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戰地商團
洛裡斯特帶著帕特和吉姆，一人三馬，趕到磐石城堡的時候已是凌晨五點左右。
磐石城堡外的大營裡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得到守衛士兵通報的鮑裡斯管家和巴列克老爹急忙出來迎接。
“前面城牆情形怎麼樣了？”洛裡斯特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城牆的防禦。
巴列克老爹回答：“大人，沒事，昨天肯麥斯家族的軍隊也就發動了兩次進攻，被打退之後就沒再進攻了。離我們城牆一格里處開始安營紮寨，直到傍晚才折騰完畢。昨天夜裡很平靜，前面的城牆也沒傳來警訊。”
格里是蓋林特亞大陸的長度單位。據說最早的精靈時代，基本的長度單位是馬格，即精靈輕騎兵列隊時兩匹馬之間的距離。後來在魔法文明時代，馬格被魔法師們改為格米。一格里等於一千格米。兩千年過去，雖然魔法文明時代的這些計量單位都延續到現在，但稱呼上也出現了不少簡略，格米被稱做米，格里和裡都是一個意思。
洛裡斯特松了口氣：“大營裡怎麼這麼熱鬧？”
鮑裡斯管家說：“大人，我們在做木棚。”
“做木棚？”
“昨天肯麥斯家族的長弓手用吊射對我們第一道城牆上的守衛士兵造成了極大的傷亡。西羅巴大師出了個主意，就是在城牆上建成一道木棚，這樣就不怕長弓的吊射了。至於直射的話，一百米的距離我們有城牆的掩護，而且守城車弩也可以反擊。”巴列克老爹說。
“西羅巴大師？他出的主意可信嗎？”洛裡斯特很懷疑。
鮑裡斯管家和巴列克老爹笑了起來，鮑裡斯管家說：“大人，我們是經過討論，發現沒有任何問題才採納了這個建議的。”
“那敵人用火箭焚燒這些木棚，趁煙霧瀰漫遮蔽了守衛士兵的視線再發動進攻怎麼辦？”洛裡斯特問。
“沒事的，建好木棚後我們會用青膠泥在外面塗上厚厚的一層，這樣火箭就對木棚無效了。還有個好處就是下雨下雪也不會對第一道城牆的守衛士兵造成影響。”巴列克老爹解釋道。
“那好吧，你們繼續忙，我先去前面的城牆上看看。”洛裡斯特再度上馬朝前面的城牆弛去。
……
奧維基斯全身著甲倚靠在房間的牆壁上打著呼嚕，不過他睡的很警醒，洛裡斯特剛走進來他就睜開了雙眼。
“繼續休息吧，不用管我。”洛裡斯特在站起來的奧維基斯肩膀上拍了兩下：“辛苦了。”
“大人，我沒事。剛才睡了兩個多小時了。這不出去巡視了下見沒什麼事才回來繼續睡的……”奧維基斯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逞強說。
洛裡斯特也不勉強：“具體傷亡是多少？”
“大人，肯麥斯家族的那兩隊長弓手太厲害了，他們在三百多米外對我們的第一道城牆發動吊射，那箭就象下雨一樣。我們的守衛士兵根本就無處可躲。一個小隊不到一刻鍾就全報銷了。犧牲的不多，就二十七個，都是被射中要害。其餘的都掛了彩。我又派一小隊拿著盾牌把他們救了回來，結果又受傷了三十多個。幸好我們都穿著鐵甲，不然傷亡更大……”
奧維基斯滔滔不絕的述說昨天的戰況：“我們撤回了第二道城牆，肯麥斯家族的士兵趁機攻上了第一道城牆，然後他們就傻眼了，只能拿劍去砍那三扇連線兩道城牆的大鐵門。我們在屋子裡用守城車弩對他們發起了反擊。第一道城牆上到處是敵人，經常一箭下去串了兩三個，不到一會，攻上來的敵人都崩潰了，很快就逃了回去。”
“那個肯麥斯子爵又傻又狠，他把最先逃回去的幾個士兵當眾給砍了頭，又命令發動了第二次攻擊。這次他們上了第一道城牆又把登城梯給拉了上來，想爬到上面去。不過我帶了幾十個人在上面守著，上來一個殺一個，再加上下面守城車弩繼續發威。這次進攻就比第一次多堅持了一會，他們又逃回去了。第一道城牆上面和下面留下的屍體有兩百五十九具，加上負傷的我估計肯麥斯家族的傷亡在四五百人左右。”
“那個肯麥斯子爵還不肯擺休，可下面的士兵似乎鼓譟起來，甚至還拔劍相向，最後鬧了半天才平息下來，帶著人馬去那邊紮營寨了。我讓巴列克老爹帶了隊勞工把他們戰死的士兵屍體都收斂了起來，本來想送到後面去掩埋的。可傍晚時那邊來了個使者，要求交還這些士兵遺體。我就讓人把這些屍體扒光了送給他們，到省了我們去掩埋的事……”
洛裡斯特無語。這個大鬍子的奧維基斯不愧是山賊出身啊，扒屍體都成習慣了。
“這兩次進攻我們守衛士兵的傷亡大嗎？”洛裡斯特問？
奧維基斯裂開嘴樂了：“沒什麼傷亡，第一次他們進攻時我們在屋子裡，他們攻擊不到我們。第二次我帶的守衛士兵在上面有城牆的掩護，又穿著鐵甲，居高臨下。他們往上爬的時候還要擔心屋子裡的守城車弩，根本就沒法對我們造成威脅。就是他們逃跑後那兩小隊的長弓手又對我們上面進行了覆蓋射擊。不過我早有準備，上去的每個人都帶了面大盾牌，依靠著城牆用大盾牌防護的很好，除了個倒黴蛋把腳露在外面中了一箭外別的人都沒事。”
……
巴列克老爹帶著勞工們上城來了，他們要鋪的木棚很簡單，先在第一道城牆上每隔三米豎起一根木圓柱，然後在圓柱上面連上一個木方框，再在上面鋪上兩指後的木板，木板突出城牆一米，稍微往下斜。上面的勞工腰裡系著安全繩一邊鋪一邊在木板上批上一層厚厚的青膠泥。
洛裡斯特去屋子裡看了看，發現木棚並沒有影響守城車弩的射界。又上了房頂的平臺城牆，看見很多勞工在上面搭建一個斜度很大的人字型木棚。巴列克老爹說：“上面這個木棚要防止冬季積雪，斜度大才能讓雪滑下。主要是下面的木棚方便清理，上面這個人不好上去的緣故。”
洛裡斯特點點頭，看見那對制弩大師父子正在檢查一架守城車弩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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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車弩上面還插著好幾只羽箭，應該是奧維基斯說的肯麥斯家族的那些士兵第二次進攻撤離後長弓手對上面進行覆蓋射擊所至。
“這車弩怎麼了？”洛裡斯特問。
“哦，大人，這車弩差不多沒用了。你看，這種羽箭是前帝國時期特製的，在攻城戰時由長弓兵吊射專門用來對付防禦器械，這種箭頭是方型的，象個小鏟子，箭頭重，吊射時從上到下，增加了威力，你看車弩上中了四箭，就有了四道小裂縫，可能射幾箭沒事，但或許下一箭時車弩就會迸裂，傷到操作人員……”法林大師回答。
“唉……”洛裡斯特嘆了口氣。連同第一道城牆上佈置的十四架守城車弩，都是一箭未發就報廢了，雖說是簡易版的，可這麼多車弩也是一筆很大的損失啊。
近千名勞工搭建木棚速度很快，天色大亮時已經基本上完工了。這主要還是前面這道城牆只有七八十米長，而且所有的材料都在城外大營裡加工完畢只要組裝起來，自然就很快了。
肯麥斯家族武裝的營寨裡也發現了這邊的異常情況，兩小隊的長弓手匆忙的出了營地，來到距城牆三百米處開始張弓吊射。第一輪第二輪射出的羽箭在木棚上插得密密麻麻，第三輪他們開始用火箭，只是木板上的青膠泥很厚，火箭插上去自行燃燒了一會就熄滅了。
不多時一個穿著一身華麗盔甲的騎士帶著幾十名侍從出了營寨來到磐石城堡前察看了半天，又跑到長弓手小隊那裡說了半天，最後無可奈何的又回到了營寨。
洛裡斯特心說，那個應該就是肯麥斯子爵了。
兩隊長弓手徒勞無功，也跟著肯麥斯子爵回營寨了。巴列克老爹吩咐勞工們繼續幹活，這會是給第一道城牆上豎立的圓木柱和木棚天頂批上青膠泥，命令幾個勞工到上面去把那些完好的羽箭蒐集起來，又用青膠泥把被箭射到的地方重新補好。
這一天肯麥斯子爵沒再出兵進攻，營寨裡亂紛紛的。
傍晚時分，保羅賓斯和瑟得坎普帶著一中隊的家族士兵坐著馬車趕到了磐石城堡。洛裡斯特終於放下了心，這下磐石城堡可謂是固若金湯了。
晚上肯麥斯家族也沒發動夜襲。
第二天中午，有三支各幾百人的軍隊來到了磐石城堡前，在肯麥斯家族的營寨旁扎下了營寨。巴列克老爹認出了其中一家旗幟上的徽章，那是北地一個老的領地貴族，叫什麼斯賓塞得伯爵。如果二王子沒把四十多個領地貴族冊封在北地的話，那麼這個斯賓塞得伯爵將是距離諾頓家族最近的鄰居了。
另兩家是被鮑裡斯管家認出來的，他們和肯麥斯家族一樣，是新被二王子冊封到北地的領地貴族。那個飛馬徽章旗幟的據說是個流浪騎士，在三王爭位帝國內戰期間投靠了二王子，受命帶領一支臨時騎士團表現出色，還曾經在危難之際救過二王子的命。內戰結束後，他將戰爭期間搜刮來的財富獻了一大筆給二王子，這才受封為領地男爵。
還有家旗幟上的徽章是朵金色的三瓣花，鮑裡斯管家笑了，這位原本是個宮廷貴族，娶了個很漂亮的老婆，然後他老婆和二王子勾搭在一起，出於補償心理，二王子封他到北地，不過把他那漂亮的老婆留在了王都……
眾人都笑了起來，鮑裡斯管家說這事在王都溫得布里城很有名，不少人都說一個漂亮的老婆換了個世襲領地很值得，於是很多人帶著他們的姐妹，女兒，老婆天天找機會想覲見二王子，把宮廷的風氣弄得亂七八糟。
第三天上午，又有四家領地貴族帶著幾百人的軍隊到達，這回是三個老的北地領主，一個新的領地貴族。
洛裡斯特很納悶，心說肯麥斯家族這是準備組織貴族聯軍來討伐諾頓家族嗎？七家領地貴族帶過來的軍隊合起來還不到兩千，這有個屁用。莫非肯麥斯家族想用這些貴族帶來的軍隊做攻城的炮灰不成？
洛裡斯特還沒琢磨明白，卻見遠處又來了一支大部隊，很多車輛很多人馬，估計有兩千多，就是旗號什麼的很亂看不清楚。
不過這支部隊卻沒在肯麥斯家族的營寨旁邊紮營，反而在側面選了個平坦的地方安營紮寨，他們選擇的地方和肯麥斯家族的營寨及磐石城堡正好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洛裡斯特感覺這支部隊很奇怪，旁邊的吉姆樂了：“這下好了，有的玩了。”
“什麼意思？吉姆？”洛裡斯特問。
“大人，這是戰地商團，是由商人組織的。他們是中立的，不參與戰爭。出現在戰場附近一方面是做買賣，比如提供糧食武器等物資，當然價格也比較高些。另一方面也收購戰勝者的戰利品。他們營地裡還提供酒食和女人，還有賭館。不管你是哪一方都可以進去消費，只要遵守營地的規矩就沒事可以放心的玩。還有，你看，那個血月的旗幟就是伊比利亞王國三大傭兵團之一的血月傭兵團，他們和飛羽傭兵團齊名。不過飛羽傭兵團現在沒了，就剩兩大傭兵團了。”
“大人，你看那血月旗幟插得最高，表示這個戰地商團的安全由血月傭兵團負責，無論誰要攻擊這個營地的話就代表著和血月傭兵團為敵。恩，血月傭兵團最喜歡做戰地商團的買賣，據說他們自己也在商團裡佔了很大的份額。血月旗幟下面還有一，二，三，四面傭兵團的旗幟，這表示這個戰地商團裡有四個傭兵團可以被交戰的一方僱傭。我看看，利矛傭兵團，夜蝙蝠傭兵團，克倫威爾傭兵團和五把劍傭兵團，都是老相識啊。”吉姆很興奮。
“這四個傭兵團很厲害嗎？”洛裡斯特問道。
“和我們差不多，就是人數比我們多點，四個傭兵團加起來也就六七百人左右。如果以前我和浩基斯招集的人數超過一百也可以成立傭兵團了。都怪浩基斯說要選可靠的同伴，所以我們六十來人只能成立個傭兵隊。”吉姆回答。
洛裡斯特想了下又問：“你認為肯麥斯子爵會僱傭他們來攻擊我們的城堡嗎？”
吉姆搖頭：“不會的，就算肯麥斯子爵想僱傭他們，他們也不會答應的，攻擊我們的城堡，那就是送死。沒有一個傭兵團的團長是傻瓜，讓他的團員進攻我們堅固的城牆是不會幹的，最多接受的僱傭也就是押運糧草打探敵情什麼的。”
“恩，那有空去聯絡聯絡吧，打聽下肯麥斯家族這幾天按兵不動究竟在搞什麼鬼。我想他們那邊應該會有人去戰地商團的營地裡玩，你看準時機請幾杯酒從他們的嘴裡問下。”洛裡斯特吩咐道。
“是，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