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筵上,袁世凱正和直隸守巡道員、知州等天津大官員聊得起勁,老於世故的他當然不會放過這種結交拉關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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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江朝宗被武毅軍軍士拖到後門去了。”親信看準談話的空隙,上前在他耳旁輕聲道,完之後那親信又自動退到後邊。
袁世凱面不改色,依然談笑風生,又笑了幾句,才不緊不慢的道:“眾位,袁某有事,先失陪一下。”
眾人連無妨,但那個不是人精,心中卻開始咕嚕起來,不多時便打聽到了是何事。
袁世凱離席之後,臉色才變得有些陰沉,問後邊跟著的親信道:“怎麼回事?”
親信有些不自然,有些羞愧的回道:“聽是江朝宗酒後失態,出言調戲義和團的一位女匪首。”
袁世凱暗罵一句,這葉之魁真是什麼人都請。
葉府後門,倆軍士正將江朝宗牢牢按住。
“放開我,你們這些奴才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袁大人的人,你們要是敢惹我,待會有你們好看。”
江朝宗幾杯酒下肚,當真有些不知所謂,估計他清醒過後會怪自己太好客,但表達方式過於誇張令朋友不悅及家人和關心我的朋友擔心。
武毅軍的軍士是誰?得到了王士珍的命令,估計這回就算是光緒來了,也要執行。
啪,啪兩聲,軍士毫不留情,江朝宗嘴巴被左右開弓,扇得腫了好大塊,好在後門無人,否則他這次丟人可丟大了。
“你…們,”江朝宗被兩巴掌扇下去,人有清醒過來,不過嘴巴話開始不關風,見倆軍士如狼似虎,毫不害怕,對他的言語置之不理,便開始哭喪著臉求饒。
“我真是袁大人的人啊,袁大人,袁世凱,你們總認識吧?”
倆軍士原本在裡面吃好喝好,卻因為這種事下了席,心裡正不爽著呢。
一名軍士又是啪的一聲扇了一巴掌,嘴裡叫嚷道:“就算你爸是袁世凱也沒用,袁世凱算個鳥,他給我們葉帥提鞋都不配,什麼鳥玩意,今日是我葉帥大喜之日,好膽敢在府中生事,我打你是你的榮幸,不打你是你的悲哀。”
袁世凱正好出後門,聽到此言,臉上精彩的表情可想而知了。
“住手,你們是誰的手下?”袁世凱心中增增只冒火,怒喝一聲,出言阻止。
江朝宗看到主子到來,連滾帶爬,上前抱住袁世凱的大腿,哭訴道:“袁大人,您可來了,您要為人做主啊。您也親耳聽到了,他們這些卒根本就沒把你這個朝中大員放在眼中啊。”
袁世凱厭惡的看了江朝宗一眼,事情來龍去脈他已瞭解清楚,對這個江朝宗,他自是沒有什麼好感,不過打狗還得看主人,我袁某的人豈是你幾個兵能出手教訓的。
袁世凱繼續責斥道:“誰給你們的膽子,隨意毆打朝廷官員!”
一名軍士往地上呸了一聲,回道:“你也不讓他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媽的,真是晦氣,老子手肯定是打髒了。”
另一名軍士一唱一和道:“就是,自己家中的狗也不看好,隨便放出來咬人。”
袁世凱聞言氣得半死,捂著胸口半響不出話來。
他帶來的幾個親衛見主子受辱,都一聲怒吼,上前開始推揉,武毅軍倆軍士也沒有什麼好脾氣,見此情形把衣袖往上一摟,眼看著一場衝突在所難免。
“都在幹什麼呢,還不住手!”
“葉帥!”
“葉帥!”
雙方一見葉之魁到來,頓時住手,袁世凱也是一臉惱怒的站著默不作聲。
“怎麼回事?”葉之魁明知故問道。
“葉大人,看看你練的好士兵,目無上級,隨意毆打朝廷官員,肆意妄為,你該如何處罰?”袁世凱首先發難怒道。
葉之魁慢瞧了瞧倆軍士,滿條斯理的回道:“怎麼我聽是你這位下屬調戲良家婦女,我手下士兵代為管教,有何不可,如果我的士兵也做了這等事,歡迎你袁大人來代為管教。”
“哼,避重就輕,你得倒是輕巧。”
葉之魁上前一步,左右一看江朝宗,臉已經腫得像豬頭,忍住笑意道:“袁大人,不是我你,你自己看看你,招的都是些什麼人,這種貨色,我看懲罰還是輕了,在我武毅軍中,恐怕連門牙都會被打落,你還是好好管教你這位屬下為妙,否則不定何時還會為你惹來不必要麻煩。”
“你,我們走!”袁世凱怒視一眼葉之魁,知道此事最終會不了了之,帶著幾名親兵和江朝宗連酒席也不回,轉身掉頭而走。
葉之魁,你等著!到時休怪我袁某人心狠手辣,袁世凱邊走邊在心中恨恨直言。
“袁大人,人先行離去看大夫。”江朝宗方才一直不敢出聲,直到此時才敢開口話。
袁世凱眼光一冷,道:“你從明日起,就不要來我軍中了。”
“大人!”江朝宗兩眼哀求著向袁世凱。
這種酒肉之徒,新軍招之何用,袁世凱看也不看,徑直離去。
有道是寧得罪君子,莫得罪人,江朝宗受到袁世凱和葉之魁的雙重侮辱,仇恨的種子開始在他心中發芽,把他兩人都給記恨上了。
別以為你袁世凱屁股就是這麼乾淨,哼,聽你與京師幾位王爺有過節,老子便前去投奔,到時會讓你好看。
葉之魁站在門口看著發怒離去的袁世凱,撇了撇嘴,心中想道:早就得知你子與榮祿暗通曲款,如今大家撕破了臉皮也好,以後大家見面也沒有那麼多廢話,直接操槍就上。
此等插曲自是不會影響葉之魁的心情,他帶上笑臉繼續回到府中敬酒答謝。
不過似乎老天今日就是不讓他閒著,葉之魁進去與莫理循庫克等人聊了不多時,葉府竟然敲鑼打鼓,炮仗直響,同時進來了兩批太監。
一批是皇帝身邊的人,為首一人較年輕,一批是慈禧身邊的人,為首一人較老,兩隊人馬似乎是算準了雙方的時間,同時跨進大門。
眾人自是慌忙迎接,由葉之魁帶頭跪了一地。
“皇上有旨,賞賜直隸提督葉之魁…白如玉一對,…”
“太后有旨,賞賜國之福將葉之魁…貂皮一百張,…”
兩位大太監毫不示弱,相互怒目而視,將聖旨和懿旨拿取出來,同時一陣吆喝。
兩位太監幾乎是唸完之後,都把眼睛看向跪著接旨的葉之魁,看他先接那‘聖旨’還是‘懿旨’。
葉之魁心中暗暗操慈禧和光緒的娘,他也是一陣左右為難,先接誰的都不好,這裡一大群人都看著,估計沒多久此事就會傳入紫禁城和頤和園中。
但也不能總這麼跪著吧,要葉之魁來到這大清朝,最看不慣的也就是這下跪作禮之事了。
葉之魁的一干手下也是沒了主意,互相對視,在心中對慈禧和光緒都沒有什麼好印象,見仁時吾更是暗暗自責,怎麼忘了這樁,早知道就在外面拖住一路人馬。
莫理循、庫克等一群洋賓客倚在門口,像看耍猴一樣看熱鬧。
莫理循見剛才還意氣風發和他高談闊論的葉之魁竟然會對此事束手無策,不由心中暗笑。清國,果真是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國家。
莫理循想了想,嘆息一聲,悄然走上前,動作快速的從兩位不知所措的太監手中一把拿過聖旨,笑著道:“葉,這就是大清國的聖旨嗎?果然精美絕倫,是不錯的收藏品。”
什麼情況,大太監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一陣尷尬,卻不敢對這位洋大人發火。周圍跪著的人也都是一陣大眼瞪眼,無話可,不過也不得不贊葉之魁交了個好朋友。
葉之魁心中自是一陣感激,趁機高聲道:“臣謝主隆恩!”
眾人方才站起身子,見仁時吾連忙領著人上去,圍著幾位公公一陣好誇,然後偷偷塞上幾張銀票,領他們下去吃喝玩樂,儘量將大事化,事化無。
難怪後世有句話叫做:人民怕政府,政府怕洋人,洋人怕人民。今日終於讓他葉之魁見識到了。
莫理循將聖旨和懿旨雙雙遞給葉之魁,笑著道:“葉,你得收好了,這麼精美的藝術品我可是非常希望收藏。”
葉之魁心中暗松一口氣,淡淡一笑,道:“看來葉某這個朋友沒有白交,剛交上就派上了用場,莫先生他日有事儘管來,我葉之魁能做到的毫不含糊。”
莫理循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回道:“葉,你可要記住今日之言!”
朱紅燈遠遠看著葉之魁與莫理循詳談甚歡,不由冷哼一聲道:“我看這個葉之魁也不是什麼好人,府中盡是些洋鬼子。”
“話不能這麼,你沒看見葉將軍和那洋鬼子平等相處,沒有絲毫謙卑之意嗎,這才是真正的國之福將,他們這是君子之交。”趙三多為葉之魁開脫道。
林黑兒也是心平氣和的道:“葉將軍身為朝廷命官,與洋人打交道在所難免,只要他不心向著洋人,站在我們老百姓這一邊就行,你可不要忘了山東的德國鬼子是誰擊敗的。”
朱紅燈聞言拉著老臉不再話。
經過這場風波,葉之魁的婚宴一直從響午持續到傍晚,之間,葉之魁又到門外的流水席上敬謝天津的父老鄉親。
天色見黑之時,一幫賓客才紛紛盡興起身告辭,當然,還有一些人比較親近之人留下來,不言而喻,這些人是準備晚上鬧洞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