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 林瑾瑜已經開始發出淒厲無比慘叫,但宮明澤面上卻沒有顯出絲憐憫神情,反而更加冷漠了。
玉白色清冷面容,映著從窗外照進來光, 莫名透出絲詭譎冷。
沈清棠看到這幕, 修長好看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他總覺得, 宮明澤像是要走火入魔了。
但這個時候對於沈清棠而言,林瑾瑜死了最重要, 要不然陰魂不散還不知道會害多人。
此刻宮明澤轉過頭, 面如寒霜地對旁那看得目瞪口呆弟子和長老們道:“你們宗門選拔時候, 是怎麼選出這種垃圾?”
主事幾位長老此刻都去了首陽宗參加宗門排名賽,現在留在這,都是閒散長老。
聽著宮明澤這冰冷語,他們面面相覷, 麼話也不敢——畢竟這弟子也不是他們招進來, 他們哪知道林瑾瑜這麼邪,進了青玉劍宗還要走邪門歪道啊!
而在宮明澤折磨,林瑾瑜終於慘叫聲,倒在了籠子裡, 然後他顫抖著, 忽然厲聲道:“殿,你聽我句話,否則你會後悔輩子!”
宮明澤冷笑聲, 直接捏碎了掌中靈魂玉牌, 林瑾瑜當即吐出口鮮血來!
青玉劍宗靈魂玉牌強行被毀損雖然不會完全傷害到修士,但宮明澤是直接用靈捏爆了它!
如此洪流般靈間接碾壓到林瑾瑜神魂上,對他無疑是記重創。
而且, 靈魂玉牌碎,就代表著林瑾瑜徹底跟青玉劍宗無關,再不受青玉劍宗庇護了。
林瑾瑜癱軟在籠子裡,大口大口吐著碧綠色詭異鮮血,眼看著宮明澤掌中已經凝起了團飽含殺意雪白靈,他忽然恍惚地笑了。
然後,就在宮明澤出手之前,林瑾瑜就這麼望著天,若遊絲地輕聲喃喃道:“殿,你若真是殺了我。”
“你就再也找不到當真正救你那個人了——”
話音未落,宮明澤動作細微地頓了,可瞬,道白光徑直貫穿了林瑾瑜胸膛!
轟然聲巨響,屋子內股奇怪腐爛息頓時瀰漫了開來,碧綠濃稠血液飛射四濺,所有弟子長老都慌忙逃竄!
宮明澤就立在那,身前道雪白牆浮出,將那所有濺出來腐爛血液都隔絕在外。
那襲白衣靜靜立在那,纖塵不染,但散發出來場卻帶著股極為孤獨淒冷。
秦頤見到這幕,意識想轉身擋在沈清棠面前,伸手遮住沈清棠眼睛,沈清棠卻遙遙頭,輕輕按住了秦頤手。
他要親眼看著林瑾瑜死。
不然他怎麼也不會安心。
而在這長久沉寂之後,沈清棠感受四周,確實再沒有發現點多餘靈植機,連神魂都覺察不到了。
林瑾瑜死,倒是挺徹底。
沈清棠顆半懸著心終於落了來。
可看了眼不遠處宮明澤那修長清瘦背影,沈清棠心口猝不及防地跳了。
這種感覺,好奇怪……
是種熟悉奇怪……
但快,他就收回眼,在所有人都還在保持驚呆和沉默狀態靜靜開了口:“處置邪修如此果決乾脆,殿英明。”
其他人在沈清棠這句話提醒,也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頓時附和著‘殿英明’嗓音綿綿連成了片,整個弟子堂氛圍也稍顯得有點人了。
宮明澤就在這時回過頭,遠遠地,面無表情地看了沈清棠眼。
那眼神,冷得像深冬最寒雪,是眼看過來,能讓人脊樑骨上躥出股涼意。
但沈清棠感受著這刺骨凜冽眼神,卻面不改色,仍是垂眼站在那,絲毫不動。
終於,宮明澤走了,就在沈清棠面前拂袖而去。
句話都沒。
等到宮明澤走後,這弟子堂溫度才終於略略上升了點,長老們就呵斥著弟子,去趕快收拾林瑾瑜死後留那殘渣,同時又忙不迭地傳訊現在在首陽宗那院長長老,把這個訊息通知了出去。
沈清棠看到這幕,知道沒自己事了,就拉了秦頤手道:“蘭庭,我們走吧。”
秦頤目光從那遠處收拾囚籠弟子們身上挪開,也點了點頭,跟著沈清棠離開了弟子堂。
林瑾瑜雖然死了,可他臨死前最後句話仍是凝成了個謎團。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沈清棠和秦頤當然也聽到了。
於是在回去路上,兩人對視眼,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道:“林瑾瑜臨死前——”
兩人話撞到了起,還字不差。
本來還微微有凝滯氛,在這相視瞬間愣怔了化為了淡淡笑意。
最終是秦頤垂眼淡笑了,道:“我還以為有我在意這個。”
沈清棠莞爾:“你想麼呢?所有人肯都在想這件事,不過太子在,沒人敢開口罷了。”
秦頤:“也是。”
倒是沈清棠,似乎又想起了麼,不自覺地就微微抿了唇,
無論林瑾瑜這話是真是假,現在都是死無對證。
但憑那句話——
“你就再也找不到當真正救你那個人了。”
足以讓所有聽到這句話人浮想聯翩,尤其宮明澤還是當今太子。
不過,就算真有麼,現在也找不到任何證據,更不可能去問宮明澤。
沈清棠更在意是——按照林瑾瑜死前那個法,宮明澤似乎是認錯了救命恩人?
而且那個恩人還沒死?
不會又是個林瑾瑜吧?
他現在已經被林瑾瑜系列騷操作弄得有點被害妄想了。
倒是秦頤,看著沈清棠走神樣子,不由得無奈笑了,就淡淡道:“你也奇怪,林瑾瑜都死了,還那麼關心人家太子八卦做麼?”
沈清棠怔了怔,回過神來:“你方才不也是關心了麼?”
“我是隨口,哪有你想得那麼入神?”
沈清棠聽著秦頤這語,目光微動,忽然就意識到麼,含笑看向秦頤道:“你這又吃醋了?”
“沒有。”秦頤斷然反駁。
“就是吃醋了。”
“真沒有。”
“就有!”
“……”
過了好會,秦頤終於被沈清棠胡攪蠻纏弄得沒辦法了,這時他靜靜頓住步子,拉住沈清棠手,就認真道:“我是覺得你這段時日關注旁人事關注得太多了。林瑾瑜也是,太子也是。”
“林瑾瑜傷你家人,是該死,可太子他——”
話到這,秦頤又覺察出自己語裡那股淡淡酸味,不自覺就抿了唇。
沈清棠還是頭次見到秦頤主動這麼認真地跟他這麼長段剖白。
沉默了瞬,沈清棠悄悄笑了。
然後,他就湊上前去,抱住了秦頤,柔聲道:“蘭庭是怪我疏忽你了?”
秦頤欲言又止——其實他也不是這個意思。
沈清棠看著秦頤表情,卻當秦頤是預設,這時他雪白漂亮面容上泛起絲柔軟明亮笑意,認真保證道:“等這次比賽完,回了宗門,我就跟師尊請個月假,天天陪你,好不好?”
秦頤意識就皺眉道:“你師尊能準,我師尊還未必,再個月不修煉,你不是——”
話還沒完,秦頤就對上了沈清棠因為無奈和好笑微微鼓起兩頰。
秦頤啞然。
接著他就伸手撫了沈清棠鼓起來雪白雙頰,道:“你也知道我不會話,我不是故意。”
沈清棠撲哧笑了出來,破功了。
然後沈清棠就撒嬌道:“道歉要拿出誠意,就罰你背我回去。”
秦頤自然沒有不同意,刮了沈清棠漂亮鼻尖就道:“好,都聽你。”
於是沈清棠就高高興興趴到了秦頤背上。
秦頤把他背了起來。
沈清棠這會從後面貼著秦頤側臉,忽然就柔聲欣慰地道:“蘭庭,我忽然覺得好開心。”
林瑾瑜作為主角,那麼粗主角光環,都已經死了,那就證明這個世界命運是可以被改變。
秦頤不會再出事,他也不會再病死,他們倆,會越活越好。
想到這,沈清棠又忍不住湊上來,在秦頤側臉上笑嘻嘻親了口。
秦頤:?
“又胡鬧。”秦頤沉聲道。
可完,他唇角也不受控制地勾起了絲。
來也怪,本來林瑾瑜事,秦頤是個推動人,他是想要幫沈清棠。
可就在塵埃落那瞬間,秦頤自己也莫名覺得無比安心。
就像現在,沈清棠趴在他背上,跟他撒嬌時候樣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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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覺得,再也沒有麼事情能把他們倆分開了。
兩人在青玉劍宗留了日,玩了日盡興,第二日才去首陽宗。
而宮明澤已經在前天走了。
林瑾瑜是邪修這件事,並沒有傳出去,而是悄無聲息被藏了來。
或許是宮明澤要求,也或許是青玉劍宗博弈結果。
因為這件事旦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不過現在沈清棠已經不關心這了,他關心,怎麼樣早點比賽完,早點回來跟秦頤過兩人世界。
而且林家已經被抄了,沈家也馬上要舉家遷徙到青玉城。
到時家人又可以開開心心地聚在起。
想到這事,沈清棠就覺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