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愣了半響，突然哈哈大笑，“小夥子此言差矣，還請留步。”
“怎麼，我有說錯嗎？”周恆一回頭道。
“你說這是上週造的假青花？”王老指著花瓶問。
“沒錯。”周恆一不置可否。
王老搖搖頭，“小夥子功夫明顯還不到家，這明明是一個真正的明青花，小夥子看走眼了。”
“這確實是假貨無疑。雖然上週誇張了些，但絕對是現代作品，根本不可能是明青花。”周恆一直述心中所想。
眾人變色，他們沒想到周恆一居然連王老的面子都不賣，居然還振振有詞。
“哈哈哈，周恆一你以為你有什麼本事，你的意思是王老收藏古物多年，還不如你這個毛頭小子……撞了幾次大運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鑑寶大師。”
陳朝言突然大笑，趁機挑撥是非。王老在這他著實不敢對當著王老的面動手，可是這並不妨礙他針對周恆一。
王老瞪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麼。他也不認為自己玩了半輩子古董，關於鑑定會不如一個毛頭小子。
“對，他不過是一個沒上進心，也沒有什麼見識，出自鄉下小縣城的叼絲青年，偶爾蒙對兩個古董的年代，也只是他的運氣。”見王老不反駁，陸琪琪也跟著幫腔道，她自信對周恆一的瞭解足夠透徹。“周恆一，你不要再嘴硬了，強詞奪理只會讓你自己下來不來臺！你有幾斤幾兩，我最瞭解不過。”
見這兩個小青年越說越過分，一點也不知道收斂，王老有些不悅，手中的柺杖重重的杵了兩下。
“你又知道我幾分？”周恆一反問道，這個女人得寸進尺胡攪蠻纏，他著實不想給她留什麼臉面，“這兩天你丟的臉還不夠多嗎？”
“你……”陸琪琪一時被噎住，想繼續反擊，可王老在前，她不敢再繼續下去。這個王老的身份她聽陳朝言提起過一些，是陳家都惹不起的人，她不敢太過放肆。
“我們言歸正傳，小夥子你既然敢說這個是現代的仿製品，那麼一定得拿的出證據來吧？空口無憑，老夫鑽研古物十來年，不可能聽信你一面之詞。”王老盯著周恆一。
“要證據，簡單。那個假瓶子拿來我看看我就知道了。”周恆一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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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身邊的保鏢愣了一下，得到王老的示意之後，向周恆一遞過了瓶子。
周恆一接過瓷器，左右端詳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小夥子心裡有數了？”王老發問。
“本來就確定了是假貨，現在只是找你要的證據而已。”周恆一道。
“好，既然小夥子胸有成竹，那麼可敢與老夫打一個賭？”王老眯著眼，凝視著周恆一。
“有何不敢？”周恆一甚至都不用思考，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這種穩贏的賭局，不接受那是有病。
“有膽魄！”王老讚歎一聲。
“那老夫就明說了，若是小夥子你輸了，你就得拜我為師，跟老夫學古董方面的知識。”王老眯眼看著周恆一，這是起了愛才之心。
這話一出，陳朝言可就不淡定了，拜王老為師，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小子積了幾輩子的德，居然入王老的法眼……
可不能讓這小子傍上王老這顆大樹！王家在澤城的勢力還隱隱壓陳家一頭，若是這小子入了王家，只怕自己再整這個小子，只怕自己的父親都要生氣。他連忙道，“王老，您不能……”
“哼，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王老冷哼一聲，極為不悅，他根本沒打算聽陳朝言繼續說下去。
陳朝言嚇了一跳，腦袋一縮，不敢再繼續言語。
見陳朝言不敢說話，王老才繼續說道，“若是老夫真的眼拙，那……”
“那這個玉印章歸我如何？”周恆一指了指王老保鏢手裡拿著的玉印章，他在那個玉印章上看到了一絲靈氣的波動，顯然是一件殘缺的法寶。作為重生回來自己看到的第一件寶物，有機會周恆一自然不能放過。
聽到周恆一的要求，陸琪琪與陳朝言對視一眼，都松了一口氣。鄉巴佬就是鄉巴佬，要什麼不好，居然要個破爛玉印章，王老什麼沒有？
愚蠢至極。
目光短淺，真是無藥可救。
陸琪琪與陳朝言甚至都開始期盼周恆一贏了，贏了他就得拿著那個爛石頭滾蛋，輸了反而是他大賺特賺。
王老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出來，他覺得周恆一這個年輕人實在有趣至極，和自己打賭居然要只要這個市價不到一萬的爛印章，“好，小夥子既然喜歡這個，贏了輸了我都送給你。”
“那麼賭約成立？”周恆一問。
“賭約成立。小夥子說一下你的見解吧，你憑何判斷這個瓷器是現代作品。”提到古董，王老不由自主的嚴肅起來。
周恆一微笑一下，敲了敲瓶子，“說實話，這個瓶子細節與做舊，上釉都做的極為成功，花紋也是明朝永樂年的風格，可以說他是一個極為成功的假貨。”
周恆一話鋒一轉，“不過假貨畢竟是假貨，他總會有三兩的漏洞，這些漏洞王老可以自己看，我只講最關鍵一點，也是這個瓷器致命的一點。”
周恆一把瓶子翻過來，把瓶子的底部面向王老，“永樂年制，問題就出在這個樂字上。王老多年老行家，想必就不用我多說了吧，王老之前只是燈下黑了。”
王老啞然，愣了半響，突然一下就笑了出來。“真是八十歲老孃崩倒了孩兒，我王塵玩了近二十年古物，居然被這種贗品擺了一道，後生可畏啊，慚愧慚愧。”
陳朝言在一旁聽著，只覺得雲裡霧裡的，聽這架勢，是王老認輸了？他實在搞不懂怎麼回事，只覺得是周恆一忽悠住了王老，王老多年的老行家，怎麼可能會敗給一個鄉下出身的小子？不可能，絕對是周恆一使詐！
“周恆一，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騙了王老，但在我面前，你休想得逞！”陳朝言猜測自己的機會來了，出口對周恆一呵斥道。
根據他的判斷，他只要幫王老挽回這個局勢，說不定就能把王老對周恆一的青睞化為己用，得到了王老的青睞，父親也必然將以新的眼光看待自己。
“不學無術的蠢貨，滾。”王老看了一眼陳朝言，眼裡盡是厭惡，同樣是年輕人，這個陳朝言和這個叫周恆一的年輕人比起來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王老我……”陳朝言感覺自己極為委屈，自己怎麼突然就被王老罵了，明明自己……
“我的話你沒聽見嗎？”王老聲音提高了幾響，明顯是有些動怒了。
“是是是，我這就滾。”陳朝言實在不敢惹王老，急忙抓起陸琪琪的手，恨恨的的瞪了周恆一一眼，匆匆忙忙的溜了出去。
“王老這瓷器到底是……”見陳朝言出去，馬老闆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周恆一的與王老的對話他也聽得是雲裡霧裡的，不過他沒陳朝言那麼自大，他只覺得周恆一與王老的對話是高手過招，行外人聽不懂而已。
“很簡單。”
“這個瓶子既然是永樂的作品，這個樂自然應當是繁體字，而花瓶上的這個樂是簡體，這明顯就是現代作品。”王老給出了答案。
周恆一點了點頭，從保鏢手裡接過印章收到口袋裡，向王老抱拳道：“多謝王老相贈。”
而後轉身離去。
事情解決，自己的目的達到，自然不必久留。
“小友且慢。”王老開口，對周恆一的稱呼也變了。
他示意保鏢給周恆一遞過一張名片，“小友本事超群，權且留個聯繫方式，我家尚有一些古物，改日邀請小友前來共同商討，如何？”
“行，下次王老可不要再打賭了。”周恆一打趣道。
他覺得去一趟也無妨，這老者家資豐厚，收藏的古物中指不定有些珍品。
王老哈哈大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