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拿起琥珀晶體,放在眼前。
靈石液體凝結而成的外壁,晶瑩剔透。
而最中心處,黑色的水滴也異常清晰。
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勾勒出一種別緻的美麗。
實在很難想象,這是至毒無比的陰邪之物。
陳遇輕聲感慨道:“這一滴毒液,可以輕鬆殺死五百個以上的普通人。”
五百個……以上?
甄安靜的瞳孔微微收縮,臉色變得很難看。
現在的她已經可以做到面無表情地終結別人的性命。
但聽到這個驚人的數字,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然後憤怒地說道:“那個寒山老頭果然惡毒。”
陳遇聳聳肩,沒有說什麼。
甄安靜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陳遇說道:“放心吧,一點小小的毒素,傷害不了我的體魄。”
說著,把毒液琥珀扔給了甄安靜。
甄安靜接住,滿臉不解。
陳遇說道:“送給你防身,在煉製過程中,我施加了一個微型陣法。你只需要把靈力灌入裡面,它就會爆炸。屆時,毒氣經過陣法與爆炸催化後,會變得更加恐怖。就算是先天級別的武者,一旦接觸到也是非死即傷。”
甄安靜用手掌把毒液琥珀裹住,輕聲道:“這好像是你送給我的第二件東西。”
陳遇愣了下,笑道:“對哦,第一次送給你的吊墜已經壞掉了,回去後我再幫你煉製一條項鍊吧。”
“嗯……”甄安靜紅著臉點點頭,忽然又像是鼓起莫大勇氣一樣,說道,“可不可以煉製成戒指?”
陳遇不解道:“幹嘛要練成戒指?”
甄安靜的臉紅得像小蘋果,連耳根都飄起了嬌豔的紅霞。
她低著頭,吶吶道:“因為……因為我覺得戒指好一點。”
“項鍊和戒指不都一樣嘛?算了,你想要戒指,那就戒指吧。”
陳遇嘀咕兩聲,但也沒有多想,大手一揮同意了。
甄安靜笑了起來,格外高興。
兩人繼續下山。
良久。
甄安靜從喜悅中清醒過來,詫異地問道:“寒山老頭給你下毒,你竟然就這麼放過他?這不科學啊!”
按照她的瞭解——
陳遇在知道對方下毒的一瞬間,就應該暴起,大打出手才對啊。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陳遇卻笑了笑, 說道:“說實話,我的確想幹掉他來著。”
“那為什麼沒動手?”
陳遇嘆息一聲:“因為我不想惹麻煩啊。”
“哇,你竟然也會怕麻煩?”
“請注意你的用詞,我不是怕麻煩,而是不想惹麻煩。”
甄安靜撇嘴道:“有區別嗎?”
“當然有,兩者是截然不同的意義。”
甄安靜翻了個白眼。
陳遇伸出手指頭。
“第一,這老頭是混元歸虛級別的武者。”
“你怕他?”
“這不是怕的問題OK?第二,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況且寒山之上設定有陣法。在這裡,他佔據地利,實力要上升一個層次。”
甄安靜掩嘴笑道:“說來說去,還是怕了。”
陳遇惱怒道:“都說了,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劃不划算的問題。現在的我是先天境界,而且損失掉了一半根基,跨級對戰一個佔據地利的混元歸虛級武者,雖然也能取勝,但必須付出一些代價。為了對付一個老老老頭,讓自己的傷勢惡化,值得嗎?我覺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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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甄安靜不頂嘴了。
陳遇之所以會損失一半根基,是因為她啊。
陳遇哼哼兩聲,說道:“我陳某人從不做虧本生意。”
“切~~”甄安靜撇了撇嘴,問道,“第三呢?”
“第三嘛。”陳遇眯起眼睛,語氣有些凝重,“聽這老頭的意思,他在那個神秘組織中的地位不低。貿然幹掉他的話,很可能會引起那個神秘組織的反撲。到時候,我可以自保,但你呢?青魚呢?還有其他人呢?”
甄安靜陷入沉默。
最後一點,才是眼前這個男人所顧忌的吧?
陳遇伸了個懶腰,笑嘻嘻地說道:“好啦,不說這個了,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涼颼颼的,讓我全身不舒服。”
甄安靜點頭:“好。”
兩人加快腳步。
很快,來到山腳。
見到了那輛越野車。
郝日屁顛屁顛地迎上來。
“陳爺,甄小姐,你們沒事吧?”
陳遇沒好氣地說道:“有事的話還能安安靜靜地走下來?”
郝日乾笑道:“這倒也是。”
陳遇說道:“走吧,回去。”
“是!”
郝日和甄安靜進入車內。
陳遇卻忽然轉身,朝著山頂的位置揮了揮手,貌似道別。
做完這個動作,他才進入車裡。
甄安靜問道:“怎麼了?”
陳遇說道:“沒什麼,道別而已。”
甄安靜翻起一個白眼:“你在這裡道別,他能看到嗎?”
陳遇笑了笑:“誰知道呢?或許能,或許不能吧。”
車子發動。
離開寒山。
車子漸行漸遠。
寒山之上,有一道目光始終在注視著車影。
直到消失,目光收了回去。
正是寒山老人。
那張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陰沉,以及某些複雜的情緒,令人難以琢磨。
忽然,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一個身材高瘦的四十多歲男人走過來,穿著一身黑色練功服,雙臂修長,揹著一根六角金剛棍。
赫然是河西省武道協會之內,僅存的副會長——
“黑麵大聖”孫長風!
他來到寒山老人旁邊,很懂規矩地落後一個身位,恭敬又遲疑地問道:“山老,您覺得他發現我了嗎?”
寒山老人緩緩開口:“你在木屋二樓,我設下了阻礙探知的陣法。按理來說,他是無法發現的。但經過剛剛那一幕,我有些不敢確定了。”
孫長風愣了下:“剛剛那一幕?”
寒山老人表情陰沉地說道:“沒錯,他明明知道我在觀察他,卻故意當著我的面把毒氣逼出來。”
孫長風臉色一變:“他知道您下了毒?”
寒山老人冷笑道:“何止是知道啊。他是知道了,還當面喝下去,再當面逼出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呵呵,這是警告,也是挑釁。這個陳遇,真是越來越讓我感到趣味了。”
寒山老人笑了起來。
笑容透著陰森與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