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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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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洛天帶著兩個兒子辭別了洛瑤回到邊疆。只等年末時,才能再回來與女兒團聚。

離別時三個男子眼眶竟也有些紅。想到洛瑤出生時,三人在邊塞不能回來陪產,將軍夫人難產而死的訊息也是好幾天才傳到邊疆,回來時連最後一面都沒辦法見到。三人只能抱著洛瑤在跪在棺材前痛哭不止。如今又要將洛瑤一人留在京中,心裡甚是難過。

洛天心中對洛瑤尤其有愧。

從洛瑤出生後到現在九歲,洛天只能每年年前才能見到女兒,年後又要匆匆離去。很少像別的父親那樣在節日盛典時將她放於肩上帶她去玩耍。她會走路、她學語會叫第一聲爹爹、長了水痘生命垂危、被別的官家小姐嘲笑克死自己母親流淚時,洛瑤所有的成長,洛天都是只能從信中得知。作為父親,她生病不能守著她,她開心不能與之分享。洛天每每想到此,三尺男兒竟也在塞外的帳篷裡紅了眼眶。

幸而洛瑤從小就會體諒父親與兄長,學會寫字後便常在信中道,自己為保家衛國的父親與兄長驕傲,沒有國哪來家。洛瑤因洛天,知曉那些身處戰火紛爭的人民的生活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就如身處地獄一般。因此心中無比敬佩父親與兄長的付出。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是洛瑤小時在學堂中夫子教她的第一首詩。洛瑤記得夫子告訴她,她爹爹便是詩中的飛將,只要她爹爹在,便無人能侵北朝,北朝人民才得以安居樂業。

洛瑤雖也捨不得爹爹和哥哥,卻不敢多留他們幾日,知那皇命不可不為,知開春邊塞最為緊急。只囑託了父親與哥哥邊塞艱難,定要多加小心。

洛天一行人出了城後,洛瑤依然站在最高的城樓上望著他們。直到看不清父親了,才願離開。

自古離別最傷人!

這日,洛瑤剛醒。

李媽媽帶著丫鬟進來侍候時道,“小姐,老夫人差人來吩咐,說是宮裡的娘娘見開春百花齊放,取了個百花賞的名頭,請各府的夫人小姐進宮一起賞花。”

洛瑤會意。見晏兒與霜兒各捧著一套衣服進來。

霜兒是洛毅臨行前帶到洛瑤身邊的,說霜兒會武懂醫,留在洛瑤身邊他們才好放心。外人並不知曉霜兒的能力。他人只知霜兒曾在大少爺洛毅房中侍候筆墨,不過是個普通丫鬟。

洛瑤覺得霜兒甚好,父親與兄長離去,府中定是暗流湧動。晏兒與李媽媽貼心,卻不會武功與醫術,有些東西行事不便,有了霜兒便好上許多。

只是洛瑤心中也因此擔憂,這一世有些東西與前世不同,就像晏兒知曉獸語、霜兒出現都與前世不同。重生這一世洛瑤不知還有哪些是變了的。

“這衣服真香。”晏兒將手中的衣服放在桌上,“小姐,老夫人送來的衣服,說是明日進宮賞花讓小姐穿的。府裡的每個小姐都賞了兩套。”

洛瑤走到桌邊拂過那衣服,“倒是把房裡都薰香了。”

“咻~”趴在桌上的陸離打起了噴嚏,一跳遠離了桌子,一臉嫌棄的看著桌上的衣服。

“陸離不喜歡這香味。”晏兒摸了摸陸離的頭。

霜兒將手中的衣服也放好,並吩咐小丫鬟們都下去。

關上門後,霜兒才輕聲道,“這兩套衣服是用特質的花粉香薰的,其中有一味花香藏得深,最會引蜂。若不是會制香,霜兒也不懂其中深意。明日小姐若是就這樣穿去賞花,定會被群蜂叮蟄。”

“竟這般居心叵測,將軍才離開,便加害小姐。”李媽媽大怒。

“這可如何是好?老夫人賞的衣服如若不穿……”晏兒有些擔憂。

洛瑤看著桌上的衣服冷哼了一聲。

萬物復甦,有些人也迫不及待的要捕捉獵物了嗎?那麼也該回敬她們點東西才好。

“霜兒手中可有招引黃蜂之物?”洛瑤想了想對霜兒道。

“霜兒可制,如今這時節正好合適。半日霜兒便能制好。”霜兒知曉洛瑤心中所想,給了制好引蜂之物的時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甚好。”晏兒開心的拍手。轉而有些擔心,“這衣服若是明日不穿,老夫人責怪小姐怎麼辦?”

“霜兒有與這衣服相似的香,但卻不會引蜂,小姐從中選套喜歡的,霜兒將它洗了曬乾後,再重新薰香。明日依然穿著,這樣就避免老夫人疑心了。”霜兒想了想對洛瑤道。

洛瑤抬眼,便見晏兒兩眼冒星,崇拜的看著霜兒。

晏兒與霜兒兩人性格不同,晏兒活潑可愛,霜兒冷靜沉著。霜兒來不到幾日,兩人就能能親密無間,感情好似姐妹。洛瑤對此心裡真正歡喜。

洛瑤看了兩套衣服,選了其中一套雲菲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李媽媽將另一件收了起來,晏兒將洛瑤選好的衣服偷偷帶了下去洗,與霜兒一起忙去了。

洛瑤見今日耽擱的時間不少,趕緊收拾妥當了去練武場。怕清和久等了自己是要被罰的。

洛瑤去了練武場,果真被清和罰倒立,並帶著她繞著練武場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晌午才回來。

洛瑤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日,前世貪懶,便與爹爹說要做個淑女不願習武。如今為了復仇計劃日日早起練功,每日穿著練武服不是扎馬步就是倒立,偶爾還被清和使了輕功將自己帶到城外的林中,讓自己與他跑回來。洛瑤簡直是氣的不行,但想到清和輕功了得,許是有他的用意,才咬牙的忍了下來。

明日要進宮賞花,清和也有要事要辦,得以偷閒一天。這麼一件小事,洛瑤竟覺得開心極了。可見清和這小師傅平日裡對洛瑤嚴厲得很。

晚間,霜兒將引蜂之物制好,又與晏兒兩人在洛瑤的房裡燻起衣服來。

“小姐,三位小姐的衣物都要放那東西嗎?”晏兒轉過頭問正在看書的洛瑤。

洛瑤將手中的書放下,“不可,若是全放她們必然生疑。霜兒你便選個好放的人放了便是。”

“小姐放心,制的是藥水,滴過後經過一夜便無人能發現了。只是老夫人那邊是不行的,王媽媽是個厲害角色,大小姐與三小姐的衣服都放在主臥中,只有二小姐的衣物說是不夠香,讓丫鬟再燻,那衣服今夜在丫鬟房中。這樣霜兒夜間便好行動了。”

“霜兒姐姐太厲害了!”晏兒歡呼。

“霜兒與晏兒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洛瑤輕掐了晏兒的臉一把對兩人道。

“吃宵夜了~”此時李媽媽從外端了一個食盒進來。

“吃了宵夜再下去休息。”洛瑤看著李媽媽開啟食盒,是兩隻烤得外焦裡嫩的金黃烤雞。

晏兒吞了口水,與陸離四眼目不轉睛的盯著烤雞。

洛瑤、李媽媽與霜兒三人皆笑了起來。

洛瑤將半隻烤雞給了陸離,剩下的幾人一起吃了起來。李媽媽忙了一晚上烤的烤雞,自然美味無比,幾人吃得心滿意足。

翌日清晨。

洛瑤在幾個小丫鬟的侍候下穿戴完畢。吃過早膳後便準備進宮。

李媽媽道霜兒較穩重,便留了晏兒在身邊,讓霜兒跟著洛瑤進宮。

“小姐,老夫人傳話,馬車已備好了。”晏兒道。

洛瑤將懷中的陸離遞給了晏兒。這陸離幾個月便長大了許多,洛瑤都有些抱不動了,偏他傲嬌,時不時的便跳進洛瑤的懷中,讓人抱著。明明是個威武的小老虎,爹爹也說了是只極其名貴的品種,如今卻像只小貓,粘人得很。

晏兒接了陸離,見它巴望著洛瑤,“今日我給你吃烤雞可好?”

陸離聽了這話,跳出晏兒的懷抱,在小榻上玩起花球來。

眾人見此滿臉黑線,說好的小老虎呢?

洛瑤淺笑,帶著霜兒出了玲瓏閣。

二房的三位小姐已在將軍府側門。

三人同時看向了洛瑤,洛瑤今日穿著昨日選好的雲菲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

這錦衣以暖黃色打底,在外面披了件月白色的坎肩,下身是按著月華裙做的樣式,走起路來裙襬搖動,波光粼粼。脖間掛著赤金長命鎖。洛瑤今日的頭頂兩側結高鬟,做成飛仙髻,頭髮與頭頂的連接處由金絲帶纏著,髮間帶著小巧的金色的小花,兩鬟中間鑲著碧綠的玉石。

“呦~瑤兒今日穿得真美,走近了更是香氣迷人!都能比上宮中的花兒了。”洛鈺一見洛瑤便尖酸道。

洛瑤瞧著洛鈺今日一襲淡紫羅裙,頭綁奢華的一字頭,髮間皆是珠玉,脖掛著金項圈,整個排頭甚是華貴。

而洛陽一襲水藍素羅裙,她將發挽成垂雲髻,其間斜插了一支如雪玉釵,釵子垂下一顆珍珠。腰間盈盈一束,整個人清新淡雅,好看!

在一旁的洛婉更加簡單,身穿粉色羅裙,髮間只戴了一個珠玉簪,留些頭髮垂在肩上,也算清秀可人。

洛瑤想到洛鈺被群蜂攻擊的模樣,現下便不想與她計較了,奉承她道,“哪兒會比二姐香呀。二姐的衣服可是連夜燻的香。今日除了宮中的娘娘,二姐定是最香的。大姐覺得呢?”

洛陽不語,笑著點頭。

洛鈺此刻見洛瑤奉承自己,抬高了下巴,沾沾自喜。

“婉兒覺得二姐與瑤兒都香。”洛婉因是二房庶出的小姐,平日裡都不怎麼講話,何事都乖巧的站在一邊,今日卻樂於奉承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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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二房今日是拿穩看洛瑤笑話了。

“你們這對冤家,每人兩套衣服,都是同樣的繡娘同樣的燻的香,哪兒來的更香。”此時老夫人也到了。

“老夫人”四位小姐紛紛行禮。

“幾個孩子今日就像那花兒般嬌嫩呢。”二夫人跟在老夫人身邊,笑盈盈的對著幾位小姐道。

老夫人笑著點頭,便吩咐幾位小姐上馬車了。

洛瑤不願與她們同座,剛好三輛馬車中一輛較小,便故意落在後頭,讓洛陽陪著老夫人與二夫人坐了一輛,洛鈺與洛婉一輛。自己一輛。

老夫人本想讓洛瑤隨她,見洛瑤已上了馬車,便不再言語,隨她去了。

三輛馬車從將軍府緩緩行向皇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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