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翻湧。
焚香山震動。
幸好山上的人都有幾分武道修為，這才能勉強穩住身形，沒有跌倒。
下方的人看著那兩道立於半空中、如神如魔的身影，滿是震撼。
先天之姿，就是如此嗎？
許許多多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憧憬。
先天啊！
那是所有武者的追求。
無數天才窮盡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傳奇領域。
據說，到達那個境界的人，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金曦門的幾人和小啞聚集在一起。
他們也在仰望上空，神色各異。
洛天雄是豔羨。
步青竹是憧憬。
破老三是渴望。
徐越是苦澀與落寞交加的絕望。
小啞呢？
她的眼睛始終清澈，看著陳遇的身影，她露出堅定的表情，甚至暗暗捏緊了小拳頭。
那是決心！
一定要追上去，不要被落下的決心！
（如果被落下的話，就再也見不到他的背影了吧？）
（要好好努力啊，小啞！）
她拍拍自己的臉頰，振作起來，然後伸手去拉洛天雄的衣服。
洛天雄反應過來，想起陳遇的交代，於是一拍手掌。
清脆的響聲讓幾人都從發呆狀態叫醒。
"走！"
洛天雄帶著幾人，往山下走去。
兩名擁有武道先天實力的人大打出手，勢必波及整個焚香山。
那座倒塌的天南山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這裡很不安全。
他們要趕緊離開才行。
這時，不僅僅洛天雄他們。
一些人也感到不對勁，趕緊往山下撤離。
不過更多人選擇了留下。
畢竟兩名武道先天級別的強者交手可不多見。
這些人都想觀看這驚天動地的一戰！
現在，原先幾個有資格坐在高臺之上的代表只剩下神武門代表和蘇子衿兩人。
他們站在一起，昂起頭顱，用仰視的姿勢看向半空中的兩人。
神武門代表眼神灼熱，輕聲嘆息道："恐怕我終其一生也無法達到那個境界了。"
蘇子衿也呢喃道："誰說不是呢？"
神武門代表苦笑："蘇仙子你不同，你是天之驕女，天宗重點培養的物件。以天宗的底蘊，足以讓你一帆風順地登上半步先天的境界。"
"是嗎？"
蘇子衿的臉上泛起苦澀。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和陳遇的那番對話。
在別人眼中，自己是天宗的嬌女。
可在那位高高在上的太上長老眼中，自己只是用來培養蠱蟲的鼎爐而已。
時間一到，自己的下場將會很悽慘。
真是諷刺啊！
想到這裡，蘇子衿攥緊了拳頭。
她不想死！她想救出自己的家人！
所以——
（加油啊，陳遇！我的希望就寄託在你身上啦！）
蘇子衿在心中瘋狂吶喊著。
忽然，神武門代表開口問道："蘇仙子，你覺得這兩人，誰會贏？"
蘇子衿一愣，然後搖頭。
"不知，他們的境界高出我們太多，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
神武門代表苦澀一笑："也是。不過我更看好白大長老，畢竟他有整個焚香山陣法的加持，而且從年齡上來看，他的經驗會更多。"
"經驗更多嗎？"
蘇子衿啞然失笑。
神武門代表一愣："難道我說錯了嗎？"
蘇子衿輕聲道："你不要忘了一件事，白無忌是靠陣法加持，才能勉強躋身先天境界的。而那個陳遇，是靠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神武門代表這才意識到這一點，瞳孔微微收縮。
與此同時，天際風雲色變。
一聲清喝，震天動地，貫穿雲霄。
"奉香！"
半空之上。
白無忌雙手合十，面朝山巔方向，遙遙一拜。
霎時，狂風大作。
方圓十里之內的雲氣，瘋狂地往這邊聚集過來。
山巔部位的地面，竟然變紅了。
像被烈火烘烤一樣，散發出滾燙的氣息。
遠遠望去，好似高香的頂端被點燃了一樣。
這是陣法啟動的異象。
陳遇身形懸空，負手而立。
其實剛才白無忌做出那些拖沓的動作時，他完全可以過去打斷，並且以雷霆之勢結束這場戰鬥。
但他沒有這麼做。
他在等待，等陣法完全啟動，等白無忌到達真正的最強狀態。
一分鐘，兩分鍾，三分鐘……
他還在等。
終於，十里之內的雲氣全部被吸納。
陣法呈現飽和的狀態。
白無忌身上那不斷攀高的氣勢，也變得穩定。
此時此刻，陳遇才緩緩開口："可以了嗎？"
白無忌眯著眼睛看來。
陳遇淡淡道："我給了你那麼多時間，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白無忌獰笑道："原來你是在故意等我嗎？很好，你將會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價。"
"是嗎？那我可真是期待啊。"
陳遇微微感慨，然後扭了扭脖子。
"那麼，開始吧。"
他抬起一隻手。
體內的明王不動功瞬間催升到極致。
罡氣瘋狂流轉。
短短一秒鐘內，他完全進入到武道半步先天的領域中。
這是他在武道上的真正境界。
只不過他這個半步先天和別人有點不太一樣。
至少，陳遇能一個人單挑四五個和他相同境界的對手。
不過白無忌挑起了眉毛。
"半步先天？不對啊，你明明已經能夠做到凌空虛步了，為何流露出來的氣息只有半步先天的程度？"
陳遇輕聲道："因為我的武道修為，的的確確只是半步先天而已啊。"
白無忌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怒氣："你是在耍我嗎？"
陳遇哈哈一笑："放心，即便是半步先天，也夠你喝一壺的了。"
說罷，五指合攏，手掌握成拳頭。
"明王第一動——山崩！"
一拳轟出。
啪啪啪啪——
空氣中響起詭異的聲音。
像一道道驚雷在流轉，炸響。
拳罡排山倒海般衝去。
白無忌冷哼一聲："死到臨頭還這麼狂妄，真是令人不爽啊。既然你不願拿出實力，那就乖乖去死吧。"
山巔的陣法瘋狂旋轉，吸收周圍雲氣，同時為白無忌提供源源不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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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下，白無忌打敗過一名先天級別的超強者！
他冷然道："曾經做到的事情，我現在也能做到，而且比之前做得更好！那時候，那名武道先天逃跑了。現在，你連逃跑的資格都沒有，給我乖乖死在這裡，成為我焚香門邁向崛起之路的踏腳石吧。"
白無忌抬手一掌。
明王第一動的山崩拳勁被完全破除。
他捲起狂風，拖出殘影，如驚虹般掠來。
氣勢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