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楓靠在二層甲板的護欄上,望著遊艇泳池裡幾個穿著比基尼的靚妹在戲水,雖然已經四十三歲,但是陳子楓不認為自己的男性魅力缺失,至少現在就有兩個大波白膚的美女纏在他左右兩側不住的甜言蜜語。
從登上了遊艇之後,付了十萬塊的霍東峻就一直沒有和陳子楓切入正題,而是如同一個富家紈絝子弟一樣,炫耀著自己的豪車,這艘遊艇的奢華,以及女人,此時的霍東峻正在士巴拿的陪同下,從遊艇的停車庫裡開出了一輛摩托巡遊艇,在遊艇附近的海面遊曳。
看到霍東峻意氣風發的模樣,陳子楓嘆了口氣,他年紀越大越相信大富天成就這句話,不然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此時就已經每月落袋過百萬,簡直不能想象,就算是神仙李,十八歲時也還落魄,可是此時這個少年,招待自己都是人頭馬,古巴雪茄,開口就是有時間一起去日本尋歡,十八歲就已經開始享受人生,而自己四十三歲,雖然小有成就,可是和對方比起來,簡直是個笑話。
紀度端著兩杯雞尾酒走了過來,兩名美女很識趣的走開去了泳池,紀度遞給陳子楓一杯笑著說道：
“喝一口嚐嚐看,船上的鬼佬調酒師做出來的,叫紙醉金迷。”
陳子楓轉過身,端著酒正面望向大海,開口說道：“你老闆十萬塊花出手,連問都不問我？不怕我下船之後翻臉無情？我十萬塊只是上船這一次而已。”
紀度喝了一口酒,可能是沒了其他人,表情比之前的嚴肅稍顯輕鬆,順著陳子楓的視線望過去：
“我老闆問不問你,你心裡都清楚他為咩找你瞭解戴志匡的情況,開不開口無所謂啦。”
陳子楓看到紀度喝了酒,才安心的嘗了嘗：
“你老闆一定想從永安銀行搞筆貸款,而且是大數字的貸款,一年最少十幾個人同你老闆一樣的心思,我勸你省省吧,我在永安做了七年,不想當背罵名的皮條客。”
紀度朝他笑笑：“話不能這麼講,那你話我是不是皮條客？我幫我老闆聯絡你。”
陳子楓沒有出聲,上半身伏在護欄上,望著被遊艇劈碎的浪花。
“戴志匡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酒囊飯袋,郭家的家業不會落在他手裡,現在永安銀行總經理的職務不過是個體面,如果單純是貸款,我老闆是不會動心思在他身上,你也知道他的雜誌有幾賺,每十個香港男人就有一個買他的雜誌,就憑《男人週刊》這四個字,去任何一家銀行貸款都不是問題,銀行是歡迎這種優質企業貸款的,何必找永安？”紀度轉過身看看泳池裡的比基尼女郎：“就算想多貸些數目,我老闆那些模特上陣,搞定一些銀行高管也不是問題,陳先生,你想錯了。”
陳子楓輕笑一聲：“想錯？貸款一定不會是假的,你老闆一定會貸款,而且是大數字,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好像和戴志匡沒什麼區別,香車美人,沉迷酒色,可是我能感覺的出,因為戴志匡是富家子,你老闆是窮人走出來的,如果貪圖享受,他做不到今天,他有野心。”
“就知道騙不過你,你當年也是全港知名律師來的,算啦,叫我老闆來和你聊。”紀度輕輕撞了一下陳子楓的肩膀：“喂,你這樣說不是看不起我老闆的演技？虧我和你還是法學院的師兄弟呀。”
“老闆,穿幫啦,演技太差,陳先生喝倒彩,不用再轉,我頭都暈啦”紀度朝著遠處的摩託艇叫道。
聽到紀度的話,霍東峻的臉上露出笑容,對士巴拿說道：“我們回遊艇。”
霍東峻等的就是陳子楓看破自己佯裝的紈絝,讓他自以為知道自己有野心,這樣他才會放心和自己交談,不然他會覺得沒有優勢,把握不住對方的走向,不可否認,紀度在演戲中又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霍東峻相信,如果不是紀度一直幫爛仔打官司,在律法圈名聲太臭,早就能擔任一些大公司的法律顧問,甚至去藝員培訓丨班教表演都沒問題
摘下風鏡,抹了一下被海浪打溼的頭髮,霍東峻沿著臺階登上甲板,先是看向紀度,紀度聳聳肩：“老闆你這麼靚,陳先生一早就看破你的偽裝啦,不要扮紈絝,陳先生當年做律師時最擅長的就是觀察細節,有話直說啦。”
霍東峻伸出手朝陳子楓示意：“唔好意思,陳先生,我……”
陳子楓和霍東峻握了一下,打斷霍東峻的話,語含笑意：“峻少這麼年輕,又是自己打下一片基業,點會是紈絝子弟,不如直說？”
霍東峻有些尷尬的摸摸頭髮,看看泳池裡嬉戲的靚女,朝士巴拿擺擺手,士巴拿轉身將女人們趕去房間,讓她們幫忙去準備釣具,等人離開之後,霍東峻才走到護欄邊望向大海：
“陳先生應該知道我的大概想法,貸款嘍？”
陳子楓在旁邊看看紀度,一副我早就清楚的表情,不過霍東峻停了兩秒就繼續開口：
“不過貸款哪一家銀行都能貸到,何苦是永安,當然是這位匡少的身份,我想貸款兩千萬美金等額本金,三年期。”霍東峻轉過臉,眼睛望著陳子楓開口說道。
陳子楓搖搖頭,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兩千萬美金放出來給一間雜誌社？雖然兩千萬美金對永安銀行來說不是大數字,而且男人週刊雜誌社的收益率良好,可是兩者根本處在不同的線點,最基本的就是銀行測算還款數字時,會發現雜誌社每月利潤連銀行每月的利息都沒可能還清,雜誌稍稍出現問題,就可能會引起連鎖反應導致貸款成為壞賬,就算是戴志匡有家族背景,也不可能放出這筆款項給霍東峻。
“峻少,戴志匡只是貪圖享樂,但是不是徹底的白痴,兩千萬美金,你雜誌社走遍全香港,都不會有銀行放給你,不要講笑。”
霍東峻笑笑：“兩千萬的數目對永安來說,九牛一毛,戴志匡除了一個總經理的頭銜,永安銀行大權全部在他的親大佬,永安集團主席,銀行董事長戴志權的手上,戴志匡每個月只能領零用錢,我給他機會,讓他入股我的生意,陳先生只需要能幫我安排和戴志匡見面,貸款的事我自己搞掂,事成之後,這筆貸款的百分之一。”
霍東峻貼在陳子楓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讓陳子楓陷入了沉思。
霍東峻則悠哉的抬起頭,望著天空中一架飛機掠過,朝著港島的國際機場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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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機場,從荷蘭直飛香港的客機降落之後,金髮的荷蘭空姐拖著拉杆箱朝外走去,其中一個面色緋紅,眼角帶著誘人風情,走路時還有些步履輕浮,讓接機的一些鹹溼佬不禁幻想這個金絲大波妹會不會是在飛機上和機長大戰三百回合,所以才軟手軟腳,滿面春情。
而此時的機場出口,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人,單手將一個背囊拎在背後,懶洋洋的朝四周打量,古銅色肌膚,身材高壯,臉上更帶了些未剃淨的胡茬,一雙眼睛睡不醒的樣子,嘴角掛著慵懶不羈的笑容,連出聲的話語都帶著懶洋洋的味道：
“你老母,就是知道大佬會派人接我的機,我才在飛機上讓那大波妹爽了一下,現在乜鬼都睇不見,那個金絲貓之前又一直坐在我身上動,搞的我腰酸背痛……”
“懶哥,懶哥”一個聲音從人群中響起,年輕人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一名福升聯的小弟正不住朝自己揮手。
“不知所謂,早點出聲嘛……”年輕人拎著揹包朝那名小弟走去。
將手裡的背囊朝小弟一丟,兩隻手插在褲袋裡朝停車場走去,那名小弟拎著背囊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跟在他後面
“離開兩年,香港一點都有變化,還是那個臭西樣,你叫咩名字？”年輕人頭也不回的問道。
“懶哥,我叫細安。”
“你見過我？我點會對你一點印象都有？”年輕人停下腳步,對細安扭頭說道：“走快點,我很累呀,停車場哪輛車是來接我的？”
叫細安的小弟急忙快步超過年輕人,由跟班變成了嚮導,嘴裡說道：
“懶哥,我大佬是史姑娘,當年跟著史哥見過您一面。”
“溼屎的小弟？難怪,溼屎那家夥現在混的點樣？當初好像垃圾一樣,整天打拳偷懶,喂,我返香港,我自己的小弟一個都不見？雞毛鴨血呢？”年輕人似乎對只有一個小弟來接機很不滿。
叫細安的小弟臉上已經因為年輕人的一句問話冒出了冷汗,低著頭畏畏縮縮的開口：
“懶哥,您四個頭馬從您去荷蘭之後,就過檔了。”
出乎細安的意料,對面的年輕人沒有一絲發怒的跡象,相反,打了個哈欠,很滿意的點點頭：
“這才像話嘛,不過我楊勇這次返來,他們就算過檔跟了別人,也一定會來拜見我,打個電話給他們,就告訴他們一句話,我福升聯阿勇從荷蘭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