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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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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瑤走後,瑤妃只覺得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身邊的一切像是沒有了聲音一般,瑤妃此時的耳朵裡什麼都聽不到,萬籟俱寂一般。

寒風拂來,瑤妃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她十一歲那一年。那日瑤妃與她孃親開心的準備著冬日的衣裳,還想著新年進宮探望宮裡的姐姐該穿那一套衣裳得體。瑤妃是家中的小女兒,自是像心肝寶貝一般的被寵著,因此對於這世上一切的黑暗一概不知,天真浪漫,哪裡能想得到自己將會面臨多麼汙穢的環境。

“孃親,這件衣裳好看,姐姐也定會喜歡瀾兒穿這一身的。”女孩兒模樣的瑤妃開心的與母親說到。

太傅夫人笑容和煦,被眼前美麗的女兒逗笑,“瀾兒與姐姐一般,生得美麗,穿哪件衣裳,母親都覺得好看得很。”

瑤妃與母親討論得歡喜之時,不想她的父親今日早早的便下了早朝歸家,瑤妃與母親只覺得奇怪,平日從未那麼早的見父親回來。且看著父親的臉色陰沉,心中只覺得是發生了何事。瑤妃那時不敢問,母親便讓她先回到廂房去。瑤妃乖巧應下,便要回去。

只此時進了門一直不說話的父親卻道,“不用了。”

瑤妃從來都是一個直性子,見父親面色悲痛又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性子便開口問道,“父親這是怎麼了?遇到何事這般難過?”

這麼多年,瑤妃永遠忘不掉那日從父親嘴裡脫口而出的那句話,瑤妃明明白白的記得,父親紅著眼睛啞著聲音的告訴她與母親,“你姐姐去了,難產而死。”

她最親愛的姐姐死了,在宮裡難產而死!

瑤妃記得母親只聽了這句話,便直接暈了過去,只留下瑤妃與父親面面相覷,瑤妃當然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只想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她的姐姐依然活著。可是現實便是如此,只愛她掐了無數次自己的手臂,清晰的感受到那痛感的時候,瑤妃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她那溫柔賢淑的姐姐去了。

那時知曉姐姐去世了的瑤妃只覺得世事無常,如此美麗善良的姐姐卻只留在世間她的一個孩子,便這樣走了,這便是天妒紅顏。

何太傅將暈過去的母親扶著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對著母親難過道,“若是我們的女兒沒有生得如此美麗,沒有被皇上選上,那該有多好。這樣的善良的孩子,又怎麼會適合處在宮中那樣骯髒的環境呢。”

父親的話,讓聰明的瑤妃知曉,她的姐姐竟不是天妒紅顏,而是後宮爭寵的手段。瑤妃那時候不明白,這宮中竟真的這般冷血?竟是可以在一個女人生孩子的時候下次狠手,那時一條鮮活的生命呀。那時的瑤妃不管怎麼想都不明白,如今的她卻清楚的知道,在這宮中,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若是不得寵,你的便如草芥一般低賤。

瑤妃嘆了一聲,就是從那日起,她小小的心裡,便藏著仇恨。既然是有人故意陷害,那麼她一定要為了姐姐報仇。因此在十六歲那年便義無反顧的進宮,不管的父親母親的阻攔。瑤妃此時想,那時候的自己是不是過於自私,只想到進宮不到兩年的姐姐慘死了,卻從未想過已經失了一個女兒的父親母親看著自己最後的一個女兒入宮該是怎麼樣的心情呢。也幸好自己如今好好的活著,讓父親母親有了活著的祈盼,若是自己也出了何事,那該如何是好。

瑤妃的腦海裡浮現第一次與皇上相見的情景,瑤妃記得,那日她穿著一襲粉色宮裝,杏花春雨,郎朗君子,這樣的相遇,好不浪漫。自那日相遇後,直到現在,瑤妃都是盛寵在身。瑤妃記得宮裡的女人都嫉妒過她,她也曾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帝皇之愛而感到驕傲。那時的瑤妃竟自豪的想,自己擁有的了帝皇之愛,姐姐的仇不是簡單了麼?

這樣的美夢與幻想並沒有延續太久,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關於皇上的愛,不過是自己是奢望的罷了,想來是在自己失了孩子之後把。那時瑤妃覺得讓自己失了孩子的兇手便是皇后,可是那麼愛她的皇上卻一直不願意對皇后有任何行為的懲罰,明明宮中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卻一直道找不到證據。瑤妃明白,自己開始清醒便是從那一刻開始的,瑤妃開始覺得,也許皇上並沒有那麼愛自己。只是那時候只覺得皇上沒有那麼的愛自己,直到後來的一切一切,瑤妃才明白皇上不是沒有那麼愛自己,他根本就是不愛自己。皇上給她的一切,是寵愛而不是愛。寵愛即可以是寵愛人,也可以是動物。瑤妃想明白後,才知道自己曾經的幻想有多麼的可笑,進了宮還妄想天長地久。

可是瑤妃知曉,即使那時候她已經知道皇上不愛自己,可是瑤妃對他付出的感情是收不回的了。因此瑤妃從未掩飾過對皇上還有的感情。直到最後知道自己的孩子便是由著自己愛的人親手殺死的。

瑤妃一直以來一直在尋找害自己的兇手,卻一直欺騙著自己不願意回憶那日的一切細節,直到洛瑤一直在試探的問起,瑤妃才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了,那日除了皇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在她的湯藥裡下毒。可是那麼多年來,瑤妃都不願承認這個事實,將一切推到最後可能害她的皇后身上,實則她與皇后有什麼區別呢,不過都是被人利用與當做繁衍的工具罷了。後宮便是這樣,同是女人,卻都是女人在為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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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妃在知道一切的真相後,便開始謀劃著怎麼讓皇上付出代價。從洛瑤生毅兒的那日起所有看似不利於博衍的一切卻是最有利於博衍的事情開始,瑤妃便一步一步讓皇上開始相信博衍。而後在她知道洛毅之死的兇手是皇上開始,正好讓博衍不問朝事,安心的做出一副對於皇位不會過於熱情的態度。

很多事情,也正好的陰差陽錯,才讓瑤妃的計劃進行得如此的順利,就像剛好皇上真的病倒了,讓瑤妃有了下藥的機會,又剛好因為博琰太著急,便要逼宮,又將博明拉下水,又剛好子青可以為她所用,博衍又在關鍵的時刻是個重情之人,才讓皇上完全相信了她們。

瑤妃一直沒有告訴博衍真相,便是因為瑤妃害怕在關鍵時刻需要博衍在皇上面前顯現忠心的時候,博衍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好好的給皇上表現出忠心而錯失最好的機會。

瑤妃停了思緒,目光依然看著皇上的寢宮,嘴角翹起,幸好如今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她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剩下的一切都是博衍和洛瑤的責任了。瑤妃這一路走來異常的艱辛,她與皇后不同,皇后在朝中有著親哥哥相助,不管何時,都有人在朝中說得上話。可是她的父親只有她喝姐姐,而那些個堂兄,只會在又利益之時才會與她扯上親戚的關係。不管任何事,出了父親的幫助,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瑤妃自己。瑤如今不過三十又幾,依然擁有著傾城的美貌,像是歲月不曾在她這裡留下一絲絲痕跡一般,可是只有瑤妃知道,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她的心猶如百歲的老者一般,只覺得很累很累了。

瑤妃這時伸手按了按太陽穴,貼身的嬤嬤見此,伶俐道,“娘娘累了吧?此處風大,我們回宮吧?”

瑤妃看著眼前與自己說話的嬤嬤,這個嬤嬤是她的陪嫁丫鬟,那時瑤妃帶了三個丫鬟。如今卻只剩下她了。瑤妃想起那兩個姑娘的臉蛋,心中不由的一痛,她們三人,不管是在府中還是在宮中,都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的為著她,她卻不能好好的保護她們。一個是因為她而中毒而死,一個也是為了保護她,被皇后活活的打死。

“娘娘?”貼身的嬤嬤又喚了瑤妃一聲。

瑤妃抬頭看她,“本宮突然想起了芯兒與翎兒。”

貼身嬤嬤一聽,眼眶不禁的紅了起來,左右看了一眼後,輕聲道瑤妃道,“娘娘,這樣的好日子,就別想起難過的事了。”

瑤妃知道她左右看的那幾眼是怕有人聽到,今日是皇上薨的日子,又怎麼會是開始的日子呢,若是此話被人聽到,的確是想要被殺頭的,可是瑤妃此時卻不在意了,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勝者為王,還有誰可以說些什麼呢,在皇上死的那一刻起,這宮裡便是她與博衍的天下了。

瑤妃嘆了一聲,“正是因為今日是開心的日子,才不能忘記當初為了本宮犧牲的人,是你們一直的保護,才讓本宮有了今日的一切。”

貼身嬤嬤笑著對瑤妃道,“娘娘,芯兒與翎兒若是泉下有知,定是開心得合不攏嘴。”

瑤妃點頭,“還是你與金嬤嬤幸運一些,雖大家都是歷經苦難,但是你們活了下來,只有活了下來,才是希望,活到最後的才是勝者,死了,便什麼也沒有了。”

金嬤嬤與這貼身的嬤嬤一個是博衍母妃的貼身丫鬟,一個是瑤妃的貼身丫鬟,對著主子都是忠心耿耿。那時與金嬤嬤一起進宮的丫鬟也是好幾個,可是都為主子犧牲了。這麼多年過了,只有兩人活了下來。

只聽那貼身嬤嬤哽咽道,“是啊,還是奴婢與金嬤嬤幸運一些。”

瑤妃站起身,“回宮吧。”

那貼身嬤嬤此時扶著瑤妃,緩緩的走回宮。心中只道,這宮中的生活不敢回想,只因一回想,夜裡都會被所有經歷過的一切如噩夢般驚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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