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餃子賣的很紅火。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就到六月中旬。
高哲他們也在抓緊時間招人。
他們想招個店長,這樣,等過幾天鄭海龍他們進工廠的時候,就不愁沒有人管理店鋪了。
只是,從開年就招到現在,一直沒有招到。
高哲只得自己出馬。
專門去了鹽田縣中門區的一個國有服裝廠裡。直接就求見了廠裡的副廠長黃彬。
那接待的人原本是不想讓高哲進去的,但是高哲說他是黃彬的小舅子,所以,成功混了進去。
黃彬一聽說自己的小舅子過來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急急地趕了過來,一過來,到了才發現是一個夥子。
一個十六七歲小夥子坐在會客室裡,大冷天的,穿著一件兩面針的毛衣,正坐在會客室裡的黑色真皮沙發上。
打扮很是新潮。
只是,面容卻是非常陌生。黃彬細細地回想,卻是發現自己想不出來眼前這個小夥子是誰?
“你是?”
黃彬疑惑地問道。
不是說他小舅子過來嗎?怎麼是這個小夥子?他說完之後,還四下打量著這個會客室,卻是沒有發現自己小舅子。
“黃廠長,你好。因為想要見黃廠長一面,所以冒用了一下楊陽的名字。”高哲見黃彬進來,立即就坐會客室的真皮沙發上起來,打著招呼說道。
“你是哪位?”黃彬一聽說是冒用名義的,心裡責備那個接待的小劉沒有眼色,這樣子的人也放進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問著。
“我叫高哲,我過來這一邊,是想找黃廠長有些事情的。”高哲不卑不亢地說道。
前些這個黃彬是他手底下的得力干將,只是,他遇到黃彬的時候,黃彬那會已經下崗,在給店裡送菜,他跟黃彬合作過,見此人談吐不凡,而且又曾經在服裝廠裡做過高層管理,便聘請了黃彬做公司直屬製藥工廠主管。
剛開始時黃彬還不顯山露水,只是,在他擔任了製藥工廠的主管那一年,那個工廠的營業額穩定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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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看到了黃彬的能力,於是立即就提拔他為廠長。而他做廠長僅僅一年,他所負責的那個製藥工廠,營業額也比往常有了大幅度的增長。
於是,他大膽地將黃彬提拔到營運總監。
後來,他那個生物制藥公司發展的有聲有色也是因為黃彬的緣故。
他與黃彬合作多年,自然清楚黃彬的事情。
黃彬是一年後才下崗的,因為服裝廠經營不下去,所以,就連他這個副廠長也沒有鐵飯碗了,下崗之後,為了養老婆孩子,黃彬做過很多工作,最後才做了菜販子。
直到遇上了他,才真正得以改變生活。
現在,為了自己家的店,他得不及黃彬下崗了,只得提前過來挖人。
“什麼事情?”黃彬毫不在意地問著。他可不認為一個小夥子有什麼事情過來找他。
“黃廠長,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吧。”高哲也不在意他這種態度,說道。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現在工作正忙呢。”黃彬直接說著。他可沒有功夫跟一個小夥子瞎扯,要不是直接走掉不好,他都想直接就走人了。
眼前這個小夥子,能有什麼跟他談?
難道是想來他們服裝廠工作?
只是,他們服裝廠已經滿員了,再說了,就算是不滿員,也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
這個小夥子看來就是沒有人事的,想藉著他小舅子的名義過來找他,然後就藉此解決工作,怎麼可能。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甚至可以說震驚他的是,這個小夥子的卻是直接請他過來他們的店做店長。
愣了一會兒,黃彬噗嗤一聲就笑,像是看一個腦子有病的人一樣看著高哲,他說:“你讓我辭職過去給你當店長?你還沒有睡醒吧?”
高哲卻是鄭重地點了點頭,說:“我非常肯定是睡醒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過來這裡。我是真心邀請你過去當我的店長的。”
“我為什麼要放棄我現在副廠長的位置,放棄我這個鐵飯碗去你家那個什麼店做店長?我腦子有病才會這麼做!”黃彬鄙夷道,而後不等高哲說些什麼,立馬就趕人,“你快走吧,要不然,我就叫保安過來了。”
高哲來的時候,自然想到這個,因為不管怎麼說,這個要求太突兀了,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除非是傻子,要不然,正常人是不會一聽他說這個就答應他的。
她笑了笑,“黃廠長,你別急,你先聽我說了,你再考慮一下。”
黃彬聽著高哲這麼一說,來興趣了,說:“那你說,我聽著。”他還不相信這個小夥子能說出花來。
他好端端的一個鐵飯碗,怎麼也不可能腦袋抽風了不要,反而去給別人打工?在他這個位置上,只要是不犯什麼錯,沒有人動得了他。
再說了,他還有老婆和孩子要養呢。
“黃廠長,在我說之前,我就先問一下,你們服裝廠去年的的利潤怎麼樣?”高哲問道。
黃彬一聽,整個人就警惕起來,一雙眼睛掃了幾遍高哲,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懷疑高哲是別處過來的間諜。
“我就是想問問。不過,你不答我也知道廠裡去年的情況。肯定是虧了很多是不是?”高哲說道。
這根本不用調查,上輩子,就是服裝廠的衣服賣不出去,入不敷出,所以,黃彬才會下崗的。
一說到這個,黃彬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不過,不涉及到具體的金額,也不是什麼事,他說:“是的。這幾年來,年年都在虧本。”
特別是去年,虧的最厲害。
廠裡設計的衣服都賣不出去,去年甚至有幾個月的工資都沒有發下去。要不是他是廠長,他的工資肯定也還沒得。
廠裡的壓力很大。
都是改革開放鬧的,要不是改革開放,鹽田縣這邊也不會有那麼多港人過來建服裝廠,跟他們搶生意。
搞得他們的服裝都沒有市場了。
黃彬潛意識忽略了他們廠裡設計的衣服不符合潮流了,或者說,他本來就意識到這個總理中介不想承認而已。
“那你們廠裡現在有整改措施嗎?”高哲又問。
黃彬這時候已經走下去坐到沙發上。
高哲也坐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黃彬問著。廠裡並沒有什麼整改的措施,就算是最近幾年虧本的那麼厲害,廠長和書記那一邊,什麼措施也沒有,還是沿用老一套的作法。
他和部門裡的另外一個主管提過幾次意見,甚至寫完幾次方案,但是交上去之後,連個水花也沒有蹦出來,也不知道廠長和書記看了沒有。
“我猜是沒有。”高哲說著。黃彬後來也跟他提過這些事,他說他曾經提過方案給自己的廠長,只是,廠長根本連看都沒有看。
直至下崗那一天,他發現他提交的方案都長灰了。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再賣弄關子了。我可沒有那麼時間再聽你說。”黃彬忽然說道。廠長和書記這般不作為,讓他心裡升起了巨大的危機,偏偏這個危機還不能跟別人說。
跟別人說,別人不相信,跟家裡人說,家裡人又責怪他多想。久了,他也以為自己多想了,也不提意見和方案了,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好了。
總之,廠是國家的,而衣服,是無論什麼時候都需要的,他們的鐵飯碗是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