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兩個小丫頭一出門看到這些美味的食物，眉開眼笑的模樣，他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有潔癖的人，這會兒手上沾了些油，還有黏呼呼的糖漿，他雖然皺著個眉頭，兀自難受著，但仍緊捏著這些食物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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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是夏天，食物也不會涼，只是看著好些高三畢業生都有說有笑出來了，卓陽有些憂心，她們倆怎麼還沒出來。
最後甚至連卓然那個憨憨都哼著口哨出來了，他衝著二哥訴說著他今天的奇聞，“二哥，就在我站在太陽底下就像一條就快乾死的魚，你知道我從包裡摸出了什麼？”
“什麼？”卓陽耐著性子問。
“你猜。”卓然賤賤的笑。
就那麼幾秒，卓陽的耐心就耗盡了，卓然一眼瞅見二哥可怖的眼神，不敢再繼續賤下去，只得見好就收了，但他仍然撩了一下包帶，一副欠揍的眉飛色舞，“一瓶可樂，居然是一瓶可樂誒！那一下真是救了我的命。”
卓然在卓陽跟前繞了許久，就在卓陽神色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為他一定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他卻黑眉一挑，“我覺得我們家一定有一個田螺姑娘。”
“……”去你妹的姑娘。
卓然講完他的奇怪遭遇之後，終是發現了卓陽手裡的那些食物，張嘴就去咬，但好在卓陽有了之前被他偷吃炒冰的經歷，速度已經快了數倍，手避的速度太快都像是出了重影。
卓陽這都是專門練出來的，聽說貓的反應速度是最快的，是人的2-4倍，他在家沒事就逗貓玩，練出了一套輕功。
兩人打打鬧鬧，但卓然就唯獨不提他的成績，看樣子他是真的渾不在意。
卓陽望著他，有時候也挺羨慕他這種灑脫爽利、倒頭就睡的性格，彷彿就沒什麼煩惱似的。
而他卻因為敏感和不受控，常常忍不住給自己增加諸多壓力，庸人自擾。
這時，兩個小姑娘終於走出來了，卓陽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潘秀秀是被小糰子扶著出來的。
他忙將所有的食物遞給卓然，而後惡狠狠道，“你要敢吃我就殺了你。”
卓然：“……”
這只能聞著香氣，卻不能吃，比剛才更加痛苦了好不好？
卓陽快步走到兩人跟前，深眉鎖住，“怎麼了？”
潘秀秀猝然一抬眼，看見了卓陽，再一想到他剛才給自己發的那無比精心、鼓勵滿滿的簡訊，心頭的那根弦一下子就崩斷了——
她不管不顧的撲到了他懷裡，手指緊緊攥緊了他胸口的布料，繼而扯開嗓子，嚎啕大哭，“卓陽哥……”
卓陽盯著胸口那毛茸茸的腦袋，嚇得動都不敢動了，眼睛都給撐大了。
他的表情茫然懵懂，又不知所措。
可潘秀秀面對他的毫無反應，卻是愈發的變本加厲——
她的手指鬆開的剎那，卓陽松了口氣，然而下一瞬，身體繃得愈發僵直……宛若一張撐到極致的弓弦。
原來，潘秀秀竟兩隻胳膊緊緊纏住了他勁瘦緊實的腰身。
天知道，他今天就穿了一件薄薄的POLO襯衫，這種面料，可是比襯衣還要薄多了。
她的溫度，全都一點一滴的滲了過來。
隔得這般近，她又踮著腳，頭髮一直時不時的蹭過他的喉結，那髮絲夾雜著洗髮水的花香味，鑽入他的嗅覺裡，令他的心像是被貓爪撓了一下，也是癢癢的。
“有什麼話好好說，能不動手動腳麼？”
卓陽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竟忍不住語無倫次起來。
細看可以看到，他的臉色雖然還算正常，但耳根卻早已蔓上了一層可疑的薄紅。
小糰子嘆口氣，善解人意的她竟也沒拉開潘秀秀。
她踮起腳，儘可能的湊到卓陽耳邊，小聲說，“秀秀的高考成績比她預估的低了五十多分。”
卓陽面色陡然凝重起來。
不用小糰子細說，他都知道這事有多嚴重！
這個分數，恐怕也就在二本線上下，離京醫科大差之甚遠。
和她之前心理上的預估有強烈的落差。
難怪她這麼傷心，像是世界都崩塌了。
卓陽難得的溫柔，輕拍著她哭得顫慄的背脊，“沒事的，人生路很長……”
他跟萬老師說一樣的話，可是也沒有辦法。
事已至此。
潘秀秀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紅的跟兔子似的眼睛定定看著他，“可是卓陽哥，我當時算了好多遍的，不該是這個分數的。為什麼……難道我填錯了嗎？”
說罷，她便又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卓陽拉扯下她的手，將她摁在自己的肩頭，這只是他下意識的動作。
小姑娘哭得太慘了。
卓然在旁目光發直的看著超潔癖的二哥，身上染了好些眼淚，衣服上全是溼漉漉的痕跡，因為衣服顏色淺，斑斑點點更明顯。
他猶記得就在前兩天，他不小心把他養的一隻小蟲子落在了二哥的衣服上，什麼痕跡都沒留下，可是挨了一頓胖揍的。
他腦子裡在想，如果以後他穿女裝扮女孩子，二哥會不會就對他溫柔點。
可是也不是……
之前那些喜歡二哥的女孩子，他也沒瞧見二哥對她們多好啊，面上儒雅清和，卻始終帶了一種距離感。
卓然忙晃去腦子裡穿女裝的突兀想法。
小糰子說了，女裝只有0次和無數次。
卓陽一面安慰著潘秀秀，任由她在懷裡哭成一團。
其實有些事發洩出來，總比憋著好。
萬老師當時發檔案袋的時候那麼勸她，就是害怕秀秀走極端，每年這個時候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的學生也大有人在。
卓陽也是同樣的想法，她哭得眼皮垂著，似是要暈厥過去了，像一隻支離破碎的瓷娃娃，很是可憐。
他的心也是擰成了一團，濃眉斂著。
但另一面……他這人就是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冷靜自持，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沉寂下來想問題。
五十多分……潘秀秀每一次的考試成績，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拋開她有沒有正常發揮這事，她高考出來時，狀態也是極好的啊。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