是不是人了?”
“恩公,你在說什麼,奴家實在聽不懂,我剛是被嚇得不敢動,我從來沒有見這麼大的蛇,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我已然聽到你用蛇語和那蛇竊竊私語,你乃魔道中人?”柳澈深一字一句冷淡的質問,雖然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明顯早懷疑她了。
拈花沒法解釋,後面很快傳來了腳步聲。
她一橫,伸手抓亂了發,直接扒開衣領,露出一抹香肩,起身撲向柳澈深,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衣領上,造成是他拉開的假象。
“公子,奴家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開我好不好?”
柳澈深本就是君子,沒到她會這般沒臉沒皮,根本沒有防備。
下一刻,蓀鴛鴛恆謙和眾師兄弟就進了院子,打眼就看見這麼一幕。
柳澈深抓著柔弱姑娘的衣裳,那姑娘哭得梨花帶雨,衣裳都被扯得凌亂不堪。
眾弟子都有些愣住。
“你!”柳澈深當即推開拈花,收回了手,顯然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自幼就是有禮有節的君子禮教,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人,一時竟不知從何解釋。
拈花順著他的力道連忙撲到了恆謙身旁。
恆謙連忙接住她。
拈花斗大的淚珠直往下掉,哭得好不悽慘。
這一幕如果不是柳澈深,而是別人的話,只怕早早就有人上去大罵登徒子。
蓀鴛鴛連忙上前開問,“師兄,發生了什麼事?”
“此人與那魔主有通,能與魔蛇溝通,恐怕另有所圖。”柳澈深很快平靜了緒,言簡賅概括了剛的事。
拈花連忙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解釋道:“奴家已經說了,那是奴家看到這麼大的怪物,嚇得走不動路,奴家哪來的本事和蛇說話呀。”
她還沒說完,蓀鴛鴛已經拿劍指向她,“你是魔修?接近我們究竟有什麼企圖,快說!”
眾弟子見狀也皆是不相信,畢竟眼前這女子毫無修,說是魔修,實在讓人無法相信。
拈花伸手拉起衣領,整理好衣裳,一副受了極大欺辱的樣子,“奴家真不知公子在說什麼,奴家只是一個賣藝求生的弱女子,公子若是實在不喜奴家,奴家明日便自行離開。”
大家聽了都很是於不忍,這姑娘家這般衣衫不整地被羞辱,這先入視角就是覺得她可憐。
恆謙見拈花哭得慘,忍不住站出來,“師兄,這其中可是有什麼誤會,我看這位姑娘實在不像魔修。”
其中一位師兄也站了出來,“確實,子澈,這一個姑娘家柔弱至此,看到魔蛇走不動路,乃是尋常,許是你聽錯了?”
他們說話間,拈花還抽噎了幾下,聽得人越發生憐惜。
“我不管你們怎麼說,反正師兄說的她有問題,她就是有問題,她必須得走!”蓀鴛鴛直白開。
恆謙有些無奈,“鴛鴛,她一個姑娘家,你讓她走到哪裡去,倘若真遇到什麼危險,那我們也是幫兇。”
蓀鴛鴛聽他到如今還在替這女子說話,越發來,“那好,那我們就各走各的路,你們中間誰是跟她一起走,那就跟她一起,反正我和師兄絕對不和她一起行!”
她這話出來,所有人都沒了聲音。
大家自然不可能跟著拈花走,只是多少因這獨斷獨言而生不滿。
畢竟人家姑娘這般柔弱,這一言堂就把人家的罪給定了,真是說不去。
恆謙聞言也不說話了,顯然很生她這般待人。
柳澈深眉深深斂起。
拈花拿著衣袖擦了眼淚,“既然如此,那奴家就先行一步,在此謝各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拈花是無所謂的,這個身份用不了,還有別的身份。
綠茶婊白蓮花真小人偽君子,她多的是法子,就不信搞不垮他們。
拈花擦著眼淚往外走去,柳澈深突然開叫住她。
“慢著。”
拈花微微頓住,轉看向他。
柳澈深面上沒有多餘的表,“你留下,不必走。”
旁邊的蓀鴛鴛一臉疑惑,“師兄,什麼留下她?”
“與其讓她離開害其他人,倒不如留在我們身邊看著,免得殺害無辜。”
真是正人君子,這種話直接當著反派的面說,到底把反派當什麼了?
拈花聽得非常不甘,她有一種被輕視了的感覺,這是作一個反派最受不了的事。
拈花擦著眼淚回客房,恆謙一路送她回來,安慰道:“你別在,我師兄只是討厭魔道中人,所以才會這般嚴肅,等抓到了真正害人的東,你就清白了。”
拈花輕聲低語,“謝謝子謙哥哥。”
恆謙伸手撓了撓,“不必謝我,我看你就像妹妹一樣,你也別怪鴛鴛,她呀,從小被師兄們寵壞了。”
這才剛說到蓀鴛鴛,蓀鴛鴛就提著劍上來了,見到恆謙連眼神都不給了,直接越拈花進了屋。
恆謙多少有些不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轉回到自己屋。
拈花看見他們這般鬧彆扭,終於有了盼。
拈花轉身進了屋,蓀鴛鴛就坐在屋裡凳子上,不打算上床榻睡覺。
拈花慢條斯理問了句,“你不睡覺嗎?”
“關你什麼事!”蓀鴛鴛像一條兇巴巴的小犬,彷彿下一刻就衝上來咬她了。
完全沒有給她綁蝴蝶結時的溫柔。
拈花摸了摸鼻子,只能自行脫了外裳,鑽到被窩裡蓋起被子,“你睡下的時候,順道把蠟燭給奴家吹了。”
“滅自己吹!”蓀鴛鴛顯然不理她。
“那就點著罷。”拈花懶得動,打了個瞌睡,躺下了。
了許久,蓀鴛鴛哼哼地說了一句,“這種時候,我就不信你還睡得著!”
這話音才落,蓀鴛鴛就聽見了很平穩的呼吸聲。
她抬眼看去,那女子已經閉上眼睛,睡得很安穩,完全沒有擔害怕的思。
蓀鴛鴛見狀越發生了,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怕開水燙的人。
翌日早間,幾聲清越的鳥叫掠,早間的巷已經飄滿了熱騰騰的煙,貨郎沿街叫賣,很是熱鬧。
柳澈深和恆謙很早就已經起來,坐在桌前吃早上飯。
那處掌櫃小二已經議紛紛,“昨日裡又死了一個男子,就死在巷那處,據說死狀恐怖,查不出原由。”
“這一次沒有被吃嗎?”
“沒有,屍首都在,只怕是故弄死的。”
柳澈深聽見,微微斂眉。
恆謙也是一臉怔然。
從樓上下來的蓀鴛鴛聽到這話,神很是凝重,她拿著佩劍,走到桌旁坐下,看向柳澈深,“師兄,我昨日盯了一整夜,她一直都在睡覺,現下都還沒有起來。”她說完,停頓了一下,“害人的……好像不是她。”
雖說,她很討厭這個女子,是她確實沒有出去害人,她也不可能冤枉她。
柳澈深聞言越發斂緊眉,若有所思。
恆謙當即開,找話,“我就說嘛,這般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殺人,師兄昨日裡一定是聽錯了。”
蓀鴛鴛一聽他那女子說話就來,“說她沒有殺人,又不是說她不是魔道中人,你怎還相信別人,不相信師兄呢!”
恆謙頓了一下,“我相信師兄,可害人的不是她呀。”
蓀鴛鴛得不再和他說,起身就往客棧外走,打算去透透。
恆謙見她真生了,連忙拿了兩個面饅,起身去追,“鴛鴛,你還沒吃呢,別餓著自己。”
拈花一邊打瞌睡,一邊從樓上下來,還有些半夢半醒。
昨日演了一整日的戲,真不是一般的累。
拈花一下去,就在柳澈深旁邊坐下,習慣地開,“筷子拿一雙給……”師……
拈花話到嘴邊硬生生咽下去,差點嘴快說了出來。
柳澈深淡淡看了她一眼,像是根本沒聽見,也不和她說話,喝了碗裡的粥,就準備起身離開。
拈花見他這般越發生了逗玩的興趣,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公子,怎得奴家一下來,你就走?”
柳澈深一抬手,連衣袖都沒給她碰到。
拈花連忙起身,攔住他去路,“你就這般討厭奴家嗎?”
柳澈深看她嚴嚴實實攔住去路,眼裡越發冷,“你幹什麼?”
拈花伸手從衣袖裡拿出絲帕,輕輕一繞指尖,甩向他,“公子可聽琵琶,奴家彈得一手琵琶?”
那絲帕帶著女兒暗香,輕輕落在柳澈深臉上,帶一絲曖昧的暖。
柳澈深中生怒,抬手猛地一拍桌子。
拈花被這突然一下嚇了一跳,再看他冷然的眼神,好像下一刻就把她扔出窗外。
拈花忍不住偷笑,非常識趣地讓開了位置。
柳澈深冷冷看她一眼,起身離開。
拈花懶洋洋在位置上坐下吃東,真兇啊,也不知往後會怎麼對蓀鴛鴛溫柔似水,她是象不到了。
拈花抖著腿,一一吃東,抬眼就見恆謙追著鴛鴛進來。
唉,又開始做工了。
她當即假笑,端起手裡的饅迎了上去,“子謙哥哥,你還沒吃罷,我給你留了。”
恆謙好不容易哄好了蓀鴛鴛,看見她也不好拂了她的,“我吃了,你自己吃罷。”
蓀鴛鴛冷笑,“你不如和她一起吃啊,反正你這麼憐惜她。”
“鴛鴛,你怎得這幾日總跟我鬧脾。”恆謙也有些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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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說了,你跟她說去罷,何必來我面前找受!”蓀鴛鴛沖沖轉身上了樓。
恆謙也得不輕,直接轉身去了外面。
拈花端著手裡的饅,忍不住搖嘆息。
罪罪,這三個徒弟都被鬧得雞飛狗跳了。
還好他們永遠都不知道,罪魁禍首是她這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