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夥子和老漢的兩個兒子,帶著西門健,推推搡搡,向屯子北面一座山坡上的五間茅草房走去。
原來西門健投宿的這家農戶姓牛,牛老漢的兩個兒子一個叫牛老大,一個叫牛老二。
一聽說牛家抓住小鬼子的一個奸細,全屯子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夥都知道了,頓時便熱鬧起來。
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全都聚攏過來,簇擁著西門健走進了那五間毛草房子。
一進門,牛家兄弟就把西門健捆綁到屋地當腰的一根松木柱腳上。
那些看熱鬧的人們也全都擠進來。
幾個男人坐在炕沿上開始審問了:
“小兔崽子,說!你到底是不是小鬼子派來的漢奸?”
“不是,你看我像個漢奸嗎?”
“那你是幹什麼的?”
“大山獵人!
“獵人?看你那身行頭倒是像個獵人。不過……你為什麼三更半夜的起來,在我家後院踅摸老半天,是不是在觀察什麼?”牛老大問道。
“我出去撒尿!”西門健回答道。
“撒尿?你還到人家馬棚看馬,還偷著看人家倉庫?”
“我就是好奇,隨便看看……”
西門健嘴裡分辨著,可是他的心卻氣壞了。
老子在21世紀當特警的時候,成天辦案,經常審問別人,現在反倒被土匪懷疑,被審問起來?
“撒尿?狗屁撒尿!不說是不是?老子要不把你卵子擠出來當泡泡踩,他娘就不知道馬王爺到底是幾隻眼睛!”
說著,一個長得傻大黑粗的年輕人走到西門健的近前,蹲下去,伸出一隻粗壯有力的大黑手,就向西門健的胯下摸去。
“慢著!”忽然,從外面風塵僕僕走進一個身披白色斗篷的中年男人。
西門健扭頭一看,心裡一愣,心說:“哎呦,這不是昨天自己在山上看見的那些滑雪人的打扮嗎,難道自己看見的就是他們?”
這個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大約四十歲,長得高大結實,也是典型山裡漢子的模樣。
他一臉英氣,腰板拔得溜直,腳上穿著一雙牛皮馬靴,頭戴一頂老羊皮帽子,白色斗篷裡的腰帶上別著一把12響匣子槍。
西門健慢慢抬起頭,瞪著大眼珠子一看這人的打扮做派,好像自己在21世紀看的電影《智取威虎山》中的楊子榮,八成就是這裡的土匪頭子吧?
那個長得傻大黑粗的小夥子,連忙把手從西門健的胯下拿出來,對那大漢說:“大當家的,您來了!您看他像不像小鬼子派來的漢奸?”
“哦……”那大漢冷眼看過來,只見西門健被五花大綁,卻毫無懼色,一雙大眼睛精光四射。
於是,那大漢心裡一動,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牛老大說:“這個傻小子,說自己是個大山獵人,在大山裡迷了路,又趕上大雪天,還遭遇了森林群狼,倒像是講故事……”
牛老二補充道:“這小子確實打死了一隻森林老母狼,還送給我家,作為投宿錢。可是,他居然半夜三更的在我家後院馬棚附近瞎踅摸,被我哥哥給看見了……”
“哦……”大當家沉吟一聲。
然後,他脫下白色斗篷,倒背著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了西門健一番,用手摸了摸他的手掌心,摸出了很厚的一層老繭,便說道:
“嗯……這小子年紀不大,我看不像小鬼子的奸細,獵人呢,倒是挺像的。不過……老子認為他是盜馬賊或者馬販子什麼的。你們想啊,這小子半夜起來在牛家後院馬棚看什麼?是不是想要偷牛家的兩匹好馬呀?”
“可不是咋地,我咋沒想到呢。”牛老大一拍大腿說道。
“操你姥姥地,你個小癟犢子,你是哪個大姑娘養的狗雜碎,膽敢偷我家的馬,是不是活膩味了?”
牛老二罵著粗話,上前照著西門健的前胸,就打了兩拳。
西門健一言不發,心說你們這幫紅鬍子,有什麼能耐全都使出來,你小爺爺我接招。
想到這兒,他瞪了牛老二一眼,老子這一路尋親,竟他娘的打小鬼子和漢奸了,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等窩囊氣!嘿嘿……要不是為了尋親,非得宰了你們幾個狗日的土匪不可!
“嘿嘿……”於是,西門健忍住疼痛和屈辱,冷笑一聲,說道:“我自己有馬,而且是世上罕見的花斑寶馬,誰稀罕你家的普通劣馬!”
“嘿……你小子不服氣是吧?”牛老大見西門健被捆綁著還盛氣凌人、無所畏懼的樣子,就氣勢洶洶地說:
“要不是俺爹俺娘好心收留你,這大雪紛飛的你還不得睡在外面啊!可是你小子居然心術不正,要不是老子留了個心眼,見你出去了,就爬起來到後門用眼睛盯著你,俺家那兩匹馬可就讓你給盜走了,對不對!”
“牛大哥此言差矣!”西門健反問道:“你看我傷成這樣,像個盜馬賊嗎?”
牛老二說:“這年頭什麼人的腦門子上貼著標籤,那你看老子像個響馬嗎?”
忽然,大當家的一擺手,牛家兄弟便不作聲了。
有人給大當家讓個地方,他坐在炕沿上,從腰間抽出煙袋鍋兒裝上老旱菸,“吧嗒吧嗒”抽起來。
一邊抽著,一邊看著西門健。
一袋煙過後,大當家把煙袋鍋往炕沿上使勁兒磕打幾下菸灰,這才心平氣和地詢問西門健昨天在大山雪地獵殺群狼的情況。
西門健一五一十如實相告之後,大當家以及在場的人們全都驚訝了。
不大一會兒,開始議論起來:
“哎呦我草,真的假的?這小子年紀不大,一個人竟然殺死11只森林狼?”
“別聽他吹牛,除非他是神仙。老子長了這麼大,還從沒聽人說過一個人,能殺死那麼多森林狼!”
“哈哈……是真是假,派人過去看看便知一二。”
那大當家聽了大家的議論,連忙叫過幾個人,耳語一番之後,那幾個人便走了出去。
此刻,大當家陷入了深思。
滿屋的人全都平靜下來,沒有人敢打攪大當家的心思。
人們知道,大當家正在考慮怎樣處置這個盜馬賊。
有人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有兩個過路的皇協軍闖進這屯子,在老百姓面前吆五喝六,讓一戶人家給他們殺雞摸鴨子,後來也被忽然闖進來的幾個小夥子綁到這間屋子。
那回,大當家也是這麼尋思一會兒,便猛然一揮手,叫幾個小兄弟把他們扔到山澗喂了野狼。
還有一次,他們在大山裡搶劫了一夥東洋日本人的商號。
那商號三大馬車的布匹和鹽巴自然全都沒收了。
大當家覺得如果放了那商號的老闆,肯定會招致麻煩,便命人把那老闆綁在屯子南頭一棵大樹上,活活地讓蚊子給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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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死的時候,那人的臉腫得像饅頭似的,嚇死人了……
滿屋子裡的人,都在靜靜地等待著大當家命令,只要他吭一聲,這屋子的年輕人就會馬上發落眼前的盜馬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