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一口氣，陸明伸手揉了揉小芷若的呆頭，眼中的小姑娘似乎與記憶中的畫面聯絡了起來。
若是沒有自己，恐怕她這等性格去那峨眉，當真是會被欺負。
幼年喪父，青梅竹馬卻因師命難違而不可得。
大婚之時被當面逃婚，那青梅竹馬又可曾考慮過，她一個女孩子究竟揹負了多大的壓力？
“芷若，今後你需得記住。你是在為自己而活，不是別人。照顧我飲食起居可以，但千千萬萬，不要讓一個人在你心裡的分量超過自己。那樣～你會很痛苦的！”
陸明的話裡帶著憐愛，無關男女，只是對一個命苦之人的提醒。
不過小芷若卻聽不懂，歪了歪小腦袋問道：“可是爹爹臨終前讓我跟著陸明哥哥你，那自然的，陸明哥哥對芷若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了！”
小丫頭堅定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肯定自己的說法。
陸明無奈的笑了一下：“算了，等有天你長大了，便自然能夠懂了。”
“嗯！”
小芷若雖然還是沒明白，但是既然大哥哥說的，那便自然是真的。
而後，陸明帶著小芷若前往那中央的林間小築。那裡是胡青牛住的地方，剛剛聽聞他回來了，自然需要去打個招呼。
況且對於小芷若的啟蒙教學，也應該要開始了。再晚一點，待到她懂得修煉的時候，恐怕筋脈便會已然成形。
“咚咚咚！”
“進來！”
陸明推開門，只見裡面有個胖子，忙忙碌碌卻又靈活的撿著藥。屋子裡滿是藥材味，不過卻又不是那麼難聞。
那胖子回過頭看了一眼說道：“原來是陸少俠，胡某還有些事，還請稍等一會兒～”
“好！”陸明點點頭，和小芷若等了起來。
閒下無事，陸明對小芷若問道：“漢水之時，子旺兄可曾讓你識字？”
小芷若搖了搖頭：“家裡阿孃還在世的時候經常咳嗽，爹爹撐船帶人過漢水賺不到很多錢。我心疼阿孃，便沒去過幾天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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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小丫頭似乎想起了爹孃，眼眶卻是又紅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她又抹了抹眼睛笑了：“不過芷若會賣橘子，賣來的銅板可以給阿孃治病！只是最後，阿孃走了，爹爹也走了～”
陸明心有所感，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一世。若不道觀裡的道長，與武當那陸大牛，自己恐怕早就掛了。
“想讀書識字嗎？”
“想！陸明哥哥，你要教我識字嗎？”
陸明點點頭：“我教你！等你學會識字，便需要開始學醫，熟知人體筋脈穴道。其後還需要熟讀道藏，打下武學基礎。”
“子旺兄臨終之前將你託付於我，所為的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武學。這亂世之中，女子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有一身好武功。”
小芷若若有所思，片刻後搖了搖頭說道：“芷若不想學武。”
“哦？為何？”陸明疑惑問道。
“芷若想學醫，到時候要是陸明哥哥受傷了，芷若就能夠幫得上忙了。”
“讓我猜猜看吧。你～是怕等學武有成，我便不帶著你了？”
陸明問完後，發現小芷若彷彿被猜中了心思一般，在那低著頭有些愧疚。
過了一會兒，她才抬頭看著陸明說道：“那年我還小～阿孃走了，很痛苦的走了。然後爹爹現在也走了，沒有痛苦，卻只留下了芷若一個人。芷若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真的不想一個人，無依無靠。”
“陸明哥哥～芷若很聽話，真的！芷若不想學武，只想跟著陸明哥哥，哪怕是為奴為婢，也好過一個人～”
七八歲的小女孩始終只是個孩子，在這個最依賴大人的年紀，她已然把陸明當成了依靠。
“呼～”
陸明撥出一口氣，伸手掐了掐小丫頭的臉蛋，開口說道：“我可從來沒說過讓你離開，想跟著就跟著吧～不過武功還是要學的，以後我要是打壞蛋，你也能幫得上忙不是嗎？”
“那～好吧！”小芷若思考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邊已經忙完的胡青牛走了過來，笑著對陸明問道：“少俠倒是好打算，這是章為我這老頭找一個徒弟？”
陸明見其過來，起身迎了上去回道：“胡醫仙身負血仇，又欠下惡因，這蝴蝶谷雖說隱於江湖，卻也並不是多麼難以找到的地方。
明教之中雖然好手眾多，但也並不能時刻在這庇護你。既然年事已高，何不收一徒弟，傳承醫道？這丫頭天賦尚可，且又是明教忠義之後，何樂而不為？”
此話一出，便讓胡青牛變了臉色。
他關心的可並不是周芷若天賦如何，而是陸明一句話便道出了他的秘密。
“你到底是誰？！”胡青牛面色凝重，卻並無防範，因為他知道面前之人的武功絕非自己能敵。
“別多想～我不是你仇敵，也不是那金花婆婆的人，不過知道很多這江湖的秘辛而已。你明教陽教主的事，我都能知道一二，更何況你呢？”陸明笑著回道。
“哎～也對，我胡青牛撐死也不過就是會看病而已，在江湖上雖有醫仙之名，但誰又真正將我看在眼裡呢？”
胡青牛自怨自艾一番，而後看了看小芷若，這才對陸明說道：“收她為徒也行，但我有一個要求！”
陸明點點頭，先於他說出：“可是那華山鮮於通？雖說他沒惹到我，但既然與你結下善因，殺了他也無所謂～”
“陸少俠武藝高強，胡某自然不能與你相敵。但想來陸少俠也不會矇騙我一個可憐人，今日我便先收下這小姑娘。”
胡青牛說著回身去了房間，拿出一本書扔給了小芷若。
“你先教她識字，待到這本書認全了，我再來給她解釋其中之意。”
“如此便多謝胡先生了！”
陸明伸手接了過來，卻是一本經脈詳解。這書雖沒有高階醫術，但作為啟蒙，卻是再好不過了。
而對於答應其殺掉鮮於通一事，陸明心下已然對那華山掌門判了死刑。殺他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一點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