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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種收購過程中產生的賬面虧損，蘇禹並沒有責怪史密斯，這是一種正常的市場波動，他更期待的是完成收購後千百倍的回報。
“那一級市場呢？”蘇禹緊接著問道。
“一級市場的進賬比較困難……”史密斯停頓了一下，看到蘇禹的臉色沉了下來，立馬補充道：“但是我們已經在全力攻克了！”
蘇禹卻擺擺手，說道：“具體什麼情況你跟我說說！”
“拉克希米-米塔爾本人是透過lnm集團公司控制了伊斯帕特國際公司超過百分之七十的絕對股份，lnm公司全稱lakttal，它是以米塔爾本人名字命名的公司，同時也是一家家族氣息十分濃厚的集團公司，它在全球各國的鋼鐵公司高層都是印度人……”
但是史密斯還未說完就被蘇禹打斷了，他詫異地大叫一聲：“超過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然後又追問一句，“米塔爾公司是米塔爾家族絕對控股的公司？”
“是的……”史密斯有點為難地點點頭。
“那你打算怎麼攻克一家被人絕對控股的公司？而且這個人還是米塔爾！”蘇禹又氣又急地反問道。
他感覺自己被史密斯欺騙了，他要的不是一家參股的公司，他要的一家可以相對控股的公司，這樣才可以保障自己的利益，得以實現自己的戰略意圖。
“老闆的意思……您想控股米塔爾公司？”史密斯咽了咽口水，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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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控股那還叫收購？”蘇禹瞪著眼睛質問道。
“但是老闆，我們起先討論的是以投資為主要目的的啊，而且我們的核心是放在鐵礦石上，而不是在鋼鐵產業上……”史密斯有些為難地解釋道。
“哦？是這樣嗎？”蘇禹愣了一下，皺眉回憶一下，他想起自己確實是讓史密斯佈局鐵礦石產業鏈，但是對於米塔爾這家公司似乎也表達了志在必得的意思啊？
“我似乎也曾讓你全力爭取這家公司吧？而且你之前說這家公司不是處於正在崩潰的邊緣嗎？”蘇禹回憶道，神情有些不虞。
儘管蘇禹現在面相是一個十足的年輕學生相，但是做了幾個月的總裁位置，以及平時同一些大人物打過交道，他現在一點顯示出不悅的神情，手底下的員工就會有戰戰兢兢的感覺。
這種轉變或許是身份帶來的，但是此刻的史密斯真切地感受到來自這位年輕老闆的惱怒。
“我確實這麼彙報過……米塔爾公司也確實是正處於崩潰的邊緣，但是瑞士信貸、花旗、匯豐這三家國際大銀行既是米塔爾公司的投資者，又是米塔爾家族的朋友，是這三家銀行支援著拉克希米-米塔爾把一家家族鋼鐵作坊發展成為跨國大型鋼鐵公司的，而且據我們瞭解，這三家公司分別掌握著伊斯帕特國際公司百分之十四的非流通股份，其中瑞士信貸掌握的股份最多，大概有百分之七左右的股份……”
蘇禹又打斷了史密斯的彙報，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我買下這三家銀行手中的股份，再加上市面上的流通股，我最終能掌握的份額也才百分之三十？”
“是的，老闆……”史密斯先是點點頭，但接著又硬著頭皮說道，“雖然現在國際鋼鐵市場進入寒冬期，不過根據我們收集的資訊，我們發現這三家金融機構儘管對米塔爾本人有所抱怨，但是都沒有流露出撤資的意思……”
“不會撤資？你認為那些貪婪而又膽小的銀行家可能會放任米塔爾公司這樣虧損下去？”蘇禹神情不確定地問道。
“目前我們得到的訊息是不會！”史密斯壯著膽子，給出肯定的回答。
“但似乎，現在的米塔爾鋼鐵公司正在謀求一家美國鋼鐵公司吧？”蘇禹回憶前世有關於米塔爾鋼鐵公司的資訊，問道。
“是的，這家公司的名字叫美國內陸鋼鐵公司，它是美國第六大鋼鐵公司，擁有與日本的新日鐵公司在印第安納州的兩家合資鋼廠，這兩家廠總共擁有兩百萬噸的鋼鐵產量，目前美國內陸鋼鐵公司對米塔爾公司的報價大約是十八億美元……”史密斯趕緊回答道。
“哦……”蘇禹這家什麼美國內陸鋼鐵公司不瞭解，他只知道這家公司最後被米塔爾公司成功收購了，但是按照目前米塔爾公司困難的財務狀況，他懷疑米塔爾真的還能從瑞士信貸、花旗、匯豐這三家銀行身上借到錢？
“那米塔爾公司對這家公司收購進入什麼樣的程式了？它還有能力收購？”蘇禹直接問道。
“已經進入談判階段了，我們猜測它的資金應該還是瑞士信貸以及花旗、匯豐這三家銀行的，米塔爾能運用的手段，我想最大的可能應該先是股份抵押貸款，然後再出資與新日鐵公司成立新的合資鋼廠，以米塔爾本人扭虧為盈的管理手段和能力也很容易得到這些銀行家和合作伙伴的信任，按照以往的事實，如果成功收購美國內陸鋼鐵公司，這必將又為他的收購史上添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史密斯說著說著就不自覺地用上欽佩和崇拜的語氣，等發現自己所處的場景以及老闆微微發黑的臉色時，才及時停了下來，訕訕笑道。
蘇禹白了他一眼，卻敲著桌子低頭沉思著。
其實米塔爾這種全球擴張策略，或者說模式，很常見，只不過是因為被運用在鋼鐵行業上才顯得光彩奪目。
這種模式如果概括出來的話，可以說是“逆週期現金收購”加“順週期換股併購”。
通俗點地講，把一家破產的鋼鐵比作一個物品，這個物品在別人眼中都被認為是廢物，但是米塔爾本人卻認為自己有變廢為寶的能力。
在行業不景氣的時候，人人嫌棄即將破產的鋼鐵公司時候，他卻先用錢把它買下來，然後透過管理和包裝，在行業前景良好的時候讓它上市，重新變成一家人人追逐的優秀鋼鐵公司，接下來等他又瞄中一家更好的公司，但是他這次不用現金購買了，而是透過手中現有的公司股份，或抵押或換股來獵取那家更好的公司。
這是一種可以形成良性循環的資本運營模式，其中最大的威脅就是運用這種模式的人野心太大的時候。
野心太大，一旦消化不良，那就很容易被撐死。
這種想累死的模式在美國八十年代充滿敵意收購的資本市場上很常見。
不過米塔爾此人最優秀的地方是他野心十足，攻擊性也十足，但他卻有自知之明。
“難道我們就沒有一點可能控股米塔爾公司？還有你說的攻克，指的是什麼？”蘇禹直截了當地問道。
“控股米塔爾的可能性應該是很小的……”史密斯先是搖搖頭，以肯定的語氣回答道，不過他緊接又精神振奮地回答道：“我們攻克的是花旗和匯豐兩家銀行，我想從這兩家銀行手中買下非流通股中百分之七的股份比從瑞士信貸手中買下另外的百分之七要相對容易得多！”
“買下這兩家銀行百分之七股份的可能性有多大？”蘇禹緊接著問道。
他對於米塔爾本來是有必得之心的，畢竟它是一家具有優秀管理人的公司，而且未來還會成為全球最大的鋼鐵公司，而目前的排名只是剛剛進入前十的行列，投資潛力十分巨大。
但現在發現控股的可能性非常低之後，他開始轉而尋求佔據最大份額的股份，多一點股份在未來就意味多幾個億的回報！
“我們已經接觸過匯豐倫敦總部，他們答應我們的收購請求，不過他們有點仗勢欺人地要求溢價百分之一百，而花旗紐約總部才剛開始接觸，最近還要去一趟紐約，不過我估計他們肯定也會打聽到匯豐的報價，所以我們能買下這百分之七的股份，我們得花費多一倍的價錢……”史密斯臉色難看地說道。
但蘇禹卻吐出一個單詞：
“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