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開始熬鷹
就在大副埃洛迪·貝吉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時候。
旁邊的幾艘主力艦已經開始透過訊號旗子來詢問情況和下一步的計劃了。
“大副，貝斯號已經開始搶救落水人員了，並沒有發現敵對艦船。”
“大副，我們的登陸部隊已經開始前進了。還要不要準備炮擊？”
“大副，其他船隻詢問是否繼續按計劃前進。”
“大副，尹利號沒有回應。我們在瞭望塔上面看不到人，無法取得聯系。”
“大副，是否繼續前進？”
“大副，其他艦船詢問艦隊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大副，安娜號已經開始沉船。尹利號沒有反饋。”
“大副……”
一時間，無數的資訊和疑問湧了過來。可是，沒有一個是傳統的海戰能夠遇見的問題。在大副埃洛迪·貝吉看來，自己面前就是一個透明的敵人。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開炮？向誰開炮？周圍空空蕩蕩，連一條漁船都沒有。撤退，後面會不會還會發生莫名其妙的爆炸。前進，那麼最前面已經沉沒的、受傷的船隻怎麼辦？
所有人都在等著大副埃洛迪·貝吉的決定。這個時候，他就是整個艦隊的司令。可是，所有人都不指望大副埃洛迪·貝吉的決定，因為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瞬間，整個艦隊變成了兩部分。一部分艦船繼續向海岸前進，另一部分艦船開始變向，試圖觀察一下或者等到旗艦的指揮。中間是已經開始隨波逐流的尹利號。
距離開始沉沒的安娜號最近的兩條船採用了不同的模式，一條船放出了幾十條小艇，試圖將沉沒之前跳船的水手們就上來。可是貝斯號似乎更想要靠上去尹利號，想要跳船過去看看情況。
“左滿舵！”
貝斯號試圖突到尹利號的前面去。在這樣無風無浪的港灣區域，他們並不用考慮兩船相碰的風險。
這時，就在貝斯號堪堪折返到尹利號的左側時候，似乎被什麼給撞擊了一下。然後，和前面一模一樣，伴隨著沉悶的爆炸聲，貝斯號這一次是被橫著推了出去。
然後整個船身重重的撞擊到了尹利號的左舷之上。
尹利號的船長剛剛醒過來，扶著身邊的船舵顫巍巍的站起來，結果一股大力傳過來，自己整個人都被從駕駛艙摔了出去，再一次摔在了甲板之上。
“成了！”朱由檢將望遠鏡遞給身邊的熊文燦。
“吃掉突出的那一部分盾兵，就可以將海上的這之艦隊，還有剩下的這些荷蘭人全部困到這裡了。我們接受投降，先關起來再說。”
大局已定，這裡也就不需要他了，有他在，所有人都不會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戰場之上。
“想想辦法，幫幫忙，多多抓活的。”
看著陛下離開，孫承宗、南居易還好，熊文燦和趕回來的宋應星倒是長長的長舒了一口氣。
孫承宗客氣地向南居易一拱手。
“南將軍，現在水雷是否還能將對方艦隊留下？”
“沒問題。”回話的是宋應星。這次一戰，沒有想到的是潛水艇立下了大功。
“回督師的話，這個我們測試過，不要看海面上波濤洶湧，其實對於潛水艇的影響並不大。如果要將這些紅毛艦隊留下來，微臣建議趁著天色將晚，直接貼上去，繼續在艦隊周邊佈置水雷。”
“不用。”孫承宗倒是搖搖頭。
“剛才陛下說潛水艇雖然在水面之下，卻可以看到水面和岸上的事物？”
“是的，此中乃是……”
“不用細說。”孫承宗搖搖手。
“南將軍，宋大人，你們依舊負責潛水艇和水雷。到時候老夫這邊按照全面進攻的三發紅煙一起，潛水艇能否同時引爆水雷？是否傷敵並不重要，只要莫讓人看透底細即可。”
南居易還不是很瞭解，宋應星想了想。
“只要顯示威力，不考慮破壞效果，我們做得到。”
無非就是將定時水雷浮上水面，然後再爆炸而已。效果一定很好，但是破壞力就一般了。
“成，那你和南將軍先去準備。”
“熊巡撫，下面就看你的了。”
孫承宗指著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只有梭巡在營地前面的荷蘭人來說。
“打掉他們的氣焰！陛下說是要熬鷹，老夫哪有那麼長的時間！”
就在孫承宗談笑風生地佈置下一步計劃的時候，瘋狗莫亞這次是真的瘋了。
韋德乾脆的給他說：“莫亞，要不要我坐小艇回去？”
莫亞看著自己的艦隊在明明是風平浪靜的海面上，莫名其妙地一艘接著一艘被巨大的爆炸伏擊，一臉的沉重。
“你回去也沒有用，現在他們並沒有做出來什麼錯誤的決策。發信號，告訴他們遠離海岸。”
“莫亞，我建議艦隊最好儘快撤退，遠離海岸。”旁邊的伯勞直接脫掉了自己的頭盔。
“這種東西是不是一種可以在水下爆炸的炮彈。”
“胡說，什麼玩意可以在水下爆炸？更何況，難道有人在水下控制它們？”韋德直接鄙視他。
“我看你是被嚇破膽了。要我說，艦隊就應該繼續前進。我們什麼樣的艱苦局面沒有遇見過？”
“這不是勇氣，這是送死而已。要是所有的艦隊都損失了，我們怎麼辦？”
“我們怎麼辦？我們繼續戰鬥下去。我們去搶大明的船隻，我們去佔領他們的城池。他們就是只會用弓箭和大刀的野蠻人。我看我們根本就不用艦隊的配合，現在給我兩百人，我先衝上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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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用炸藥，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現在海上是什麼？是海神波塞冬嗎？”
“那是我們的神！”
“那你告訴我海上現在怎麼了？！”
好像是配合伯勞的話似的，這一次倒黴的是偽裝成武裝商船的卡拉克級的戰艦，也是韋德的心頭肉。它本來在艦隊的中間，可是這一次也沒有逃過去，眼看著已經向左邊傾斜了。
“不要吵了。”
瘋狗莫亞終於下定了決心，再這樣下去，他引以為傲的艦隊就要全軍覆沒了。
“傳信號旗，讓所有的船隻全部就地下錨。傳命令，所有人，向福州府突擊！”
現在情況不明，船隻下錨，那麼就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再次誤打誤撞的風險。而只有自己能突破大明人的防線，也可以從另外一個側面挽救自己的局勢。
“那麼我們的艦船不就成了固定的靶子嗎？”伯勞覺得莫亞的命令不可理喻。現在要做的不是儘快讓自己的艦隊撤離戰場嗎？如果還要下錨的話，那麼這種水下的攻擊，自己怎麼才能過得躲開來。
“你不想遵守命令了嗎？”一時間，韋德直接抽出自己的佩劍。
“韋德！去整理軍隊。”莫亞直接喝道。
韋德氣休休的哐當一聲將佩劍插回腰中的劍鞘，扭身就走。
“莫亞，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害怕了，什麼時候我害怕過。”伯勞趕緊解釋。
一時間，莫亞看著有點膽怯的伯勞，一時間覺得自己曾經那些無所不談的夥伴，為什麼也開始和自己如此的隔膜。
他笑著拍了拍伯勞的肩膀。
“好久了，我們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困境了，不是嗎？我們忘了自己為什麼要做海上的強盜。你們說的對，我們反而成了皇帝、主教和那些渾身惡臭的商人的打手。現在這種失敗，不是更讓我們看到了我們自己，不是嗎？”
“我理解你的想法。那些艦隊不僅僅是你的生命，更是我的心血。可是你想想，大明人總不會擁有能在水下的艦艇，對吧。所有，就算是炸藥，無非也就是他們提前佈置的而已。就像是你曾經在俄挺王室的大殿中埋下的炸藥包和老鼠夾子一模一樣，對不？”
“我明白了，所以我們也要和上次一樣，只要站著不動，讓後讓那些奴隸去探路就好了。”
瘋狗莫亞又一次拍了拍伯勞的肩膀，然後幫助他將頭盔戴上。
“衝吧！以前是艦隊為我們開路，今天，輪到我們去給他們找一條生路了。”
“這麼長時間了，我們在陸地上就是無敵的！”
莫亞不知道的是，打臉來的是如此之快。
等到荷蘭人搭建起來十五個盾陣，開始熱血沸騰的向前推進了時候。
熊文燦他們也已經將二十門九管火箭炮固定在了他們前進的路線上。
“正面不需要你們了，帶上手雷和火槍，去穿插到他們的後方去，將他們和大海隔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