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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高鞋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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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突發奇想的惡作劇==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幼苗,loli決定穿上高跟鞋,撐撐鞋跟,長長字數,勾搭一下正在養書的盆友們~

不知道有沒有正在養書的朋友看見本書字數突然暴漲,特地進來檢視的,嘿嘿嘿...

下面是我兩年前寫的,一直用來自娛自樂自我欣賞,今天突然翻到,就放這得了,不知道有生之年會不會去補完。零點看書

沒有任何改錯和修正,是一部原汁原味的中二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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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命運停駐之夜,星辰鳴泣之時。

我終將登,舉起那聖盃,用人類與星球的愁怨,釀一杯苦酒,獨飲而盡。

記敘一個男孩成為男人的過程,以及關於一群人的思考與故事。

我將講訴故事以此做角色的骨架,而你將傾注情感而賦予角色血肉靈魂。

序莫失莫忘

一棄子

(上)海的邊緣

(下)這個世界

三賜你通途

四無鞘的劍

五穿越原野的風

六快車

七追跡

八蛇疾行

九冷光雨

十茶渦

十七他的心,在下雨

十八殺、殺,殺。殺!

序莫失莫忘

在不具名狀的黑暗裡,他睜開眼,眼前已是一片無盡的燦爛星河。

他知道,他又在做夢了。

他的夢一如既往的離奇而闊大,在這心靈的最後屏障裡,他運用自己所有學到的和想象的,物理的、數學的、文化的、幻想的、不合邏輯的,隨心所欲,構築場景,設定條件和公式,扔出數固定好的骰子,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這裡是他的夢境,是他最後的休身地。在這裡,他就是上帝。

他站在時空的至高向“下”俯瞰,四面八方的景象湧入眼中,這是一片無盡的安靜星空,無數的星星閃爍著,在漆黑的宇宙中轉動著。

星星非常多,但是之間空蕩蕩的,看起來未免太寂寥了吧。於是他想了想,手一揮,星星之間隱形的聯絡被染上了色彩,以形象的形式顯現了出來。那是一支支的手,這些手自各個星球的內部延伸出來,與鄰近的星星的手相握著。

巨大星球的手便粗壯而長,的星球手便細短。這些手象徵著什麼呢?也許是星球內部散發出來的引力吧,也許也能是星球間相互聯絡的生命通道吧,他這樣設定。

這時他把目光移至中心,

端坐在這片星河最中心的那顆星星,是他十分熟悉的,太陽,這顆每時每刻都在散發灼熱光線的星球,向宇宙伸出了無數的手,儘管有的手因為伸得太長,而被拉伸得如同橡皮一般細長,但它確實地把整片宇宙的星球都握在了手裡。

於是這片星空的運動規律變得肉眼可循,太陽猶如舞臺中心的領舞者,牽起所有星星的手,在最中心圓舞,帶到了整片星河如同漩渦般有序地轉動,彷彿就要就此舞動下去,變成一場安寧而美好的永恆舞宴,讓他有些許短暫的時刻享受獨屬自己的安靜。

只是,某一刻,似乎有某種力量,某個陰謀家,在上帝沒能看見的骰子背面,刻下了一個惡意的數。不知情的上帝丟擲了骰子,然後驚恐地得到了一個他絕對無法想象的可怕數字。

他瞪大眼睛,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顆安穩轉動的宇宙中心--太陽,突然如同一個在地上打轉許久的足球,積蓄了足夠的力量,碰著了地上一個細的凸起,找到了契機,於是一舉彈上了半空。

是的,這顆巨大的星球,突然如同不受控制地,彈了出去,脫離了原來的運轉軌道。然後,可怕的事情由此展開。舞臺的中心領舞者摔了一個踉蹌,與太陽的手相握的星球便一一受到牽連,由近及遠,如同多米諾骨牌地不斷傳導,將混亂波及到了整個宇宙。但這場絕不僅僅是星空改道這麼簡單,更可怕的是,有一股因混亂而產生的作用力,正不斷地傳導出去,不斷疊加,由及大,有時出現在近處,有時出現在遠處,肆意地在星間破壞著。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目光急急轉動,在離太遠極近的旁邊,找到了那片他親切的星域。那裡有一顆蔚藍色的美麗星球,叫做地球,還有一顆她如影相隨的衛星月球。

儘管離太陽極近,但這片星域顯然未受到那可怕疊加的作用力的破壞。於是他松了口氣,轉而繼續關注那股在星河裡隨機移動的破壞力。他的目光跟隨那力量遊弋,那力量的移動並無規律,但只要是移動過的地方它便不會再次經過,而且這力量隨著時間不斷推移越積累越大,似乎不橫掃整片宇宙絕不罷休。

他突然想到了某種可怕的可能,並且隨著時間的增長,這種可能的機率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骰子上唯一一面的數。

這股以引力為通道,偏轉力為起始動力的強大混合力,瘋狂地發射性肆虐整個宇宙,積蓄足夠,終於突破了某個閾值,調轉回頭,襲回了宇宙的中心的附近一塊星域。

於是一場幻夢,成了夢魘。

他的目光跟隨那力量的宣洩地而去,最終停在這片星域,目光凝固了。

他看到,眼睜睜地看到,整片星河混亂產生的可怕力量排除她在外似地漫長扭曲、交纏、疊加,將這片的星域重重包圍,最終回過頭來,無情地在這裡傾瀉而下。

月球被撕裂成了兩半,毫無滯澀地,被這強大的力量直接撕開了,創口如魚鱗般櫛比恐怖。

然後是地球,藍綠色的她,此時看上去更像一個雪碧易拉罐,一個正被從中部捏得乾癟的易拉罐。

整個宇宙的引力編織而成的手正慢慢收緊,她無從反抗,只能發出悲鳴。蜷縮,塌陷,壓縮。兩極被擠壓到了地核的旁邊,環狀的赤道被從“0“捏成了”8“,扭曲成了兩個部分,一環被擠在在上頭,另一半環被擰到了下一頭,兩極和地核就被硬生生地壓縮在了這個”8“的中部連接處。

而赤道不遠的地方,大抵就是這個星球最深的海溝,以往這條含蓄深藏的海底裂口,如今被肆無忌憚地撕開到最大。那裡有著如血般灼目的地底岩漿湧出,正向幾千公裡外的太空噴射,灑遍整片星空。

這顆星球,於他夢中,哀鳴著,正在死去。

第一章棄子

做了個奇怪的噩夢。

他睜開眼,目光發直,盯著黑暗的艙看了好一陣,身體感受著船在大海航行所特有的顛簸感,慢慢活動因為長期側臥在狹空間裡而麻痺掉的半邊身子,接著用稍微恢復知覺的手擦拭身上的汗。

這是一間狹的船艙,天花板上沒有燈,所以艙內一片昏暗,僅能接著船壁上數個狹舷窗投射進來的光線勉強照明。透過這光線,可以看見這狹陰暗的空間裡,或坐,或倚,或躺,竟有十多人呆在陰影裡。

他輕輕嘆了口氣,悄悄坐起身,平緩地呼吸著,努力平息那夢為他帶來的驚悸,然後走到舷窗前,觀察窗外的景象。

這艘船是不允許乘客上甲板的,他已經在這昏暗的船艙中居住了十數天,他面前的這道窗已經是這場千里迢迢的旅途中,為數不多他能夠欣賞到的美景了。

窗外是夕陽照耀下的大海,這個時段裡,海浪看上去更像是一層層交疊的金色薄紗,隨著波動掀動出各態的美麗漣漪。這確實是一副美麗的圖景,如果不考慮欣賞者現在身處的處境的話。在茫茫大海中隨著這艘船搖盪十多日,那種讓人難以抵抗的茫然無措與焦慮感,實在讓人無法再放開胸懷去面對造成這一切的處境的元兇-大海。

那兩句不斷纏繞著他的話語突然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讓他突然回想起這場旅途的原因。

一身蒼白,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的人安穩地坐在辦公椅上,向他遞來一份檔案。

“我很遺憾,找你的家人商量商量吧。”

他接過檔案,惘然,看了第一遍,沒看明白,也沒敢明白,再看了三四遍,只感覺自己的注意力始終無法集中在那張寫滿字的紙張上,他什麼也沒再,在醫生遺憾的眼光下,將那薄薄的檔案粗暴地塞進兜裡,走出醫院,憑著直覺找到回到了家。

開啟家門,看到的卻是一個正與陌生男孩親密牽著手笑交談的女孩。

女孩看向他,皺了皺眉頭,對交談被打斷顯得有些不悅,於是她對他,平淡地了一句話。

“滾出去,等會再進來。”

明明同是這家庭的一員,但卻被如同喪家犬一般地喝斥了。

他還算有禮貌,對著惡言相向的女孩、還有旁邊與她過於親近而被發現的男孩笑了笑,不上為什麼做這樣的表情,大概是平日裡的慣性使然。沒有踏進家裡一步,便又木然和上家門,順著剛剛走過的路又走了回去。

站在滿是人流的大街上,他的腦袋空空,空得生疼,腦子裡只是突然回憶起記憶裡的一副畫面,感同身受。

畫面裡孤零零的塑料袋在空中隨風飄蕩著,跑過的孩子瞥見了它,順手將那塑料袋兜住,清脆地笑著,一路奔跑,一路將那塑料袋撕成碎片,向空中拋灑,歡笑著跑遠。只剩那些破碎的塑膠碎片如敗死的蝴蝶緩緩委落於地面。

之所以記起這幅畫面,是因為兒時裡,他是那個無憂奔跑的孩子,那是少有的如此放縱的快樂,現在的他,則更像那個無辜粉身的塑料袋。

“我很遺憾。”

“滾出去。”

他一片混亂,腦子裡渾渾噩噩地又閃過許多記憶的碎片,拿出手機想打個電話找人話,卻發現他竟再沒多餘的朋友供他傾訴。

他站在這茫茫的人流裡,竟如同生活在四面環海的孤島上,孤立無援。

既然如此,那麼就真的就滾出去算了。他走到城市邊緣的港口時,聽著遠航遊輪的汽笛聲,突然這麼想。於是,他勉強往家裡發了個簡訊,然後將手機扔進了垃圾箱,什麼也沒帶,僅用身上剩餘的幾百元,登上了這艘即將橫跨遠洋的船。

他登上了這艘開往霓虹國的船。沒錯,一艘偷渡船。

當他交出了船費,偷渡船駛離海岸線,蛇頭便撕下了還算和善的面具。

他被塞進這個狹的船艙,被強行勒令不準進行多餘的行動,和十來個從不言談的陌生人擠佔這片狹空間,吃住在這裡面十幾天。這段時間的他,就像被密封在易拉罐裡的汽水,被扔在大海里晃盪十幾天,噁心得要膨脹炸掉了。

最初混亂的衝動被這可怕的經歷磨平了稜角,現在他對自己一時衝動離家出走的決定有些後悔了。

“喂,那邊那個叫武的,你擋著光了。”旁邊一個年輕女聲惡聲惡氣地插過來。

武聳了聳肩以表達歉意,側過身子讓開舷窗,讓夕陽的日光照進船艙來。

年輕的女聲來自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這名少女與武同為此次偷渡泥轟之旅的旅者,她和武算是這次偷渡中年紀最輕得兩人了。

此時她手裡捧著一本《泥轟三百句日常用語》,正藉著窗投射進來的光仔細探看。這船艙是沒有照明燈的,因而入夜後的漫長時間會格外難熬,你只能望著外面清冷的夜空,依著牆感受那讓人噁心的顛簸。

而白天就是這船上看書的最佳時段了,少女現在顯然是打算藉著這最後的夕陽光再多看幾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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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麼環境下還能耐下性子看書,少女至少是個要強的人吧。當然,此時船艙裡這幾個或坐或躺的偷渡客,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而又性格要強,誰又會選擇偷渡泥轟這樣極端的做法呢。

至於自己。。。武想了想自己,他不禁苦笑了一下,雖然情有可緣,但果然還是異類了。

這大概會是他的最後一場旅途了吧。

都是年輕惹的禍呀。

武脫力似地嘆息。

但是事到如今,就算腸子悔青了也暫時沒辦法了。這艘偷渡船的蛇頭看起來可是不是什麼好交流的角色,如果這個時候向蛇頭提中途返程的意見的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呢,這艘船上塞滿了強壯的水手,可不是他能肆意妄為的。

所以,他只能選擇熬過這次令人煎熬的航行,登上泥轟本土再作其他打算了。

這時船艙的門開啟了,艙內所有的視線都集中了過去。一個水手抱著一摞飯盒走進來,這個水手是平時蹲在門外看守他們的,這個時間進來,顯然是專門來送飯的,飯食是由船上提供的,雖然很難吃,但勉強能果腹。

船艙裡渡客紛紛一改之前懶洋洋的閒淡模樣,站起身來,爭先恐後地上前討取飯盒。事實上,飯盒的數量是足夠的,飯盒內的餐食之間更沒什麼差別。

武慢悠悠地吊在所有人的最後。剛才惡聲喝斥他的讀書少女則是排在了倒數第二個,雖然她已經很努力地想要搶先了,但還是被其他強壯的大人擠到了後面。當發現武正注視著她時,她狠狠地回瞪了武一眼。

武聳了聳肩,移開目光,領下了最後的一份飯盒,蹲到最裡側的一個角落裡自顧自地吃起來。飯菜還是那麼難吃,簡直難以下嚥,但這是在這艘船上唯一充飢的方式了,從某種程度上來,這艘窗上的偷渡客們在下船之前是和囚徒無異的。

“咦?”武突然地驚訝了一下,飯盒的最下層往常應該是一碗肉湯的,但今天卻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十分新鮮的大桃子。

一塊肉就能煮一大鍋的肉湯和一個成色一看就會覺得十分鮮美的大桃子,這兩道食品所需的成本可不是一個檔次的呀。黑心的蛇頭今天是怎麼了的,竟大發善心來改善他們的伙食?

雖然有些奇怪,不過既然都到手上了,那就先吃了再吧,不定是他們當船員的飯盒和旅客的弄混了。看著手上這個似乎正散發如同“快來吃我吧”這樣美味資訊的鮮美桃子,武咽了口唾沫,然後張口咬了下去。

意外的好吃呢,自從登上這艘船就再沒有享受過這般上等美味,他的胃咕咕地響,似乎都在舒服得**了。桃肉幾乎入口即化似的,讓人有種彷彿在喝著濃稠的鮮榨果汁般的感覺,欲罷不能,一口一口,武如同吮吸一樣貪婪地吞吃著這顆桃子。

少女艱難地嚥下飯盒裡的肉湯。這湯簡直就像一杯充滿鐵鏽味的加熱礦泉水一樣讓人反胃,除了表明漂浮的幾絲肉末外,湯裡就再沒其他的內容了,再搭配上船艙內的空氣中那特有的酸臭,實在是。。。少女幾次想要放下它,但最後還是捏著鼻子喝下了。這只是形勢所迫而已,比這更難吃的也不是沒吃過,只要熬過了這一趟,熬到了泥轟以後一定能想到辦法改變這該死的生活的。少女在心中冷靜地安慰自己。

她放下飯盒,向意識地向角落那邊的少年看去。並非有其他的意思,僅僅是單純想要欣賞一下那個少年喝那難喝的湯時難受的可憐醜態,來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已。

她討厭那個少年,儘管她對這船上所有的人都不喜歡,但唯獨對這個少年她是明確地討厭的。

也許剛上船第一眼的印象還算好,但過得久了就越發地討厭。

這或者就是少女特有的直覺與敏感吧,儘管少年臉上的賣相並不難看,平時似乎時刻都掛著笑,表情恭順,日常的修養表現在這船子的俗人裡更算得上出類拔萃了。但果然那種討厭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那種藏在那皮囊下的東西,單單只是存在,就已經是對她這種人生活方式的一種諷刺了。

真是,討厭極了,那種人,那種表情,那種感覺。

因此這兩個同處一室十數日之久的同齡人之間竟無話可,這本就沉默的狹氣悶的船艙裡,順著一呼一吸而不斷在不同人肺部進出的相同空氣,竟成了旅客間唯一的交流。

也正是因為討厭,所以她才在這時去觀察他,只有這時候他的表情才會出現變化,就想一副上好的描摹畫品,被人揭穿了面目,讓她有一種復仇的愉悅感。

感覺到少女的目光,少年轉過頭來,沒有一副哭臉,反而是對她露出了一個傻笑。她皺了皺眉毛,心中有些出乎意料,但是這感覺很快被其他的異樣察覺覆蓋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道:“喂,你流鼻血了。”

武聽見她的話,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藉著舷窗微弱的光仔細看了一眼,手上果然是一片鮮紅。他用手捂住鼻子,但更多的血流了出來。他仰起頭了想要讓鼻血倒流回去,卻突然感覺後腦勺猛地沉重了下去,整個人天旋地轉,不可抑制地墜入了無窮的黑暗之中。

“彭!”看見武仰面倒在地上的樣子,少女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短促尖叫。其他人紛紛聞聲向這邊看來,看見武滿臉血倒在地上的樣子,卻也不敢靠近,圍在一旁觀望,竊竊私語,相互交流意見。

船艙外看守的水手聽見騷亂走了進來,沒有慌張,習以為常似的,上來粗粗地觀察了一下,然後一腳踢在武身上,大聲問了一句“死了沒?”,武沒有反應,他加重了力道,又重複了幾次相同的動作,但仍然沒有反應。於是他又回頭問周圍的乘客怎麼回事,眾人紛紛搖頭示意不知道,他切了一聲,一臉晦氣,又踢了武幾腳,走了出去,不久之後再回來,身後又跟來之前招呼眾人上船的蛇頭。

蛇頭邊走進來邊問:“怎麼的,是叫什麼來著的,武?怎麼突然就死了?”

前面的那船員無所謂地道:“鬼知道怎麼回事,滿臉血的,喊他又沒有反應,管他的,放這礙事,趕緊處理掉。”

兩人走過去,合力抬起少年的身子,不管不顧船裡的其他人,將他向外抬去。

少女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你們要把他帶到哪?船上有治療的藥物嗎?”她想自己的行李包包裡還備有一些應急的藥物。

蛇頭抽空看了她一眼,表情木然,目光陰冷,讓她如墜冰窟。

於是再沒人話了,船艙裡只聽見兩名船員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偷渡客失去興趣,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

誰也不知道在這樣一艘偷渡船上,一個人失去最基本的反抗能力後會得到怎樣的對待,也沒有人會感興趣,畢竟那個人不是自己,大家都是窮途末路才偷渡出去打拼的,誰管得了那麼多。

看著重新緊閉上的艙門,少女突然覺得有些氣悶,她慢慢走到舷窗跟前,想要看看窗外面的海景。

夕陽不知何時已經被大海吞沒了,海面少有的安靜了下來,無風無浪,大海的表情幽暗而平靜,彷彿飽餐一頓了,似乎心滿意足。

少女盯著那海面看了好一會,剛要收回目光,卻突然看見一個人影從窗外的上面直直落下,一頭扎進海面,發出一聲噗通,海面稍一漣漪就再次恢復成一片深邃,彷彿只是吃下了一個不起眼的飯後甜。

少女的身子微微地抖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臉色蒼白,僵硬地轉過身子,想要大叫出來,卻又強行忍住了,她什麼都不能做。

彷徨的少女無力地靠在牆上,目光在船艙裡來回轉動,船艙裡的昏暗彷彿都有些刺眼了,讓人連目光都無處可放。

這艘船真的很,又又薄,簡直就像一艘紙船一樣,你躺在鋪了被單的地板上一樣能聽見船底下海水的湧動聲,半睡半醒間甚至會有自己是在海水裡飄蕩的錯覺。

而剛剛的一陣騷動過後的船艙便尤為安靜,於是那聲重物落水的噗通聲幾乎是毫無隔閡地穿透過那紙一般的船壁,落在船艙裡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所有人手上的動作都頓了頓。

所有麻木的大腦都有一瞬間地思考、聯想,然後明悟。

於是船艙裡就更安靜了。

噤若寒蟬。

恍恍惚惚間,他似乎又做夢了,只是這次的夢似乎是不再有那樣宏大的背景。沒有那走向毀滅的星間舞蹈,也沒有那顆星球令人心碎的殘破身影。只有彷彿身處甬長的黑暗隧道,伸手不見五指,沉沉浮浮,永遠也走不完。

他沉沉浮浮,隻身飄蕩過長長的黑暗,終於看見了盡頭那一光明。

身體的知覺便彷彿這一光明亮了,感覺的火焰逐漸蔓延到全身,他終於從夢中醒來,慢慢恢復對身體的感知。

一、棄子-完

我被所有拋棄,我也拋棄所有。我只剩我自己,可連我的夢也在嚇唬我。

第二章(上)海的邊緣

剛剛回到現實,各種奇奇怪怪的體感便從身體各處向他的中樞神經壓迫過來,險些讓他再次昏迷過去。

冷,身子似乎都浸泡在水中,此時猶在不停地發抖。武狠狠地咳嗽了起來,頭似浮在水面之上,但是鼻腔和氣管裡仍有液體在裡面晃動著,讓他那雙現在還有些睜不開的浮腫眼睛流出了難受的眼淚。

他莫名其妙,一時間什麼也想不起來,措手不及。

他張開嘴,努力地呼吸了幾秒新鮮空氣,便又感覺自己在往水底沉。

這時,他感覺有股力道正揪著他的領子在不斷向前划動。他用盡全力撲騰了幾下,腳上的鞋早就脫落了,所以腳底踢蹬間能很明顯地感覺到沙粒的觸覺。

他現在似乎在海里,海水的深度不深不淺,卻正好卡著一個尷尬的位置。水正好淹沒頭部,稍微往下沉腳就能碰到海底,稍微往上一蹬頭便能浮出水面。

但他此時難受極了,身體快凍僵了,身體裡的力氣似乎都被抽空了,整個人一陣陣地眩暈,洶湧的海浪不斷從背後撲擊他,讓他驚慌不已,幾次都一頭栽倒在水裡,顯然單憑他自己的努力根本無力將身體維持在海面上。

但所幸有股力量一直野蠻地揪著他,拉扯著讓他的頭保持在水面之上,以往的游泳經驗似乎都已經用不出來了,他只能憑藉本能,藉著這股力量,努力地向上探著脖子,一邊大口呼吸一邊大聲咳嗽,起起伏伏,有時候還要喝上好幾口水。

手腳順著那股拉著他的力道在水裡虛弱的撲騰著,周身都是洶湧的海浪。一腳深一腳淺,踩著水,踩著沙,如同掛在一隻游魚身上一縷水草,在水裡沉浮著移動。

這樣的狀態真是太要命,所幸時間不算太長,武便感覺水慢慢地變淺了,水面從那種能淹沒整個人頭的高度漸漸下降,到了脖頸的位置,終於不用那樣辛苦地探頭呼吸了。腳也終於踏實在海底鬆軟的沙粒上。勉強輕鬆了些,他努力睜開被海水泡得腫起來的眼睛,在一**湧起的海浪的間隙中,一地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時間似是在深夜,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海水,但遠處有著朦朦朧朧的光亮,似乎是海岸邊上城市的光。他藉著那餘光終於弄明白是什麼一直拉著他在水裡前進了。那是一隻手,那手緊緊抓著他的衣領,他的目光順著那隻手向上移動,看見了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人影。此時兩人都在水裡,只是脖頸以上的部分露在水面上,又是黑暗之中,洶湧的海浪不時撲面而來,一切都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只能從那人腦後一頭長長的頭髮大致可以認清是一名不認識的女性。

他下意識用雙手抓住那只揪著他衣領的手,凍僵的雙手似乎能從那裡得到一絲絲溫暖。前面的女子回了回頭,黑暗下那張有些模糊的臉上嘴唇開合,轟鳴的潮汐聲中,這樣的語句隱約傳達過來。

“堅持住,快到岸了。”

於是他抓著女子的手更緊了,冥冥黑暗之中,不見光明,不見陸地,無盡的海水充斥了所有的空間,唯有那只揪住他的手讓他感到安定,這樣的觸感,哪怕是在遙遠的未來,無論面前是怎麼樣的黑暗,恐怕都會銘刻在他的記憶裡,拉著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吧。

強猛的海水雖然讓人站不穩腳跟,卻也不斷地推著兩人向前前進。海底是凹凸不平的沙地,有的地方深了,人便完全被淹在了水裡。於是少女便牢牢地潛在水底移動,武則被少女託到水面上。有的地方淺了,兩人便手牽著手,撲騰著向前遊動。有時腳底會踩到尖銳的礁石,有時身體會碰到高速遊動的魚類,身體大概已經被劃傷了,但身體已經麻木了,除了兩人雙手交握的地方外,便再也感覺不到其他傷痛了。

海浪在背後簇擁著,讓人東倒西歪,但也確實為將兩人推上岸貢獻了不少力氣。岸終於越來越近,水面漸漸下降,從肩的位置,肘的位置,腰的位置,最後到了膝蓋的位置,上半身失去了水浮力的依託,便再也沒有力氣堅持站著走了。於是兩人便跪倒在水裡,頭晃著,手腳並用著,挖著海沙,向前爬遊,連水嗆在口鼻裡也再顧不上。

就這樣狼狽地前進著。終於,海終於到了盡頭,眼前豁然開朗,沙灘近在眼前,遠方有若隱若現的燈火,岸邊的樹隨風搖曳。武終於忍不住鬆開了一直緊繃的弦,掙扎著爬上岸。雖然很不男人,但他還是不管不顧地就此昏迷,一頭栽在幹軟的沙灘上。

少女被拉得一個踉蹌,鬆開了栽倒的少年,坐倒在地,雙手支著地,瞥了一眼暈倒的少年,因為緊握而有些麻木的右手嵌在鬆軟的沙地,細細摩挲。她轉過頭,目光向岸遠處朦朧的遠景不斷延伸,呼了口氣。

遠方的城市裡,夜早深了,城市早已停息活動,卻有人深夜無眠,有的人們對坐無言,有的人們對著電腦屏幕,有的人們品著熱茶,他們都在這一刻都若有所感,放下手中的事物,抬起頭來。

靜坐了不知多久的巫女睜開雙眼,踩著榻榻米,走過長長的甬道,推開門走出去,青磚鋪成的路繞著樹木蜿蜒地向遠方的黑暗延伸,她抬起頭,透過繁盛的樹帽間隙看見寂靜的夜空。

她喃喃著。

“快來吧,快來吧。”

二(上)海的邊緣-完

天海相接的遠景裡,我自雲邊而來,跨越遠洋,登上了岸。我身上陽光有萬丈,你們看見了嗎?

第二章(下)這個世界

“呼呼呼。。。”似乎有什麼聲音在耳邊呱躁地轟鳴,他迷迷糊糊的,眼睛半睜猶未睜,側耳傾聽,半餉終於想明白了原來那是自己的打鼾聲,於是窘了,終於用力睜開眼睛,看見了久違的光明。

也就是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全身的感覺器官似乎都重新被開啟了開關,資訊透過感官湧入大腦,最後勾畫成一幅安靜的景像,讓就連在睡夢中都一直緊張不已的他終於放鬆了下來。

沒有低矮陰暗的船艙天花板,也沒有恐怖駭人的波濤海嘯,周圍一片安靜,似乎只是身處在一間普通的屋子裡。

“子,你終於醒了。”一個含有幾分情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武閉上眼冷靜地細細思索片刻,睜開眼,轉動有些生鏽的脖頸,向聲音的來源看去。

首先入目的是那一頭披散的柔順長髮,頭髮是彷彿散發著光暈的淺藍色,是從生活在黑髮人群中的武看來十分惹眼而驚豔的顏色。然後是那藍色頭髮下一張精巧的臉,請原諒武形容詞彙的匱乏,總之在他看來,那幾乎是和他的妹妹一個檔次的美貌了,這種程度的美人在哪兒可都是不多見的。然後是她的衣服,白色的連衣裙,藍色的裙襬,是讓人耳目一新的樣式。

“啊,啊,醒過來了,是你嗎?”武問道。雖然問法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女孩顯然是聽懂了,畢竟那可不是什麼讓人輕易忘掉的事情。

“當然是我,真搞不清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傢伙,實在是有夠廢的,你知道我拖著你在海里遊了多久嗎,而且上了岸竟然就那麼沒骨氣地死過去了,虧得我好運氣,在岸邊找到這麼個廢置的木屋,才有機會喘口氣。”

“哈,哈,還真是謝謝你了。”被一個女孩子這樣,武臉上也很是掛不住。那場黑暗中的海洋橫渡讓人記憶猶新,一個女孩子曳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在那麼洶湧的海區中活下來,上了岸還要拖著他在荒蕪黝黑的海灘尋找容身之地,從始至終,不哭也不叫,無論面對的是磅礴的海浪,還是黑暗的海灘,不曾氣餒也不埋怨,更未曾松過手,

這樣的堅強,也確實是足以讓他仰視的救命恩人。

“怎麼搞的?為什麼我一響應召喚的時候,你就像個死人一樣的飄在海里。”女孩沒有回應武的感謝,只是發出一個問句。

“誒…”雖然女孩的問句中有些奇怪的部分,但他暫且忽略過去·。武用手揉了揉額頭,皺著眉開始辛苦回憶。

“我記得我明明還在偷渡船上呀。對了,那時候是在吃飯,然後,我吃了一個桃子,感覺很好吃,然後身子感覺很熱很有力氣,再接著,我好像流了鼻血,然後,然後,然後?再然後,我就昏過去了?!”武有些驚疑,但是那時情況確實突兀,記憶出現斷層,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就是自己那麼暈過去的,而後又究竟發生了什麼。

“桃子?嗯…”女孩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微微沉吟。

“你我在海里飄著,不會吧?是我暈過去以後那艘船失事了,我掉到海里了嗎?不會吧?雖然那艘船坐起來的確感覺很不靠譜,但好歹也在海上漂了那麼久,就這麼倒黴,在離岸那麼近的地方沉了不成?”武覺得事情有不可思議,隨即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離岸近?”聽見武的話,女孩冷笑一聲:“我可是曵著你遊了大半個晚上。”

“什、什麼?”武聽了這話,想了想,語氣中用上了難以置信的意味:“雖然我也覺得你很厲害,但遊了一個晚上什麼的,真的在海里遊那麼久,先不你,我也得早就凍成死人了吧?!”

“這算很久嗎?我也只是第一次在海里游泳而已”女孩愣了一下,隨即道:“但是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是魔術師,這樣的體質也太弱了吧?更爛的是,你的意志力也太差了吧,那種情況魔術師絕對有辦法逃生的吧?你這種人是怎麼成為我的master的?”女孩的聲音裡滿是不解,似乎覺得武的這個問題很荒唐。

“master?主人?”武揉揉臉,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讓自己儘量忽視女孩話語中的攻擊性,轉而去關注那些本身的涵義。“從剛才開始我就覺得你的有些用詞很奇怪很突兀,什麼響應召喚,什麼魔術師,總覺得好像我們不是在討論同一個次元的東西啊!難道你不是中國人嗎,所以中文的比較奇怪?還是你根本就是� �中的中二病玩家,所以得盡是些奇怪的隱語?!”

“……”女孩有些無語,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與對方難以溝通。“你才奇怪吧,明明是你把我召喚過來的,現在竟然在那裡裝什麼失憶,雖然表現確實過於弱雞了,但也不用使用這種方式來遮羞吧?夠了沒有,趕緊走正題,好好討論一下獲取聖盃的策略。”

“……”更多奇怪的詞彙冒出來了,武與對方幹瞪著眼,氣氛有些詭異。

完全搞不清狀況。

半餉後武嘴角抽了抽,“我真不知道你在什麼。”

“少再裝了,我可沒空在這裡乾耗,我要生氣了,趕緊給我正事。”女孩的眼睛緩緩的眯了起來。

“我真不知道呀!”武心裡有些莫名其妙地不耐,雖然對方確實是救了他,但是專門這樣戲弄他也太多餘了吧。於是他笑著聳了聳肩,想要用風度表現出自己的無辜。

“你,還,在,裝…”

“可我確實…”武還想再證明一下自己的真誠,少女豁然抬頭,眯起來的眼睛幾乎在一瞬間睜成了飽滿的圓弧,如同紅寶石般鮮豔的眼瞳從眼簾下完全顯露出來。然後少女站在原地的身影突然之間模糊了一下後又慢慢清晰起來,飛揚起來的藍色的裙角徐徐飄落,他便感覺自己的腰不自控地向後方一折,緊接著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急速飛了出去,在這過程中,少女慢慢將抬起來的左腳攏回裙下,用冷冷的目光看著他。

“你再裝給我看?”

話音未落,少女的身影再次模糊,裙角飛揚,藍白的色彩瞬間充滿他的整個視網膜,少女便用極快的速度追上了尚在半空倒飛的武,之前曾拉著武橫渡大片海區的那只白皙左手,毫不留情地緊緊卡住武的喉嚨,將他按在屋子的木牆上。

整個木屋都狠狠地顫抖了一下,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武張開嘴,發出“嗬嗬嗬”的呼吸聲,一切發生的時間極短,這時候他才勉強反應過來,少女纖細的腳剛剛就一腳踢在了他的腹上,讓他飛了出去。腹上的疼痛幾乎讓他以為那個位置產生了一個黑洞,將他的身體和意識都絞吸了進去,連眼前都是一片黑茫茫的。

“我真的”儘管疼得要死,武仍強迫自己思考這突變的狀況,他用被少女的手掌壓迫得只剩一絲縫隙的喉管狠狠地吸了幾口空氣,才勉強斷斷續續地出話來,“不知道。”

武心裡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無論是現在還是之前的那段時間,各種的事情都來得太快太突然,明明是十八歲的正好年華,卻彷彿有只手把他一輩子的慘事都壘在了一起,將他所有的努力和思考都否決了,將他用十八年細心堆砌的世界觀壓垮了,突然的通知,無法理解的家人,偷渡客間漠然而戒備的視線,如同豬圈的豢養物的生活,莫名其妙地落海,在黑暗洶湧的海水中無時無刻的恐懼。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這個世界根本不是他認為的那麼友好,這根本不是他單純只靠著自己努力,就能活下去的世界。

明明都活了十八年,明明都已經逼著自己那麼努力了,可是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為什麼都要來用那麼殘酷的方式否定我?

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到底在做什麼?

這樣想著,無由頭地,覺得胸口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橫衝直撞。武突然有些心慵意懶了,竟也不再想如何向少女表現自己內心的荒唐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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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少年情緒的變化,少女似乎終於明確了什麼。但她沒有放下武,只是緊握武的脖頸的手稍微松了松。

“你,真的不知道嗎,這個聖盃戰爭...”

“完全不知道那在什麼,難道是十字軍東征之類的東西嗎?”少年懶懶地回答,有自暴自棄的味道,”我只是個從華國偷渡來的腦殘學生,連霓虹語都不會,你要非覺得和我交流困難,我也不能為力。”

“華國學生,偷渡來的...”

少女用另一只手苦惱地拍了拍額頭,表情有些迷糊,她思考了片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一幅似乎得知什麼可怕真相的不可思議樣子。

“我,你之前過,你在一個船上,然後吃了一個桃子?桃子?”少女身體前探,握著武脖頸的手再次收緊,用可怕的表情向他求證。

因為那段時間之後不久就昏迷了,所以那附近時間軸的記憶格外的模糊,武不得不再次把那時的場景從記憶裡拽出來反覆確認,最後報以肯定的目光望向少女。

少女似乎終於弄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她鬆開手,倒退了幾步,先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用手揪住了自己那頭漂亮的頭髮,然後用能震動整個木屋的力氣狠狠地跺了幾次腳,一副快要抓狂的樣子,隨即又用釘子樣的目光往武身上扎過來,讓武幾乎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身上都要被釘出了幾個洞來。最後她終於是一副認清狀況、徹底妥協的表情,看起來真的是要燃燒殆盡的樣子。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一個魔術師了?”少女用沒有起伏的聲音最後確認。

“魔術師?我的職業是學生呀。。”武坐倒在地,揉揉生疼的喉嚨,皺著眉頭回答。

“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對方似乎有些洩氣。

“。。。。“依舊摸不著頭腦,但這是機會。

試著掌握一下主動權。

”喂,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武問道。

”好了好了,也是算我倒黴。不過既然來了,那麼也只能是盡力而為了。我現在就稍微為你普及一下吧。。“少女情緒變化莫測,低潮來得快、去得快,轉眼她又振作起精神。

”嗯,你。“

少女開始細細為武將事情到來,一個全新的世界面貌慢慢展露在他的面前。但這樣的展開方式實在太超神了。武聽著,一邊努力地擴張自己貧乏的想象極限以接受少女對他講訴的概念,一邊努力思考、不時發問。

他只覺得的,這些天來早就被從房屋摧殘到成滿地磚塊的世界觀,再次遭到了強烈的衝擊,少女講訴的話,正像一臺轟轟隆隆的壓路機,將他破碎的世界徹底碾壓。

這不像什麼真相,而更像網路上的粗糙玄幻。

他從不知這個世界還有一群叫做魔術師的不正常人類,他們就在常人之間,卻進行旁人無法察覺的交流。他們呼喚常人無法使用的力量,雲和雨,光或電,他們追求著常人永遠看不見的目標,走著常人永遠看不見的路,他們被稱作魔術師,藏在常人看不見的黑匣子裡。而現在,一群魔術師就聚集在他們身旁的那座城市,要將長久積蓄的力量爆發出來,準備一場生死廝殺,謀求號稱萬能許願機的聖盃。而據少女的,不巧的是武他們已經被捲入了這場為期七日的殘酷戰爭之中了。

”你確定我們現在是在泥轟嗎?沒有穿越?是切切實實身在那個名為地球的星球上?“武聲音有些低沉。

”我知道,你大概還有些不能接受,畢竟只是普通人。待會我為你演示一個仙術吧,這樣你就會相信了“少女。

”不,我現在就相信了。“武卻喃喃道。

一個是平常人的常識世界,一個是魔術師的虛幻世界,這兩個世界此時正在緩緩的接軌。而此時他正在承受兩個世界的傾軋,企圖讓它們相互重合,形成一個得過去的世界觀。

儘管這個世界觀如同空中樓閣,奇幻精緻卻讓人無法踏實。

但武還是選擇去相信了。

不僅因為剛才少女剛才展現出的,那一腳踢飛他的怪力,和讓他視網膜都捕捉困難的高速。

更重要的是,在那片洶湧黑暗的大海,大自然威嚴毫無遮掩的宣洩之下,他半生不死的廢物表現,和少女面對汪洋時始終磐石般緊握的手、不曾迷茫的前進身影,明白地告訴了他,人類究竟可以脆弱到什麼樣的地步,和,人類可以堅強到什麼都可以戰勝的地步。

這告訴他,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有多麼地弱和無知,而這個世界的真相,又是何等強悍、令人敬畏。

二(下)這個世界-完

嗨,這個世界,我終於能看清楚了你,臨走之前,我向你問第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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