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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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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瑤與晏兒躲在山洞裡好一會兒,發覺沒有人跟來,才敢移動身子。

晏兒找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在山洞裡點了起來,洛瑤剛覺得有亮光,在這黑暗的山洞中心裡也安心些。卻不想,這一亮,讓洛瑤剛剛坐直的身體又往後倒,晏兒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這不是一個荒廢的山洞,而是個老虎洞!

兩頭老虎緩緩走向侵略它們領地的兩人,因有那火摺子的亮光更能輕易的讓它們確定兩人的位置。不多時,洛瑤與霜兒便被兩隻老虎圍著。一隻在洞口位置,一隻環著她倆慢慢的走。

洛瑤心一緊,看著對她們虎視眈眈的猛虎,手不由自主的互上了自己的肚子。今夜不是被人圍守,就是遇上這等猛虎,洛瑤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她這一路跑來,又是摔倒又是狂奔,雖有晏兒用身體護著,但腹部還是很不舒服。洛瑤如今更是怕老虎撲上來,否則她這腹裡的小生命只怕就要離她而去了。

洛瑤一手護著肚子,一手要去牽晏兒,但卻沒有牽到。洛瑤抬頭去看,只見晏兒笑盈盈的看著老虎,而後拿著火摺子就要往老虎走去。

洛瑤急忙道,“晏兒!”

晏兒頭也不回,“小姐忘了麼?晏兒從小便懂獸語的呀。”

洛瑤聽晏兒一說才記起來,初遇陸離時便是晏兒帶來的。可洛瑤一直不信晏兒真懂獸語。與晏兒處得久了也一直沒問過爹爹,倒不知晏兒的這能耐是真假了。

“晏兒,別胡鬧。”洛瑤不放心,讓晏兒回來。

晏兒又道,“小姐要信晏兒呀。這回總算有機會讓小姐看看了。”

晏兒說得得意,臉上對著老虎也無一絲懼怕之意。

此刻晏兒已走到老虎身邊,伸手撫向它的頭。剛剛還對兩人有敵意的老虎,此刻溫順得像平日裡的陸離一般,由著晏兒撫著它們的頭。

洛瑤看到這一幕覺得很神奇,原來晏兒真的有這能耐。

洛瑤見老虎已構不成威脅,只覺得不宜將火摺子點得太久,免得招來人。便輕聲對晏兒道,“晏兒,將火摺子熄滅吧。”

晏兒應下,撫著老虎,靠近老虎時嘴邊嘟囔了些什麼。而後那只大老虎便走向洞門前,兩隻老虎蹲坐下來。

洛瑤疑惑,“這是?”

晏兒笑,來到洛瑤身邊坐下,並將火摺子熄滅,“它們再守著我們。”

洛瑤笑道,“是我小瞧了晏兒了。”

晏兒此時伸手挽著洛瑤,輕聲道,“許多人都是不信的呀。除非看到嘛。小姐,不知為何,現在處在這樣的黑暗中時,總有種以前與小姐也有這樣的遭遇,特別真實,卻說不清楚。”

洛瑤就這樣靠著晏兒,晏兒說熟悉?

這樣處於黑暗中當然熟悉了。上輩子,也是晏兒陪著她,在北朝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呆了好幾天。直到死亡,也都是在那黑暗的地牢裡。

洛瑤一直不知道自己走後晏兒該如何?但想想,心裡就莫名的難受起來。上一世自己死後,按著晏兒的性格,想來也不會獨活的。

那時候的晏兒性格比這一世的晏兒要軟懦一些,也較於依賴自己。洛瑤每每想到此,這一世便不想讓晏兒這樣輕柔,該如何歡脫便如何歡脫,也不拘著她,就是因為想讓她能獨立於自己,假使哪天歷史又再一次重演,洛瑤將她送走時,只希望她能堅強的活著。

洛瑤抬眼,滿山洞的黑暗,與北朝的地牢就如惡獸巨嘴一般。但那時候不像現在這會兒。那時候洛瑤心裡剩下的都是絕望。而現在的洛瑤卻生出無限要活著的念想。

雖然長夜依然漫漫,也不知還有多少人再追殺她的路上。但洛瑤分析如今暫且是安全的。她們跑進來那麼久,也不見人來追。兩個影衛定是犧牲了自己保了兩人。且如今還有兩頭老虎守著,愣是一般人,應該也是想不出她們能躲在這樣的老虎洞裡。

想到影衛,洛瑤便想起霜兒的話來。他們也有血有肉,卻總是為洛瑤這樣所謂身份高貴的人犧牲。就連霜兒也覺得自己待她不過是顆棋子,還道以前是大哥哥的,現在是自己的。

洛瑤想反駁,卻真的不知如何反駁。那麼多年,都是由著他們保護,這個天下便是這樣,洛瑤如今無力改變什麼,只想盡力的對身邊的人好些,不願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若是今生有機會,定要給他們爭些東西。

霜兒?洛瑤想到霜兒時閉了一下雙眼又睜開。

她與月牙攔著那些人,如今不知如何了,她與月牙是否平安?

洛瑤就這樣一直胡思亂想著,上一世在地牢中時,她曾這樣胡思亂想的期待著博琰來拯救她與家人於危難,卻如何也等不到。

如今,洛瑤心中自然也會祈盼博衍來,且她知道這一世她不會再失望了。博衍一定會來尋她,且與她一樣,為了彼此,定會咬牙活著,來到彼此身旁。

“小姐在想些什麼?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晏兒輕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無事。晏兒,你怕麼?”洛瑤開口道。

晏兒又靠近洛瑤一些,“起先很怕,但不是因為自己而怕。是怕小姐出什麼事。就像那時候晏兒一個人躲在樹洞中,怕的是爹孃死去。小姐放心,我們躲在這兒應是無事了。”

晏兒的爹孃是因洛瑤與洛澤而林中無辜受害。後來洛瑤有了探子之後便去查那時林中的黑衣人是誰派的。果不其然,是孟氏。如今孟氏在無涯山莊,晏兒的仇也算報了。

但洛瑤心裡一直愧對晏兒,似乎她跟在自己身邊並無什麼好事,第一次相遇便因自己失去了父母。

“晏兒,我總覺得對你不住。若不是我們,你的爹孃也不會慘遭毒手。”洛瑤輕聲道。

晏兒在黑暗中不斷地搖頭,搖了一會兒,才發現這樣洛瑤也看不到,才急忙道,“小姐,生死有命,且爹孃並不是小姐殺的。如今孟氏遭受折磨,也報仇了。”

晏兒頓了一下又道,“私下裡,晏兒與霜兒都愛喚您小姐,總覺得喚小姐親近些,因為小姐就只是我們的小姐呀。太子妃是太多人的太子妃了。”

洛瑤將頭靠在晏兒肩上,“傻晏兒。晏兒,今夜看到你與霜兒這般和好如初,我很開心。”

此刻晏兒的脖子一直動著,黑暗裡看不清楚,洛瑤想。許是晏兒又猛的搖頭了,便問道,“為何搖頭?”

晏兒急急道,“小姐,霜兒她……”

晏兒正要說些什麼,兩人便聽到外邊隱隱傳來呼喚洛瑤的聲音,晏兒便就此停了話頭。

“瑤兒!瑤兒!”

雖是在黑暗裡,洛瑤與晏兒卻還是不由的對視了一下,這聲音,不是博衍呀。

晏兒輕拍洛瑤,自己站起身,摸著黑走到山洞口,去聽得清楚些。

這時外邊又傳來急切的呼叫聲,“瑤兒,洛瑤!”

晏兒這回聽得明白,轉頭喜悅的對洛瑤道,“小姐,是雲凜公子!”

洛瑤大驚,雲凜怎麼會在這兒。“你聽得清楚了,真是雲凜?不會是有人作假。”

晏兒皺眉,也怕有人作假,但若是雲凜公子呢?

晏兒輕聲道,“小姐莫出聲。晏兒去看看。”

“晏兒,別!”洛瑤要站起身去攔晏兒,卻發現自己雙腿無力,腹裡也是疼得厲害,不由的讓洛瑤又坐了回去。

晏兒不管不顧的跑出了山洞,不管如何她都要去看看,若真是雲凜公子,小姐便安全了。且就算不是,自己跑出了山洞,小姐有老虎守著,應該也是無人想到的。

那個聲音的主人喚了洛瑤好幾聲,不見回答。正要遠去之時,只聽晏兒道,“我們在這兒!”晏兒躲在草叢中,叫道。

因是黑暗,那人只能聽到聲音,從聲音判斷人的方向,向那方向走去的同時道,“晏兒!我是雲凜。快出來。”

晏兒此刻在心裡確定,歡喜的站起身,拿出袖中的火摺子點火。黑暗中發出幽暗的光,加上月光,足夠看清人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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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凜看見火摺子的亮光,便向晏兒那裡跑去,晏兒看清了此刻匆忙跑到自己面前的人,“雲凜公子!”

雲凜點頭,環顧了一下急切道,“瑤兒呢?”

晏兒並不急著帶雲凜去找洛瑤,既然孟氏有人皮面具,這面前之人可是真的?

晏兒看著雲凜道,“雲凜公子來得真快,幸好小姐傳訊號給無涯山莊。”

雲凜此時一聽滿臉驚訝,“瑤兒傳了訊號?”

晏兒心裡得到了答案,對著雲凜道,“雲凜公子跟我來。”

雲凜對晏兒的試探有些哭笑不得,這小丫鬟倒是不錯,挺會留個心眼,就是試探人得功夫不怎麼樣,不過也好,能試探就行。雲凜也不再多想,一心掛念著洛瑤。

晏兒帶著雲凜到了老虎洞,見兩隻大老虎盯著自己,頭皮都覺得發麻。但依然無畏的大步的往裡走。

老虎見到了晏兒便沒什麼脾氣,趴著也不懂,隨雲凜往裡走。

雲凜見到洛瑤時,只她兩手環著腹部,臉色蒼白,雲凜快速跑向洛瑤,“瑤兒!”

晏兒也跟著雲凜,“小姐!”

只怕剛剛摔的那一跤“讓洛瑤不舒服了。

晏兒與雲凜兩人扶著洛瑤,洛瑤靠在晏兒懷中。看著雲凜扯出一絲笑容道,“雲凜,真的是你。”

雲凜看著洛瑤這樣子緊皺眉頭,“嗯。我來晚了。你可還好?”

洛瑤點頭,“只是很不舒服,休息一下便好了。”

晏兒紅著眼道,“小姐撐著,雲凜公子來了,我們便進城找郎中,孩兒會無事的。”

雲凜道,“孩兒?你有孕在身了?”

洛瑤點頭,“晏兒別急,無事的。先別急走,雲凜在,便休息一下吧。動多了更是不好。“後一句才對雲凜道,”嗯。我有喜了。”

雲凜點頭,“那便休息一會兒,後面不會有人追來了。”

洛瑤笑道,“我道怎麼無人跟來,原來是你在後邊。你怎麼會在這兒?”

雲凜見晏兒撐著洛瑤難受,便扶著洛瑤靠向自己,洛瑤拒絕,雲凜道,“好歹我也是你表哥。介意什麼!晏兒撐不住你了。”

晏兒剛剛護著洛瑤時就是哪裡都磕著了,如今被洛瑤靠著也是咬牙忍著,不想被雲凜看了出來。洛瑤此刻也發覺了,便不再拒絕,安靜的靠著雲凜的背。

雲凜開口道,“博衍被派前去南朝,祖父放心不下你,讓我跟著你,一路保護。今夜我們在林子裡,與另一隊被暗影發現,來不及與博衍說,那對人馬便去攻博衍,我無法,便留著一半的人幫博衍,一半人跟著你的馬車。不想你們在路上又被攔,我跟上時只有月牙與霜兒。便又留人幫他們。然後自己一路來尋你。順便將追來的人斷了。”

洛瑤出行那麼多天,一直不知道雲凜就在身後跟著。博衍雖有暗影,想必打探回來的也不知是雲凜,還以為是來取他們性命的呢。

今日雲凜穿的依然是一襲黑袍,因此洛瑤也不知他是否受傷,便開口問道,“受傷了麼?”

洛瑤問了好久,也不見雲凜回答,洛瑤又道,“哪兒受傷了?”

雲凜嘆了一聲,“沒受傷。他們怎麼傷得了我。”

雲凜頓了一下,復而又道,“你也別擔心博衍,那些人要不了他的命。”

洛瑤點頭,“我知曉了。”

三人便這樣安靜下來。

洛瑤的肚子不舒服,也不敢亂動,此時靠著雲凜,心裡不似剛剛那樣的緊張,竟在這樣危險之地生出睏意。

她怎麼不知道雲凜對她的深情,若是像二舅舅雲峰說的那般,從小他便這樣默默的守著自己到長大。可是感情這事誰又能如何呢。

博衍的出現,洛瑤便無法再喜歡別人,她不知道雲凜若是先出現,她會不會喜歡上雲凜?

雲凜與博衍都有相似之處,連是那性格也是洛瑤喜歡的。若是雲凜先出現,又是外祖家這一層關係,洛瑤與雲凜之間,想必答案是肯定的吧。

但世間從來沒有如果啊,博衍的出現,讓在上一世遭受情劫的她也不由自主的愛上他。如今她的心中更是只有博衍,再也放不下他人了。

對於雲凜,洛瑤只能將他當做兄長,並不留一絲希望,才是最好的做法。

洛瑤想著想著便真的要睡著了,她也不明白,為何近日總是那樣的困,只洛瑤在進入夢鄉的那一刻輕聲道,“雲凜,謝謝你。”

雲凜聽到時,背後一僵,沉默不語。

他知道,有些東西是再也沒辦法改變了。命運便是如此,亦或是緣分便是如此,許是上輩子修行不夠,這輩子與她只能如此了。

她幸福,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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