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校園之後, 褚時映等人並不是馬上就去報到註冊, 而是找了一間賓館,開了兩間房。
他將周曉露的行李什麼的,都放好,然後讓周曉露在賓館休息, 等他們回來。
周曉露搖頭, “我想跟你們過去看看。”
聲音略有些沙啞。
李懂驚訝地看著周曉露, 說:“原來你會說話啊。”
一路上他都沒有聽到周曉露說話,還以為周曉露是一個啞巴, 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會說話的。
周曉露瞪了李懂一眼, 而後也不理李懂, 只是看著褚時映。
“對不起。”李懂耙了耙頭髮,“我不是故意的。”
想不到這個女孩人小小的,脾氣倒是挺大。
周曉露點頭, 而後又看著褚時映。
“好。”褚時映笑著點頭,“二哥帶你去看看大學是怎麼的, 新入學的大學新生又是怎麼註冊的。到以後你考上大學就有經驗了。”
周曉露點頭。
褚時映洗了一把臉,然後和李懂拿著錄取通知書、少量行李等一起先過去哲學院,先讓李懂註冊,而後和李懂一起去寢室定床位, 放好行李,然後再去生命科學學院註冊,到寢室選床位等。
褚時映喜歡上鋪,雖然不方便, 但是不會被別人打擾。
他進來的時候,寢室已經有三個人選了床位,幸好還剩下兩個上鋪和一個下鋪。兩個上鋪,一個靠窗,一個靠廁所。
他選了靠窗的一個,將自己的行李放好。
這一邊,李懂小聲地問著周曉露:“你哥叫褚時映,你怎麼叫周曉露?”
周曉露只是看了一眼李懂他,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眼神更沒有任何波動。
李懂:……
他還想再問的,只不過這會兒見褚時映過來,便閉上嘴巴。
周曉露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吃過飯之後,李懂拿了他自己的行李回自己的寢室去了。
褚時映則和周曉露一起在賓館住下。
他擔心周曉露自己一個人在賓館裡不安全,所幸就開了兩間房,有什麼事情周曉露也能第一時間聯絡他。
只是,等晚上他躺在賓館舒適的床上的時候,心裡卻有一絲後悔,帶周曉露過來羊城這一件事,他是不是做得太過於輕率了?
畢竟周曉露還是一個未成年女孩,之前也一直生活在農村,這要是她在大城市裡不適應,那怎麼辦?再者,她的安全也難以保障。
而他又要上學,根本無暇照顧周曉露。
只是,現在木已成舟,再多想已經無益。
第二天一大早,褚時映洗漱完畢,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打算先將行李什麼的先放到學校的寢室裡,再跟周曉露去看房子,得空再聯絡學校。
他敲了一下周曉露的房門,門一下子就開啟了。
“以後有人敲門的時候,你先問是誰,然後再開門,不要隨隨便便開門。”褚時映囑咐道,“這大城市的人不比村裡人淳樸。”
“樸”這個字他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如遭雷擊,震驚地看著周曉露。
“你的臉?”褚時映失聲問著。
周曉露撫上自己的臉,說:“這幾天都忙著,過來這一邊之後,藥也沒有了,也不需要用到,我就沒有再往自己臉上抹藥。”
她今天照到鏡子的時候也發現,她臉上的膚色已經變得正常。
從七八歲開始,她就一直往自己的臉上抹藥,從來沒有間斷過,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的臉原先的顏色是什麼樣的。
“抹什麼藥?”褚時映一聽,急了,問著,“你怎麼能往自己的臉上隨便抹藥?”
怪不得她臉色那麼黃,看著就像是那些有病的人一樣。
“進來再說吧。在門口這裡不好說話。”周曉露抿了抿唇,說道。
褚時映便拿著自己的東西進去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改姓的時候要姓周?明明那個周支書對我做了那麼不好的事情,我還姓這姓?”一進來,周曉露並沒有直接說她為什麼往自己的臉上抹藥,而是問著褚時映。
褚時映搖頭。
之前在派出所的時候,因為不好耽誤工作人員的時間,再加上那裡人多嘴雜,所以他雖然感到疑惑,但是卻沒有問。
“這是因為我師傅就姓周。”周曉露的神情忽然就黯了下去,連她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他叫周昌盛。”
褚時映:?
她還有一個師傅?怎麼從來沒有聽她說過?
“師傅是一個孤寡老人,一生孤苦,沒有享過什麼福。”周曉露陷入回憶中,眼睛含淚,“但是雖然如此,他心地卻是非常地善良。”
“之前他在村裡是做赤腳醫生,後來老了,走不動了,就靠著村裡人接濟和政府的補助過日子。”
“他看我可憐,經常給東西我吃,我被林寡婦毒打的時候,師傅也給藥我擦。要不是他的藥,我身上應該全是傷疤。”
不是一兩次的毒打,而是幾天一次的毒打,她現在想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那一段時間的。
大抵是求生慾望過強吧?
“師傅知道林寡婦的事情,所以,等我長大一些,就給我一些草藥,讓我弄成汁,敷到自己的臉上。”
“這藥汁能讓皮膚變得蠟黃蠟黃的。”
說到這裡,周曉露嗤笑一聲,說:“女孩子有哪一個不愛美?之前我也是不願意的,儘管師傅囑咐我敷臉,但是我沒有敷,直到有一次我看到林寡婦的某個男人對我露出一抹垂涎的笑容。”
“我當天晚上就遭到林寡婦的毒打,”周曉露又接著說,語氣一絲起伏也沒有,“她說我小小年紀就放蕩,就學會勾引別人。”
“從那一次之後,我就開始每兩天用藥汁敷一次臉,平常也不怎麼敢洗臉,就怕不小心把臉上的藥汁給洗掉。”
雖然她知道那些藥汁不是那麼容易就洗掉的。
“敷上那些草藥汁之後,那個男人下次再過來,看到我這樣,一臉厭惡,我就知道,我安全了。”
“後來,我連吃都不敢怎麼吃飽,就怕自己長得太快,林寡婦將我賣給那些男人。”
褚時映聽到這裡,心酸得眼眶都溼了。
“師傅除了給我草藥汁,還教我辨別草藥,教我怎麼給人看病等等,我其實也沒有學到什麼東西,就是草藥認識得比較多。要不是遵循著師傅的叮囑,我能毫不露痕跡地弄死林寡婦。”
師傅死前,讓她發誓,不能拿所學到的醫術害人,要不然,即便他到了地下,也不得安寧。
她一直記得,所以就算是被林寡婦打得很慘,她也沒有弄死林寡婦,更沒有對林寡婦做些什麼。
看褚時映想要流淚的樣子,周曉露有些不知所措,抿緊唇,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來到這一邊之後,不用再擔驚受怕,加上這一邊也沒有草藥,我也就沒有往自己的臉上抹了。”
褚時映這才明白,為什麼周曉露臉上的顏色和皮膚的顏色不一致,又為什麼她經過毒打,但是皮膚卻不留一點痕跡。
原來如此。
“這裡沒有再欺負你了。”褚時映說著,“他們再欺負你的話,你用自己的方式報復回去,只要不太過份,你師傅應該會不介意的。”
“畢竟你師傅教你本事,是讓你保護你自己。”
“你要是任由別人欺負,你師傅在地下也不會得到安寧的。”
這孩子受了那麼多苦,但是仍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
褚時映試問他自己,他是做不到的。
要是有人像林寡婦那樣欺負他,不說弄死林寡婦,他估計會把林寡婦給弄殘,讓她癱瘓在床上,不能再作妖。
周曉露歪著腦袋看著褚時映。
褚時映非常鄭重地點頭,說:“你師傅應該是這樣子想的。他只是擔心你年紀小,控制不了自己力度,將人害人,手上染上血腥而已。”
那麼善良的一個老人家估計也捨不得周曉露受到傷害。
周曉露點點頭,若有所思。
“所以,我在這一邊,你完全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周曉露忽然笑了笑,狡黠地說著,“他們都沒有我厲害,傷害不了我的。”
“要是那些人敢害我,我就害回去,只是不能過份。”
褚時映被周曉露的笑容怔住了,點頭。
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清楚周曉露的臉,剛才太過震驚,根本就沒有細看。
這會兒一看,他才發現,周曉露其實跟褚雪長得五六分像,只不過她比褚雪多了兩個小酒窩,也長得比褚雪白。
杏眼,高鼻梁,小嘴巴,一笑,嘴角兩邊兩個小米窩若隱若現,看著非常甜,跟之前那一個冷得不近人情的林小路一點也不像。
周曉露笑完之後,褚時映只是怔怔地看著她,有些莫名,輕咬著嘴唇,靜靜地看著褚時映。
褚時映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周曉露的頭髮,將她早上扎好的馬尾弄得有些亂,說:“就像剛才那樣笑,這才像是一個真正的孩子。”
周曉露:……
她才不是孩子,她比同齡人早熟很多。
“走吧。”褚時映說,“你將東西收拾完沒有?我們去租房,然後我再利用這幾天空閒時間幫你聯絡一下學校。”
公辦的學校不可能上得了的,那只有民辦的。
民辦的學校比較貴,不過幸好來的時候,他爸媽給了兩筆錢,一筆給他學費和生活費,另一筆是專門給周曉露的生活費和學費還有住宿費。
給周曉露那筆錢足足也五萬之多。
也幸好這段時間百香果好賣,要不然,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想到這裡,褚時映覺得賺錢這事得抓緊,百香果拌飯醬什麼的,可以明年再弄,但是今年得抓緊時間做外貿皮包和衣服這一塊。
沒點錢,生活抓襟見肘。
“我不上學可以嗎?”周曉露說道,臉上的神情非常認真,“我想去打工。”
她十五歲,那些正軌的工廠應該是不會招她的,但是那些小工廠會招,“我能自己養活我自己。”
不要他們的錢。
不承他們的情。
等以後她賺到錢了,再好好讀書。反正也不難。
褚時映:……
這孩子的脾氣怎麼那麼倔?
肯定是知道這些錢是他爸媽給的,所以不想用。
除了無奈,褚時映更多的是心疼,他說:“不行。你這個年紀,正是讀書的好年紀。不去讀書,去打工做什麼?”
“不缺那幾個錢。”
周曉露的嘴巴抿得緊緊的,就定定地看著褚時映,一句話也不說。
褚時映嘆了一聲,說:“你放心,給你讀書這些錢是我自己賺的。我在羊城這一邊租有房子,之前和李懂他做外貿,也賺得一些錢。”
“供你讀書還是可以的。”
雖然那一筆訂單還沒有完成,錢也沒有到他的賬上,不過,這些錢也算是他賺的,就當做是提前用了。
見周曉露還是抿著唇看著他,褚時映都有些頭痛了,又接著說:“這些錢就算我借你,等你畢業之後,你再還給我。”
這孩子,真是倔得讓人心痛。
周曉露這才點頭,說:“好的。我肯定是會還你的。”
雖然她更想直接打工好一些,不過師傅說了,要是有讀書的機會,那就爭取讀書。
現在有這個機會了,褚時映又說這錢是他賺的,不是那對夫妻的,算她借他的,那她還是讀書吧。
褚時映點頭。
“去收拾行李吧。”褚時映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然後我們去找房子。”
“不用找房子了。”周曉露說著,“我讀高中的話,直接住校就好了。”
租房子的話,又要浪費很多錢,不合算。
“要租的。”褚時映的態度非常堅決,“你平常可以住院,但是週末的話,還是要回來的。沒有一個住的地方不方便。”
總不能每一個週末回來都要住賓館吧。
這樣花的錢更多。
周曉露只是點頭。
褚時映帶著周曉露吃過早餐之後,拿著周曉露和他的行李回他寢室放好,這才帶著周曉露一起去附近的租房中介看房子,而後又在網上找,一直到下午,終於找到一邊比較好的房子。
是城中村的房子,離中大不是很大,附近租客都是學生,而且房子是一房一廳,傢俱齊全,看著也比較安全。
就是比較貴一些,兩千一個月。
褚時映覺得不錯,立馬就籤了半年的合同。
有傢俱的話,不用那麼麻煩,並且這裡也安全。
拿了鑰匙之後,褚時映又帶著周曉露去外面的手機店,給周曉露挑了一個一千來塊的手機,然後又辦了電話卡。
他又帶著周曉露去買了幾套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
周曉露穿的衣服都是林寡婦穿剩的,款式老舊,又不太合身,得換新的。
將鑰匙和手機給周曉露之後,褚時映簡單教會她怎麼使用手機,然後讓她自個玩著,他回學校將周曉露的行李給拿過來。
他再次敲門時,就聽得周曉露問是誰,褚時映回答之後,周曉露這才開門。
褚時映心裡閃過一絲安慰,心中的憂慮也放下一些。
“你過來了?”周曉露問著,看了一眼褚時映手上的東西,發現不僅有她的行李,還有他的。
“我今天晚上在這一邊住一個晚上,晚上看看這附近的學校,明天再陪你去報名。”褚時映解釋道,“今天晚上留你一個人在這裡住,我也不放心。”
周曉露點頭,臉上有些茫然。
褚時映沒有看到,自己拿著行李走近房間,說:“你自己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出去買點東西,鍋碗什麼的,晚上我們自己開火。”
放暑假這兩個月都是在家裡吃,在羊城那個月,更是他自己親自下廚。習慣吃好的,在外面吃了幾餐難吃的,他一點也不習慣。
周曉露點頭。
於是,等褚時映買了東西和李懂一起回來的時候,發現周曉露不僅將她房間收拾好了,還將廚房廁所還有客廳打掃得乾乾淨淨,一點灰塵都沒有。
褚時映對周曉露的勤快有了新的認識。
李懂卻是當場就嚇在客廳裡,他指著周曉露問著:“你是誰?”
周曉露沒有搭理他,伸出手準備接過褚時映手中的東西去廚房準備晚飯。
褚時映卻不讓她拿,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在沙發上看會電視,或者拿我的電腦玩一會兒,看一下學校。”
話一說出口,褚時映知道自己說錯了。
“你不會的話,讓李懂教你或者等會我教你。”褚時映說道。
林寡婦家裡破破爛爛的,就只有一臺破舊的老式電視機,估計小路不會開這裡的液晶電視。
怪不得他剛才進來的時候,感覺房間過於安靜。
周曉露點頭,說:“我玩會手機。”
手機很好玩,裡頭什麼都有,她都有些上癮了。
褚時映應了一聲,將買好的電磁爐鍋什麼的拿出來洗乾淨,放米先煮著。
周曉露這一邊回到沙發上,坐到沙發上玩著自己的手機。
李懂盯著周曉露的臉和脖子看,等發現她的臉和脖子都是白色,揉了揉眼,根本就不敢相信。
一夜之間,周曉露竟然去醫院洗白了自己的皮膚?
被盯久了,即便是不想理會李懂,周曉露也不得不出聲,說:“你別再盯著我看。”
一點也不自在。
李懂艱難地移開自己的目光,小聲地問著:“你臉上和脖子上的皮膚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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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的手還是黃黃的?”
要弄怎麼不把手也一起弄?
這樣看著就沒有那麼彆扭了。
“之前敷了草藥,臉就變成了那樣。”周曉露淡淡地說,“手因為常年幹活,所以曬黃曬黑,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
又因為她竟然用手去弄草藥,所以手也會沾染了一些。
李懂點頭,發現一聲感慨:“中藥可真神奇。”
這句話他本來也沒有想著周曉露會回覆,卻不想,周曉露還是點點頭,說:“是的。很神奇。”
然後她就沒有再搭理李懂了,而是在專心地玩的著手中的手機。
李懂一開始覺得有些無聊,後來看周曉露玩得專心,便過去看周曉露玩,這一看,頓時震驚。
周曉露剛開始還是不怎麼懂,但是她一點一點地摸索,不僅會百度,用拼音打字也很快,照相機什麼的也懂弄。
“你是第一次玩手機?”李懂問道。
之前在車上,他就沒有看見過周曉露將手機給拿出來過,並且,這手機還非常新,上面的貼膜還沒有撕開。
很顯然,這是新手機。
周曉露點頭,然後繼續瀏覽著她百度到的學校。
“你怎麼那麼厲害?”李懂問道。
要是別人,他肯定不會這樣子說,但是結合之前他看到周曉露的樣子,特別是她的衣服,可以看出來周曉露家裡肯定是農村的。
“剛才二哥有教。”周曉露淡淡地回著。
李懂聽罷,立馬就掀開褚時映往在茶几上的電腦,說:“你過來,我教你學電腦。”
周曉露一聽,有些不捨,但是仍是將手中的手機給放下,開始看著李懂操作。
李懂一點一點地教她開機,開啟網頁,開啟搜索引擎,讓她輸入搜尋內容。
這一個跟手機的一樣,周曉露很快就會,然後低頭的看了幾遍鍵盤,而後開始盲打。
李懂:!!!
他不信邪,又打開文檔,從旁邊拿過一本書,將周曉露將他翻到的頁面的內容給輸進去。
周曉露不解,但是仍是聽話地一邊看那書的內容,一邊將內容給輸進去。
李懂:!!!
周曉露才輸了幾行,李懂就按捺不住,高聲叫著:“褚時映,你快出來!”
褚時映正在刮魚鱗,冷不丁聽到這一聲尖叫聲,嚇得差點切到自己的手。
他淡定地繼續刮,將魚鱗給刮完之後,將魚洗乾淨,放到盤上,這才洗乾淨手,準備走出來。
“褚時映,你快出來!”李懂見褚時映那麼久沒有出來,又叫了一聲。
卻不想,周曉露停住自己敲鍵盤的手,不悅地看著李懂。
見鬼的,李懂立馬就明白了周曉露的眼神。
她嫌棄他對褚時映大呼小叫。
李懂瞬間不敢再叫。
不知怎麼的,他有些怕周曉露。
“來了。”褚時映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乾淨自己的手,應著。
一出來,李懂就迫不及待地問著:“褚時映,你妹妹是第一次玩手機和電腦嗎?”
褚時映正想點頭,瞥了一眼正在盯著電腦屏幕猛地敲鍵盤的周曉露,立馬就明白了李懂為什麼讓他出來。
“是的。”褚時映無意識地說。
“那她為什麼學校學得那麼快?”李懂指著周曉露說,“她剛才只看了幾眼鍵盤,就能盲打了。”
他都碰了幾年的電腦,他這會兒打字還得盯著鍵盤。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褚時映搖頭,眼裡的震驚怎麼也遮掩不住。
他也不知道啊。
這時,周曉露已經停止打字,看著他們。
“我學東西和記東西一向都很快。”周曉露解釋道,“再加上這拼音我早就會了,所以打字也會快一些。”
李懂:……
他學東西也很快的,拼音也學十來年,也早就會了,但是就沒有周曉露那麼快。
“你學東西能多快?”褚時映出聲問著。
“很快吧。”周曉露不明所以,“就像剛才學打字一樣,我很快就學會了。”
李懂激動地直想搖著周曉露的肩膀。
妞,這不是很快,這是非常快。
褚時映定定地看著周曉露。
他好像,貌似,可能,大概撿到寶貝了。
當下,褚時映也顧不得去做飯了,從網上找了一段簡短的英文,問著:“你之前學過英語嗎?”
周曉露點頭,說:“學過。我們初中是要學英語的。”
雖然她都沒有讀完初三就不讀了,但是她還是會英語的。
“我來讀一遍,你跟著我讀,然後你自己再讀一遍。”褚時映快速地說道。
周曉露點頭。
等看到周曉露只學了一遍就能將這一段英語讀出來了,雖然有幾個詞語發音不是很準確,但是褚時映和李懂都非常震驚地看著周曉露。
“褚時映,你妹學習肯定比你還厲害。”李懂無意識地說,“你去哪裡弄來的妹妹,我也要。”
怎麼會那麼厲害?
這學習能力槓槓的。
要是她真的好好學習,那高考肯定是他們省的狀元,還有很大可能是全國狀元。
要是他也有這麼牛逼的學習能力,這會兒清大p大任他挑。
周曉露瞪了一眼李懂。
李懂不敢再說。
“曉露,你很厲害。”褚時映豎起大拇指,說,“你不用找學校了。我明天帶你去。”
就在這附近的學校公辦學校讀。
有這麼強悍的學習能力,沒有一個校長不喜歡的。
他還想著幫周曉露找學校,結果她自己就搞定了。
這掛開得,比他的還厲害!
他都只有神力和靈泉水,但是天天喝靈泉水,靈泉水也沒有把他的學習能力提升到這地步。
“我跟你們一起去。”李懂立馬就說著,“ 我也去看看。”
光是想到周曉露在校長面前耍帥的本事,李懂就莫名覺得帶感。
不能光他一個人驚訝啊。
褚時映看了周曉露一眼,周曉露點頭,褚時映這才點頭,說:“嗯,你也一起過去。”
李懂:……
為什麼感覺不是兄弟了?
之前褚時映可是第一時間就答覆他的啊。
李懂留在客廳裡繼續教周曉露電腦,褚時映回廚房裡忙活。
不多時,三菜一湯就出來了。
一條蒸魚,一個番茄炒蛋,一個燜排骨,還有一個芥菜車螺湯。
褚時映都還沒有將菜給端出來,菜香就已經飄出客廳。
李懂忍不住,自己提前進廚房將菜給端出來。
褚時映真是居家旅遊必備。
回頭他得給他爸請的律師打個電話,讓他手下留情,給章劍留一條生路。
畢竟正是因為章劍的原因,他不僅能來中大讀書,還能繼續吃上了褚時映做的菜。
荀天磊他們幸虧沒有吃過褚時映做的菜,要不然這會兒指定後悔死了。
李懂將圖片上傳朋友圈,發了圈之後,這才動筷。
周曉露是第二次吃過褚時映做得飯菜,第一次吃的是炒飯,當時就覺得美味異常。
現在吃到炒菜,她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都給吞下了。
難怪二哥要自己開伙,還不讓她幫忙。
她那點廚藝在二哥面前根本就不能看。
吃完飯之後,李懂和周曉露摸著自己突出的肚子攤在椅子上。
撐得好難受,但是還是很想吃。
褚時映踢了李懂一腳,說:“去洗碗。”
總不能他做完飯了,還得洗碗。
“我來。”周曉露乖巧地起身。
“曉露,你坐下,讓李懂來。”褚時映趕緊說著,“他今天晚上吃得最多。”
現這樣下去,李懂估計會成為第二個荀天磊。
他雖然也吃得多,但是運動也多,肯定不會長胖。李懂是懶的運動。
周曉露又坐了下去。
李懂只得起身將碗和盤什麼的洗了。
將死活不肯回去的李懂給趕走之後,褚時映繼續教著周曉露,越是教,他越是驚訝。
周曉露的學習能力太強了,不對,記憶力也非常強。
他原先還以為自己是個學霸,但是在周曉露面前,他估計是一個學渣,而且是最渣的那一種。
不過,這個漂亮,聰明的妹妹是他家的,他家的。
想到這裡,褚時映就憋不住想笑。
“二哥,你笑什麼?”周曉露不名所以,問著褚時映。
“沒笑什麼,只是覺得你很厲害。”褚時映讚道,“你以後好好學習的話,肯定會有大出息。”
也不知道前世周曉露的結局是怎麼樣,可惜原主這個渣渣,一點也不關心這個從小就被拋棄妹妹。
周曉露點頭,無比認真地應著,“我會好好學習的。”
“那你以後想做什麼?”褚時映看著乖巧的周曉露,心裡一動,問道。
“中醫。”周曉露想也不想地說,“我師傅是一個赤腳醫生,他的醫術很好,但是因為沒有考得執業醫師資格證,所以他做了一輩子的赤腳醫生,做了一輩子的黑醫。”
“我想考個執業醫師資格證,以後持證上崗,完成師傅的志向。”
“除了中醫,還有西醫,你也可以同時學西醫的,到時兩種都會,更好地完成你師傅的志向。”褚時映說道。
雖然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不過,既然周曉露願意,她又有這個本事,為什麼不多鼓勵?
周曉露點頭。
*****
第二天一大早,李懂就過來了,順帶蹭了一份早餐。
吃飽之後,李懂這一次根本不用褚時映叫,自己拿起碗去洗了。
褚時映:……
這情況,怎麼有些怪怪的。
他只是一想,全身的雞皮疙瘩就出來了。
他讓周曉露帶上她的身份證,而他則是帶上戶口本一起去了旁邊的中大附中。
這兩天也是註冊時間,校門口內人來人往的,他們很容易就混進去了。
進去之後,褚時映帶著他們就去校長辦公室。
直接撲了個空。
“這怎麼辦?”李懂比褚時映還急,“要不,我們換一間學校吧。”
反正憑周曉露的本事,不管去哪一個學校都行。
褚時映搖頭,說:“就在這裡。這裡離租房近,走路就能回家。”
離中大也近,他也可以隨時關注曉露。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在這裡等?”李懂問著。
“我們去教導處辦公室。”褚時映說道,“得到教導處主任的認可,到時見校長還不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李懂點頭。
他們來到教導處主任的辦公室。
一個中年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子正坐在辦公桌前盯著電腦忙活著,聽到敲門聲,連頭也不抬,只說了一聲進來。
褚時映等人就走過去。
“怎麼?”過了好一會兒沒有人出聲,梁主任放下手中的滑鼠,抬頭問著。
見是三個學生模樣的人,梁主任皺著眉頭說:“今天是註冊時間,你們不去註冊,跑來這裡做什麼?”
肯定又是有什麼糾紛要處理,這些學生,也不好好學習,就事多。
“主任。”褚時映笑著,“我們不是附中的學生,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還招高一的新生嗎?”
褚時映這話一出,梁主任的眉頭皺得更緊,他擺手,說,“早就招滿了。之前就讓報名了。”
都開學了還問他招不招。
他們學校又不是開門做生意的,怎麼能隨便招或者是不招?
“主任。”褚時映又說道,“我妹的學習能力非常強。你要不要考察一下我妹的學習能力再做決定?”
梁主任的眉頭這會兒能夾死只蚊子,他說:“不用,不用。學習能力再怎麼強也不招。”
要是真的強的話,之前早就被他們學校的招生老師給搶過來了,也不至於到這個時候 才上門。
這片區學習能力強的學生,他有哪個不認識?
眼前這個女孩面生的很。
“你都不考察一下就做決定,那是你們的損失。”李懂氣憤上前,說道,“她可是狀元的熱門人選。”
中大附中師資力量雄厚,每年靠上清大p大和全國985、211的學生非常多,但是卻沒有一個敢說自己是狀元的熱門人選。
梁羅主任幾乎都要笑了。
而實際上,他也真的笑出聲。
李懂氣得不行。
要是在家裡,他根本就不用求人,讓他爸打電話給長州高中的胡校長,直接就把周曉露給 塞到長州高中。
但是這裡不行。
李懂又再一次明白他爸讓他畢業回家鄉工作的苦心。
“那就考察一下。”梁羅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著。
正好他排課表排了大半天,也累了,該休息一會。
“我拿去年初中畢業的數學題,你先來試著做一做再說。”梁羅說道。
數學是所有成績中最能拉分的一科。
數學強,考得高分就容易,數學差,很容易拉低其他的分。
說罷,梁羅主任起身,從旁邊的書櫃上拿出一個檔案盒,抽出一份試卷,又拿了一支筆,他把試卷和筆遞給周曉露。
周曉露接過來。
“就在這裡寫吧。”褚時映拉過辦公桌旁邊的椅子,對周曉露說。
梁羅點頭,說:“可以。”
在他眼皮底下做題,一點也不怕作弊。
周曉露很認真地開始答題。
褚時映和李懂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影響到周曉露的發揮。
李懂對周曉露充滿信心。
看周曉露那變態的學習能力就知道周曉露的學習成績應該會很好,即便是做去年的題,那也難不倒周曉露。
褚時映心中卻很是忐忑。
李懂不清楚,他卻是非常清楚。
在接周曉露回來之前,她已經輟學半年多了。
她是初三下半個學期輟學的,林寡婦死活不讓她繼續讀書,也不給錢她交書費和伙食費還有住宿費,所以她不得不輟學。
一個學期的書沒有學,半年沒有溫習功課,無論記憶再怎麼好,之前學到的東西估計都忘記得差不多了。
早知道他就先將初中的教材全都買來讓周曉露複習一遍再過來。
褚時映心裡有些後悔。
他們兩個盯著周曉露答題。
梁羅原先是繼續排著全校老師的課表的,但是不經意地看了一下周曉露的試卷,再看答案,便放下手中的滑鼠,繼續看著周曉露答題。
越看越是驚訝。
若說之前的選擇題比較容易,這個小女孩每題都對倒是沒有什麼。
但是後面的題目,她題題都對。
最為關鍵的是,她的速度很快。
二十分鍾就做完第一面,然後又開始飛快地做第二面。
正確率高,速度快,做題的時候非常專注,他們三個人盯著她做題,她一點也不受影響。
四十分鍾之後,周曉露擱筆,將試卷往梁羅面前一推。
“你不檢查一下?”梁羅看了一下表,問著。
周曉露搖頭,說:“不用檢查了。答案已經都對了。”
梁羅不相信,心裡覺得這個學生愛吹牛,雖然前面的答案都對,但是後面的應用題那麼難,怎麼可能全對?
不過,看這個小女孩自信滿滿的樣子,他什麼也沒有說,拿起試卷開始看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