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宇真的走了,卷著鋪蓋卷走的,呂桂蘭也調到了省城醫院。
本來唐志勇想像上輩子一樣把他們送到省城,兩人堅決拒絕,一輛車轎車和一輛卡車絕塵而去。
一個時代結束了。
確切的來說,是張道遠的時代,而不是陳柏宇的時代。
上輩子陳柏宇執政十年,留下了很多烙印。
即使後來陳柏宇走了很多年,都會有人拿著他們比較。
當然,陳柏宇是對職工最好的人。
哪怕他給工人漲了一倍的工資,工人們還說陳柏宇開的工資高。因為,物價上漲了三倍甚至更多。
開車回到廠裡,看看時間,今天好幾個會議,百廢待興,唐志勇感覺自己一個人有點不夠用,必須再選幾個幫手。
輸液車間投建要成立項目組。
監督機制要建好,採購的事情史慧穎一直讓人不放心,水至清則無魚,不清不楚又怕害了大家。
上輩子他自己不明不白的往口袋裡扒拉錢,結果把自己害死了。
這輩子他不忍心讓這些手下犯同樣的錯誤。
“專案要求我說的很明白了,林主任你都記清楚了嗎?不清楚的話會後你再找我核對一下。”唐志勇看了一眼林嘉華。
上任的第二天唐志勇就安排趙曉霞,以後辦公室裡所有的文字工作都交給林嘉華負責,讓人事處負責給她招聘兩三個大學生做助手。
“大家發表一下意見!”唐志勇不喜歡沒有爭論,一言堂的會議。
大家也沒有遮攔,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說話了一堆人的名單,財務蕭成、紀檢賈明喜、採購史慧穎、車間主任張世軍......
一件事情剛討論出來的時候,大家往往都出於公心,相對來說比較規範,所以,唐志勇一口答應了大家的建議。
“這些人都放到成員組裡,我們選個專案總指揮,再選個具體在現場實施的專案負責人!”
“嗯?”大家很奇怪地看著唐志勇,這幾千萬的專案,難道總指揮不是唐志勇嗎?
以前,大小專案的總指揮都是張道遠,現在不該是唐志勇嗎?
看著痴傻呆愣的眾人,唐志勇道:“我提議由劉書記擔任專案總指揮,這個專案負責人嘛,前些年建設項目時有個叫鄧德水,現在在哪個車間?”
鄧德水,上輩子是他專案辦主任,這個人其貌不揚,膽小怕事,不管是收的禮,還是截留的錢,第一時間交給他,讓他分配,就像魚鷹一樣矜矜業業,最後被他牽連,家裡總共只有七萬元存款,為虎作倀,結果被判了六年。
這輩子,唐志勇要補償他。
“哦,鄧德水,好像在粉針車間。”劉明遠想了一下,道:“這個人是負責修建了幾個車間,經驗比較豐富,為人比較耿直,所以也沒有被提拔!”
為人耿直?唐志勇很遺憾,沒有被提拔是真的,但是要說鄧德水為人耿直,他第一個不信!
“回頭把他叫來,咱們班子跟他聊聊,能用的話,就用他。內行跟外行還是有差別的,回頭還要找個工程師全程把關,不能出現建好了不能運營的情況!”唐志勇一錘定音。
說完這個專案,在大倉投建化工廠的專案,猶豫了很久還是交給了王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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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藥中心的事情,唐志勇準備聯絡一下關元慶,讓他在燕都主持工作,這邊不再抽調人,諾大的廠子,他感覺無人可用!
據說從古代開始拆遷就是一個難題,投建輸液車間,新增一千二百畝地不涉及搬遷,卻涉及到了農耕地賠付的問題,這就要和兩個村委打架了。
劉明遠這幾天談判談的上火,嘴上滿嘴泡,只得求助唐志勇。
唐志勇帶著項目部處長鄧德水、李澤、王建設,**,以及保安處四名保安跟在劉明遠的身後,與張窪大隊的兩個村幾百號人對峙著,賠付已經到位,但是張莊和青莊就是不讓拉圍牆圈地,非說補償的少。
“張喜,青俊,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六十個佔地工名額還不夠麼?”劉明遠黑著臉說,一張口,嘴上都疼的厲害。
張莊的村長張喜和青莊的村長青俊兩人都沒說話,兩個村的賴皮張友林和青賴貨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張友林笑著說:“劉書記,您老也甭嚇我們小民百姓,派出所昨個不是也來了嗎?我們一不打架二不鬥毆的,就是坐這自己地裡涼快涼快,你能把我們怎麼樣?”
“別整這沒用的!”青賴貨一腳踹開張友林,說:“一百個名額,少一個都不行!”
“青賴貨,你們村的勞力夠一百個麼?戶口我們都調查過了,十八歲到三十歲的總共就六十人,你要那麼多指標幹什麼?新車間最多用你們六十個人,招多了往哪塞?”劉明遠板著臉說。
但是青賴貨就是不吃這一套,軟硬不吃,口水戰又是打了一天,劉明遠的身體實在受不了。
“唐總,這幾個傢伙累了幾天了,我想帶他們去白天鵝舞廳瀟灑瀟灑,等到時候真是幹仗時也可以使上勁?”鄧德水連忙湊上來說。
吃過晚飯劉明遠和保安走了,項目組的人卻沒有收到鄧德水的命令,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子上。
“白天鵝舞廳?好吧,我也正心煩,咱們一起去喝一杯!”唐志勇想了想道,他正好也想喝一杯。
鄧德水這個人可不是劉明遠說的耿直,新成立的項目組從各個車間裡調來的人,他一出手就收服了。
幾個年輕人已經奔向舞池了,昏暗的角落裡唐志勇偷看了一圈,確信沒有發現李蘊的身影這才安心地開始喝啤酒。
“帥哥,有煩心事嗎?”李蘊詭異地拎著二鍋頭坐到了唐志勇身邊,溫柔地趴在唐志勇的耳邊說。
鄧德水見狀,像是被踩著尾巴一樣,站起來就跑的不知所蹤了。
唐志勇正在皺眉思量解決張莊和青莊的問題,被李蘊的突然到來嚇了一跳,一個激靈道:“你……你也在啊?”
“帥哥,今晚不喝點二鍋頭麼?”李蘊仰起脖子喝了一口二鍋頭,然後把酒瓶遞給唐志勇。
唐志勇笑笑,舉起啤酒在李蘊的二鍋頭上磕了一下,說:“今晚喝這個!”
李蘊盯著唐志勇的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隨即噘著嘴巴說:“帥哥,說說什麼事讓你心煩了,看我能不能幫忙?”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負責藥廠徵地的事,張莊和青莊有兩個賴皮死攪蠻纏,讓人頭疼!”
有過關係的女人讓唐志勇覺得可靠,並且徵地的事情也是一件大事,北楚市大多數人都知道這事,之前很多人還想把戶口落在張莊或是青莊,但是藥廠跟派出所提前做了工作,這個口子一直沒開,所以唐志勇也沒有隱瞞。
“哦?的確是小事!”李蘊嘟囔了一句,招了招手,一個服務員走過來,說:“去把劉魁給我叫來!”
劉魁是個脖子上帶著粗金鏈子的彪形大漢,留著光頭,一臉的彪悍,悶聲悶氣地抱了抱拳說:“蘊姐,你叫我?”
“這是我兄弟唐志勇,你認識一下!”李蘊點了根菸,隨手指了指唐志勇。
劉魁連忙抱了抱拳頭,叫了聲勇哥。
李蘊接著說:“志勇負責藥廠徵地的事,張莊和青莊的地頭蛇你熟不熟?明天過去給他看看!”
“張莊的張友林,青莊的青賴貨,都是不搗菜的雜毛,我明天過去看看!”劉魁撇撇嘴,一副殺雞用牛刀的不屑模樣說。
劉魁走後,李蘊笑著掐滅菸頭,趴在耳朵上說:“問題解決了,是不是該喝一回二鍋頭了?”
喝二鍋頭彷彿成了兩人的約定。
唐志勇尷尬地笑笑,說:“有聯繫方式麼?我方便的時候請你……喝二鍋頭。”
李蘊連忙招手讓服務員拿筆寫下了自己的大哥大號碼和座機。
溜出白天鵝舞廳後,唐志勇握住手裡的便條,想了想還是裝進了口袋,李蘊的二鍋頭要喝,萬佩玲的紅酒要品,侯夢麗的佳釀更是要常喝,心裡還懷念這杜麗雅的烈性伏爾加,男人啊,是幸福還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