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零章借刀殺人
因為那一份短短的書信和死了人。
所以錦衣衛指揮使李若鏈來的很快，跟著李若鏈的甚至還有孫元化。衛所裡面也調集過來了十幾名番子，直接將棣花客棧前前後後全部圍了起來。
這個時候，莫景慧也已經對店裡面的情況摸了一個七七八八。她喊來幾個人，已經將受害人臨時放置在床板之上。
李若鏈陪著孫元化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孫幼蘩。
“沒錯，這就是劉大柳。我在登州擔任中軍統領的時候，他就是我名下最為兇勐的海防遊擊。我離開後應該是去了山東巡撫衙門。當時還是我在吏部給找的人。”
前年的孫元化還在京師中為了登州海防的十四門大炮籌備銀兩。當他更換了職務之後，也確實為跟了自己幾年的屬下們找了很多的路子。但是畢竟一朝君子一朝臣，上面的人換了，再多的堅持也會讓有些人成了主官撒氣的物件。
“可是要不是今日之事，我確是不知道。我們也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
莫景慧也已經將劉大柳的傷口展示了出來，她看了一眼孫幼蘩。
“師姐，我說說你看。”
“使用的兇器很奇怪，至少應該不是大明軍中的制式武器。”
莫景慧指著傷口說道。
“這裡應該是第一刀。”
她隨手召來了身邊的一個番子，一手抓住番子的右手，將番子拉向了自己。匕首從腰間滑出來，自己的右手揮舞了一個小半圓，直接切到了番子的脖頸上。
“然後……”
勐地將番子向下一拽。
“額頭的這裡形成了淤青，絕對不是失去知覺後能夠摔成的樣子。而是被重重的撞在了桌面上。仔細看，都能夠看到這裡還沾染有桌面上的紅漆。”
幾個人俯身看過去，果然在劉大柳的額頭上看到了一點點紅色的粉末。
“接著……”
她示意番子趴下來。
“接下來應該是這一刀。”
她和孫幼蘩將劉大柳的屍首翻過來，露出了背後的傷痕。
“這一刀很奇怪，好像兵器不順手，沒有吃上力量一樣，幾乎僅僅是劃破了劉大柳的衣服。”
緊接著，她抓著番子的頭，直接把坐在椅子上的番子拽翻到地板上。
“一刀下去，剖開了肚子。”
“差不多，我能看到的也就是這麼多了。”孫幼蘩沒有什麼補充的。
“嘖……”孫元化好像想起了什麼。
“這不像是大明的手法。”李若鏈又圍著屍首轉了一圈。
“我們一般……”
他順手從番子那裡抽出一把腰刀。掄成小半圓，從番子的脖子砍到了前胸，然後自己轉身，走到了番子的左側，直接一刀對準脖頸砍了下去。
“或者……”
他又拿過來莫景慧手中的匕首。直接作勢拉住番子的右手，欺身而上，匕首直接捅向了番子的胸口，然後抽出來捅進去，在抽出來捅進去，反覆四五回。
“李指揮，我這裡有點建議，不一定能做的準。”孫元化看著劉大柳被劃破的肚子。
“孫大人客氣了，要是沒有孫大人的書信，錦衣衛這次還不知道要在哪裡丟人呢。”
“這種傷口像是東瀛人的手錯的傷口。”
孫元化看著李若鏈有點不明白的意思，補充說道：
“就是那種小的，短的腰刀。比我們的腰刀要細，也要短。雖然鋒利，但是也不好發力。所以背後這一刀明顯是沒有發力造成的，而肚子上這一刀卻是很明顯。”
“東瀛人？！”
李若鏈趕緊表示感謝，不怕沒有線索，要是有了線索就好辦了。
“去找一把東瀛刀畫圖，讓客棧之中、周圍店鋪的人都比對一下。”李若鏈交待說道。
“至於這個書信，孫大人覺得劉大柳的可信如何？”李若鏈將那封短信拿了出來，遞給了孫元化。
孫元化接過來仔細看了一會。
“具體的事情我不知道，劉大柳到了山東巡撫衙門之後具體做些什麼我們也沒有往來。但是從字上面看，覺得是劉大柳的手書。劉大柳那時候在中軍，是不多的幾個能文能武的人之一。很多事情和文書上都會有他的簽押，這種粗狂的間架結構是不會錯的。”
“書信是我親手接到的，那時候劉叔似乎也不像是有人追殺的樣子，還在門房中喝了一杯茶等待我爹。因為爹不在，我才出門見的。”孫幼蘩也順便回憶了自己和劉大柳見面的細節。
“張千戶！”
“屬下在。”這位是李若鏈的親衛隊長。
“你去安排，無論是孫大人的身邊、還是孫幼蘩醫正的身邊，包括孫大人的府上都加派人手。以防對方得知了這封書信的內容而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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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元化也沒有拒絕，事情已經卷進來了，這時候家裡面的安全還真是一件大事。
“那行，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感謝劉大柳，咱們初九先去老君廟！”
…………
“魚餌放出去了沒有？”
一位一身青衣，舉子打扮的青年人坐在崇文門城東角泡子海旁邊，手裡面舉著一根魚竿，正在哪裡垂釣。另外一人站在他的身後，畢恭畢敬地說道：
“孔先生，已經放出去了。劉大柳欠了一百五十兩的賭債，我們的人陪著他將書信送給了孫元化的女兒孫幼蘩。孫幼蘩本身就和錦衣衛有牽扯不斷地關係，在收到了劉大柳的書信後，就坐著馬車去了錦衣衛。根據馬伕回來說，孫幼蘩將書信很快送到了錦衣衛。”
“好！”
就在這個時候，魚竿勐地一抖，這名孔先生一抽杆，就將一條小小的鯽魚給吊了上來。他從魚鉤上將魚接下來，看了半天這才搖搖頭，將鯽魚扔進了泡子海裡面。
“鯽魚卻是好吃，就是刺太多了，論吃的，哪有祖宗廟裡面的供奉的餚肉好。”
“上了檯面的東西，就是給祖宗的祭品而已，澤章，你說是不是啊。”
這名畢恭畢敬的站在孫先生身後的吳澤章點點頭。
“東瀛不良人坂田也已經去拜訪了劉大柳。孫先生您這一招厲害啊。錦衣衛只會知道劉大柳是因為傳遞了資訊而遭到了追殺。他們永遠也想不到，劉大柳的死才是這一局最關鍵的一步啊。”
“行了，你也別吹捧我了。他的死也就正得了死得其所四個字。跟著錦衣衛的人安頓好，一路上送錦衣衛去老君廟。”
“我明白了，孔先生。”
說到這個話的時候，吳澤章是越發的恭敬了。
“他們不知道，那裡果然有白蓮教吧。行了，送了一場富貴給錦衣衛，本公子也算是獨來獨往的第一人吧。”
“孔先生這個獨來獨往四個字還是用的很妥帖啊。”
“哼！就幹了一點小活，也敢跟我談價格。一百萬兩銀子，要是有一百萬兩現銀，本公子那還用低聲下氣的去求他們。澤章，你說那個女人要是看到了地面上一兩銀子都沒有，卻來了上百名的錦衣衛番子的時候，你說她是該高興呢？還是應該高興呢？”
厲害，他也不管孔先生能不能看到自己，還是伸出了雙手，大拇指向上表示讚揚的意思。
“且等著吧！”
孔先生直接將魚鉤遠遠的拋了出去。
“我們孔家，就是太愛仁義和堂堂正正的正義了。要是這些都有用的話，這皇帝老兒設定這麼多的錦衣衛幹什麼？直接將翰林院的放出來就好了啊。我的先祖孔夫子，劍術也是他的長項之一。”
“那些老不死的，收了人家那一點東西，就成了自己人了。怎麼說都說不清楚。現在倒好，本公子也想看看，誰會先變成軟蛋！”
這一次，孔先生又中魚了，而且是好大的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