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最後一擊, 自然是主宰親自降臨這個世界,將這個已經沒電的“電池”毀掉,而在他毀掉這個世界的時候, 可以壓榨出最後一波恐懼和絕望的能量來。
製造屠宰場是需要不斷消耗的能量的, 繼續在這個世界製造屠宰場很不值得,為付出和收穫沒有成正比。
其實主宰不一定要把世界毀掉,將屠宰場的神通收回, 這個世界也可以重新恢復生機,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給了最後一擊,收到最後這份能量,然後就徹底結束,才是他一貫的做法。
確實可以讓這個世界偶爾休養生息,成為可持續發展的電池, 可是他沒有耐心等那麼久, 簡單的說,就是喜新厭舊了,就是不想要這枚用膩了的電池了,有那麼多新電池可以用,為什麼非要用老電池呢?看著都不順眼啊。
不過到底是個懶惰的人,有些拖延症,這麼想著,還是翻了個身,等什麼時候那個興致來了,再去幹這件事,反正不著急。
……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個世界越來越瘋狂,信仰者、抗神者還有中立者的糾紛永不休止, 而在明裡暗裡的戰爭中,卡牌仍然不斷地從卡池中誕生,落入一個個人類的手中。屠宰場的消失,已經無人在意。
s國內的戰爭,為有卡牌的添油加火,以很快的速度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以麗莎和姐姐為首的女性搶奪下原本貪狼國組織的領地後,建立起了自己的政府和軍隊,她們每天都在鍛鍊和強化自己的身體,結實的肌肉逐漸覆蓋上纖細的胳膊,風吹就倒的體格變得挺拔結實,令人心動的量感在她們身上體現。
而這片被逆轉磁場籠罩的土地上,無數男性體會到了生育的痛苦,們以前可從來不知道懷孕生子會這麼難這麼痛苦這麼恐怖,身體素質因為生育被削弱了很多,同時有很多男人內心對這片土地產生了天然的恐懼,們想要離開這個國家,離開這個國家後,就不會面臨懷孕生子的威脅了。
可想要逃離是很難的,為s國是他們的家園。於是很多人又覺得這是神罰,內心消極又沮喪,在打仗上士氣很受影響。
種種素之下,女性佔據上風,打贏這場仗只是時間問題。
s國和卡牌的影響之下,其他混亂國也接連發生了戰爭,那幾個國家的男人極度恐懼主宰的出現,生怕給們的女人一張逆轉牌,但即便沒有逆轉牌,她們也獲得了其他卡牌,擁有了與他們對抗的資本。
恐懼逆轉卡的自然不單單只是這些把女性當成生育工具的混亂國而已,不如說全世界的男性都心有戚戚焉,不知不覺中職場和其他曾經為女性生育問題而對女性歧視、不公和壓迫的場所,都變得寬容起來,大約是怕激怒了全體女性,她們也造出了逆轉卡,最後要承擔生育責任的人變成們吧。
江星灼和她的卡牌,改變了世界,未來處於一片混亂的迷霧之中,誰也不知道,最終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模樣。
時間一天天過去,江星灼從全知之眼往下看,覺得醞釀得差不多了。世界棋盤已經徹底展,所有棋子都已經各就各位,可以進入下一步了。
……
殯儀館面聚集著很多穿著紅色斗篷的信徒,琴也在裡面,們都是來用眼神殺死裡面的白羽的,可惜眼神殺傷力不夠,白羽甚至還很享受般的敞了大門,在裡面悠閒地泡茶飲茶,大有氣死這些信徒的意思。
曹聞和趙嵐天天來監視,也是很乏味無趣,但是又不得不這麼做。
然而事實上,白羽也沒有表面上那麼愜意悠閒,試圖激怒主宰,可主宰一直沒有給任何回應,像是他的抗爭和不敬都不值一提,反而讓他格外暴躁。用機器定位江星灼的磁場,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接近不了磁場所在的位置,明明就在前方,但無論怎麼前進,就是觸碰不到。
由此可見,上次他能見到主宰,完全是因為主宰願意見,主宰不願意的時候,人類終究只是人類罷了。
捻著茶杯的手青筋暴起,暴露了並不愉快的內心。
忽然,看到外面那些信徒裡,有一個特別的人影。
那個少女披著紅色的兜帽斗篷,面都是披著紅色兜帽斗篷的人,可這個人有些不一樣,如今信徒的斗篷,都是仿製江星灼贈予琴的那一件,並沒有任何花紋。然而這個人的兜帽斗篷上有金色的花紋和字,神秘莫測,和主宰的卡牌上的花紋和字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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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正常的,很多人都曾經試圖畫下卡牌上的字和花紋,或是想要用於服裝,或是試圖瞭解這些字和花紋是什麼意思,如果這是神的字,那可太具有研究意義了。
然而沒有人能夠畫得出來,筆尖在想要臨摹下第一筆的時候,就會像是被一股無形的量攔下來,永遠也畫不出那一筆。此這些花紋和字樣,只會出現在卡牌上,不可能出現在任何人類的筆紙上,更不可能被繡到衣服上去。
神的字,人類沒有研究和學習的資格。
可是,現在這個少女身上的斗篷,居然有那人類不可觸碰的神的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字產生的效果,叫人看到便明白,這個人很特殊,她與主宰可能存在某種特別的關係。
白羽一下子站起身。
與此同時,琴也發現了她,一見到她斗篷上的花紋,頓時嫉妒極了。但大家都是主的信徒,她自認為最虔誠的那一個,要有容人之量。
“你這是抽到了什麼卡牌?”她問。可惡,她也好想斗篷上有這種花紋,就好像被主的氣息籠罩一樣!
贏抱著劍,面龐冷若冰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轉移。
“你怎麼不回答?”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少女身上的花紋有什麼特別之處,見她這態度頓時不滿,說:“這是向琴小姐,她身上的斗篷可是主贈予的!她可以說是神使了!”
“神使?”贏終於有了反應,居高臨下打量了蘿莉幾眼,不屑道:“可笑。”
琴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身下的影子波動起來:“你再說一遍。”
“說,你們很可笑。”贏沒有絲毫畏懼,眼光從向琴掃到白羽,可見她不是只覺得琴可笑,她是覺得們所有人都可笑,“你們自己沒有神嗎?為什麼要妄想別人的神?”她說著,臉色不虞。
白羽一怔。
琴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裡隱藏的資訊,她一瞬間理解成了這個人把主宰成了私有物,還說他們是在妄想她的神。頓時忍不了,身後的影子陡然變大,所有人立即經驗十足地紛紛退,甚至還利索地拉了安全屋的門躲了進去。
這個原本是為了在屠宰場出現時避難的場所,已經變成了卡牌持有者和卡牌持有者突然開戰時,其他人的避難場所。
曹聞和趙嵐臥槽了一聲,也連忙驅車到遠一點的地方去。
“總覺得,那女孩好像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趙嵐摸著下巴,擰著眉頭說:“手上還拿著一把劍……劍……”
曹聞:“現在會拿劍的信徒,不就張懷霖和s國那個麗莎嗎?”尤其是麗莎那把,可叫人羨慕極了。
這時,琴的影人已經握拳砸向了江贏。
江贏站在原地,烏黑的長髮和斗篷翻飛,她沒有絲毫恐懼,緩緩抽/出了劍。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動作一頓,所有人在一剎那間,感覺到了那種詭異的感覺。
主!
琴驚喜不已,尋找主的蹤跡,可什麼也沒有看到。
而江贏立即插回了劍,消失在了原地。同時那種感覺也消失了,就好像剛剛那一瞬間,只是為了喚回江贏似的。
一觸即發的大戰,為突然消失的對手而平息了。
“想起來了!”趙嵐猛地一拍大腿,“好像是那個!”
“誰?”
“初秦家為了得到城市管轄權而撂挑子時,那個突然出現一劍劈巨型怪獸的少女啊!”
已經幾乎沒有人記得那個少女了,初她的出現確實震驚了全國,然而她一消失便全無影蹤,出現得又突然,消失得也過於快速,衛星監控甚至都沒有拍清她的面孔,只知道她披著紅色斗篷。
後來主宰和卡牌出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開,偶爾有人想起,也做她也是因為抽了卡才這麼厲害的,自然更加不會在意她了。
趙嵐立刻聯絡頂頭上司蔣英豪,蔣英豪隨後聯絡了更高部門的蘇奈。
蘇奈調出當初的那段影片,經過高超的技術處理,不斷放大了她身上的斗篷,果不其然,斗篷上面是有細細的金色花紋的。
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了一始被他們忽略掉的資訊,這個少女是和主宰同時出現的,如果主宰第一次降臨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確實是在毒蛭的大本營那一次的話。
如今這個少女再次出現,說了不到五句話,帶來了巨大的信息量,那句【你們自己沒有神嗎?為什麼要妄想別人的神?】恐怕不單純的一個狂信徒對主的獨佔欲而已。
蘇奈嘆息著,按住了額頭,自己的神,別人的神?該死的,這個世界難道……
政府原本以為神降臨人間,屠宰場危機解決,之後的危機就是卡牌帶來的了,可不管怎麼樣,都有主宰在上頭盯著,多少讓人有點安心感,卻不想突然間,又有了新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細思極恐。
迅速在國會大樓召開會議,們仔細羅列出了好幾個至今未解的問題。
一:這20年裡,主宰為什麼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二:屠宰場到底是不是外星生物對們展的侵略陰謀?
三:主宰必須使用交易和抽卡的方式給人類抽卡的原是什麼?
四:主宰為什麼要給們抽卡,如果蘇奈推測的祂對蹭抽卡者來者不拒,也是為了讓人類擁有更多的卡牌,那麼這又是為什麼?
這些問題羅列出來,再想到那個少女說的話,忽然間就有了答案,而且合乎邏輯。
——如果神不止一個,而且每個神都有各自管轄的世界,也許這個給們抽卡的主宰並不是他們世界的神,為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神,所以不能肆無忌憚的插手這個世界的事情,只能透過抽卡的形式給們提供幫助。
那麼再大膽的想象一下,假設白羽跟蘇奈說過的屠宰場的磁場和主宰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話是真的,那麼屠宰場不是外星侵略陰謀,而是一位神明給們降下的,這位神明,才是他們的神。
“可是,為什麼……”總統的聲音沙啞,幾乎是很艱難才發出來的。
是他們做錯了什麼,所以遭受到了懲罰嗎?可是在給人判刑之前,法官不需要先羅列罪名,讓人們知道做錯了什麼嗎?20年前,人類漫長的歷史長河裡,無數次的天災人禍出現,祂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告訴人類這個世界上有神存在,不曾降下過任何資訊,引導人類走祂認為是正確的道路。
就這樣不吭不響的降下屠宰場,屠殺手無寸鐵的人類,這真的是神會做的事嗎?
們甚至忍不住想,憑什麼呢?祂憑什麼掌控他們的生死?人類的存在,依賴於祂了嗎?如果沒有,祂又憑什麼掌控他們?只因為祂擁有超人的量嗎?
蘇奈平靜的心海底下火山爆發,暗潮洶湧,但仍然必須保持冷靜,深呼吸了一口氣,說:“現在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初這個少女是和主宰一起出現的,假設她是真正的神使,她現在再次出現,會不會意味著主宰即將離開了。”
“什麼!”
“這怎麼行,們需要祂啊……”
一時間人心震動,如果們的大膽假設都是接近真相的,那麼這個主宰無疑是善的,是來幫助他們的,為什麼給們抽卡,就是為了讓他們能夠抗衡這樣一位惡神吧,絕不止是屠宰場而已,為在卡牌的量之下,屠宰場已經是螻蟻一樣不值一提的存在了啊!
而且從江星灼給們抽卡看來,們似乎也可以得到一個資訊,一個人會給另一個人一樣東西自保,就意味著保護者一定會離開,所以原來的被保護者才需要有自保的量啊!
們開始慌了,危機感在心頭警鈴大作,原來江星灼並不是他們的神,祂會離開們,們還是原來那個沒有神庇護和主持正義的世界,不止沒有神庇護,還有惡神虎視眈眈,要毀滅他們。
總統站起身,目光凝重又銳利,“很顯然,們必須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們的敵人是一個惡神,們就需要另一位神來幫助我們!”
蘇奈:“那麼們就必須跟祂見上面,這需要其他政府的配合。”
“那就聯絡們吧。”
主宰親自降臨給人類抽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而且永遠也不知道祂會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哪個地方,這個時候就需要其他政府的配合,而們擁有任意門,能夠在第一時間趕過去。
此時,無論說的是什麼語言,什麼顏色的皮膚,們是命運共同體。
……
這個世界的人類是很有反抗精神的,神如果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們不一定會信仰,可如果告訴們這個神是來殺們的,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反抗,而不是引頸就戮。
那些聰明的人類對她一直都抱有警惕之心,即便是向她示好的各國政府,也只是因為無可奈何,不得不選擇相信和依賴她。畢竟非族類其心必異嘛,她的出現又有著種種令人困惑的地方,實在很難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她。
況且們面上不說,心底也有很多人有著像白羽帶領的抗神者的那種怨恨,想著既然她存在,為什麼到現在才出現,她這個神得不合格這樣的想法。
而現在,一切都變了,們應該怨恨的另有其人,她只是一個路過這裡,看到他們正在受苦,於是想辦法幫助他們,給們自保的能力的神,她是會離開的,沒有責任和義務對們負責。
而且這些,全是他們自己推測出來的,不是她明明白白告訴們的,這樣一來,連懷疑這也是她設計的一環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
最讓人相信的謊言,是七分真三分假嘛。
江星灼吞噬著又一波新鮮的能量,是恐懼呢,們在恐懼她的離開。
美眸舒適地眯了起來。但還不夠,還要更多。
……
蘇奈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一動不動,助理端著茶水過來,看到他這樣,不知道為什麼嚇了一跳,默默地又出去了。
擱在桌上的拳頭緩緩攥了起來,蘇奈呼吸逐漸加重,胸口起伏加劇。
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壓抑,幾乎都已經以為自己心平氣和,內心毫無波動了。可是很顯然,白羽看穿了,認定和是同類,不是無稽之談。
對這個姍姍來遲的神,不是沒有憤怒和怨氣的。
白羽:[難道你心裡真的一點兒也不恨嗎?你不記得你為什麼會失去你最重要的唯一的親人嗎?]
國家安全隱患消除課,第0處的上一任負責人,是他的父親。
是這個國家藏在黑暗裡的眼睛,窺視著這個國家的每個角落,像見不得光的鼠,用卑鄙承載光明,哪怕內部有些人瞧不起他,在他的心裡,父親是一個當之無愧的英雄,也立志在未來接過的擔子,成為一雙新的眼睛。
可是屠宰場的出現,改變了這個世界,改變了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
古武世家橫行霸道,政府為了更多人民的利益忍氣吞聲,父親的眼睛裡,看到了比以往更多的成百上千倍的黑暗和危機,卻無法抹除。
沒有人能夠抵擋歲月的侵襲,一個人在一個位置上久了,行為模式固定了,就很難改變,也很難接受改變。於是他偷偷做了曾經是正確的事情,那個時候,成了另一個白羽——幫助受到古武世家迫害的人以牙還牙,或者勾結一些犯罪分子,利用他身為第0處大擁有的權利,輕而易舉知道們的一切動向,輕而易舉的設計出殺死那些毒瘤的計劃。
這也並不是單純的幫助那些受害者,而是他也在利用那些受害者和犯罪分子,剷除他認為對國家有危害的隱患。
時蘇奈雖然才十幾歲,卻已經受到總統的認可,成為了第0處的接班人,和父親有不同的工作任務,幾乎也稱得上是競爭對手。父親的行為導致古武家族應對屠宰場的積極性不高,被要求找出這個幕後黑手,剷除他。
時只以為遇到了一個前所未見的對手,們數次交鋒,都落於下乘。可他是個天才,每輸一次,就會成長一截,最終,終於反敗為勝,贏了一次。
時至今日,都在為父親最後那一眼和未說出來的話耿耿於懷,所以才會時常夢見吧。時想跟說什麼呢?會不會後悔把養這麼大?被親生兒子殺死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如果主宰早點出現,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不會一個人坐在這個辦公室裡,會和父親並肩作戰,偶爾打趣對方,一個要對方趕緊重新找個婆,一個催促另一個趕緊交女朋友。
江星灼來遲了,她主宰失格。
但坐在這個位置上,必須將私人情感放在一邊,所以他沒有表現出來絲毫。可是現在,原來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她沒有來遲,她甚至可以不來,們錯怪她了。
深呼吸了好幾下,轉身面向電腦,始敲打鍵盤。
[白羽,你已經知道了吧。]
[合作嗎?們需要和主談談。]
……
殯儀館內。
白羽躺在一具棺材裡,臉色蒼白難看,像是死了一樣。
的手下站在不遠處,面面相覷,不敢吱聲。們以前沒想到“板”是這麼年輕的小白臉,但是他的變態莫測,們還是很熟悉的。
棺材陰涼,白羽試圖藉此冷靜下來,可他的頭腦發熱,就是怎麼也靜不下來。
這段時間,簡直就像個笑話,遷怒錯了人,恨錯了人,她是怎麼想的?她有人類的情緒嗎?覺得無語嗎?覺得可笑嗎?又或者,只是空氣一樣的存在,她根本沒有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