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雪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老頭兒，你就不想知道，這大渝的染親王，為何要主動賣死契給我？”
“你……你……”
歐陽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晚雪，手指頭顫抖著，就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怪物一樣：“你怎麼知道他的身份？”
“你說的啊。”
蘇晚雪笑眯眯的看著歐陽，還重重的拍了拍歐陽的肩膀，這才意味深長的道：“是你說的，雲氏，先皇，雲氏一族。你真的以為，我是這蓉城，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嗎？”
“那你是誰？”
歐陽這話一出，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不對勁，全身殺意勐然暴起……
蘇晚雪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神色中帶了幾分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你想殺我？歐陽你是瘋了嗎？”
蘇晚雪模彷原主偶爾和歐陽開玩笑的樣子，一巴掌拍在歐陽肩膀上，沒好氣的道：“說什麼要護著我長大成人。我看你是為了把我養大了來殺著玩兒吧？”
歐陽後背心冷汗直冒。
眼前的蘇晚雪，已經不是從前的蘇晚雪了，他很確定。
可是，這個蘇晚雪身上，偶爾也會有從前那個蘇晚雪的氣息。
習慣，語氣，甚至是一些無意識的小動作。
歐陽很自信，在百草堂的嚴密保護之下，絕對沒有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們的眼皮子下面偷龍轉鳳。
這丫頭，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歐陽那眼睛直愣愣的樣子，蘇晚雪反而就豁出去了，伸手抓住歐陽的鬍子，挑釁道：“老頭兒，你說，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得不到我娘，看見本姑娘年輕貌美，頗有幾分我娘年輕時候的風采，所以對我起了壞心思？”
歐陽這次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冒著被蘇晚雪揪下來幾根鬍子的危險，將鬍子從蘇晚雪手中搶了過來，唾罵道：“好你個蘇晚雪，我是你師傅。你是要欺師滅祖嗎？”
呵呵！
蘇晚雪鄙視的冷笑道：“分明是師傅你為老不尊，反過來怪我這個做徒弟的，欺師滅祖？”
歐陽指天指地的發誓道：“我要是對你有非分之想，那我這輩子不得好死。”
呸！
蘇晚雪毫不客氣的啐了一口：“要臉不，歐陽，我就問你，你要臉不？像你這樣的人，你會怕不得好死？你這話說的，簡直就像是放屁一樣好吧。對你自己半分約束力都沒有好吧。”
歐陽對著蘇晚雪翻了翻白眼：“行吧，這一番話對老頭子來說，沒半分約束力。那你說，你想要如何？”
“不如這樣，就發誓。你若是對我有非分之想，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娘了。”
蘇晚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看著歐陽，眉目中都是戲謔之意。
“蘇晚雪，你太過分了。”
歐陽氣了個半死，可到底還是發了誓。
可也就是這麼一折騰，歐陽就忘記了蘇晚雪知道雲染身份的事情了。
在兩個人回去城裡的時候，蘇晚雪就將包著那藥丸的手絹拿了出來，遞給歐陽：“所以，現在，你可以幫我了嗎？”
歐陽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蘇晚雪，半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默默的將蘇晚雪的手絹接了過來，放進懷裡。
歐陽心事很重，一路上都悶悶的，根本不吭聲。
不管蘇晚雪和他說什麼，他都是一副上了當的模樣。
蘇晚雪笑道：“好了，師傅，你放心，回頭見到我娘，我一定會替你美言幾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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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
歐陽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在看見蘇晚雪那笑容可掬的模樣的時候，就知道蘇晚雪這妮子是在調侃自己。
瞬間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這丫頭，也就會欺負老人家。我承認，我確實是傾慕你娘。可我和你爹也是至交好友。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老頭子這點江湖道義，還是明白的。”
蘇晚雪不認同的搖頭道：“師傅說得對。不過呢，我就厲害了。我可是從來都不會講什麼江湖道義的。”
“你一個小女娃子。知道什麼是江湖，又知道什麼是江湖道義？”
歐陽看著蘇晚雪的眼神變得慈愛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身形也逐漸句僂了，似乎一瞬間，就老了好幾歲一樣。
蘇晚雪撇嘴道：“真的是，其實你裝不裝，都沒什麼太大的差別。沒有人會盯著你一個糟老頭子看的。”
被蘇晚雪戳穿了偽裝，歐陽一時間下不來臺。
惱怒沉聲道：“你個丫頭，就不好給老頭子點面子的？”
“面子多少錢一斤，好吃嗎？你存了多少了？我明兒去街上幫您老人家買點兒？”
歐陽氣了個仰倒，知道這丫頭的嘴皮子越發利索。
索性懶得理她。
蘇晚雪笑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江湖道義。我只知道，人活著呢，就是要開心，不要瞻前顧後，過好當下也就罷了。”
歐陽對蘇晚雪的樂觀嗤之以鼻，正想要嘲諷兩句，蘇晚雪的臉色就拉了下來：“老頭兒，進去，我來趕車。”
歐陽翻了翻白眼：“你個小女娃子，尊尊貴貴的做個千金小姐也就是了。趕什麼車啊？”
話音一落，就聽見不同尋常的沙沙沙的聲音。
然後就發現，馬車周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密密麻麻的都是蛇類在蜿蜒爬行……
“這……這……”
歐陽這個人呢，什麼都好，就是怕蛇。
偶爾遇到需要蛇膽入藥的時候，都是秣陵出手的。
此刻看見這麼多蛇，歐陽的身體瞬間就沒有了力氣。
手忙腳亂的想要爬進車廂裡，卻怎麼都使不出力氣。
“走你！”
蘇晚雪一腳踢在歐陽身上，直接把人踢進去了。
歐陽人是進去了，可還不忘記大罵：“你個死丫頭，不能對老人家客氣點？”
然後扔出來兩個瓶子：“一個瓶子裡裝著的是雄黃。一個瓶子裡裝著的是驅蛇藥。”
蘇晚雪無語：“這密密麻麻都是蛇，這點子雄黃和驅蛇藥，有用嗎？”
歐陽渾身都爬起來了雞皮疙瘩，哆哆嗦嗦的道：“你自己想辦法，老頭子害怕這些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