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漸漸的分開了，一道瘦小的青色身影緩步向前，腳步堅定，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哎。”不知是那個地方，有人發出了這樣一聲嘆息，緊接著所有人都看向那個少年。
有人歡喜有人憂。
每個人看向青羽的目光都有所不同，一部分人輕聲嘆息，充滿了惋惜。但大部分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棄與嘲弄。
青羽皺了皺眉，但腳步不變，一步步的向神魔臺走去。
“紅炎少爺，按規定，測試完的人要立即離開，不得影響後面測試的人。”負責測試的壯漢低聲道。
“哦？”紅炎劍眉一挑，看也不看測試官一眼，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看著青羽的眼中，充滿了陰曆與玩味之色。
“啊，各位看啊，這不是我們的天才嗎？”紅炎朗聲道，其聲音中顯然加上了某種秘法，隆隆而響，廣場雖然大，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每個人都驚了一驚，沒有想到紅炎會如此毫不顧忌的當面說出那件事。
表面上是在讚揚青羽，但誰會聽不出來那嘲弄的口吻，以及話外之意呢？
許多人聽了這句話後，都冷笑連連，等著看青羽的笑話，特別是與青羽年紀相仿的人，竟都笑出聲來，有些病態的期待著青羽出醜。
“哈。”青羽忍不住自嘲一笑，瞥了一眼天妖碑上排在紅炎前的名字，臉上終於露出了無奈。
只見天妖碑上，排在紅炎前面的一位，赫然寫著兩個字，“青羽。”
雖然青羽很快便掩去了自己無奈的神色，但還是被測試官捕捉在了眼裡。
測試官搖了搖頭，看著那瘦小的身影，眼中卻浮現出兩年前震撼了全府的青衣少年，十一歲煉氣化靈，成為妖冥府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小妖，前途幾乎不可限量，當他的名字被刻印上天妖碑的那一刻，整個妖冥府都沸騰了起來。
不知為何，這個壯漢也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兩年前，是他在這裡見證了那幾乎奇蹟的一刻，但那之後，也是他見證著這個被稱為天才的少年一步步走向沒落。
或許是太過驚豔，引來了天神的嚴懲。幾乎是一夜之間，辛苦修煉十餘載凝結起來的妖力一朝散盡，而且境界暴跌，一下子從為禍一方的小妖，掉回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妖兵。
前一刻還是身處神壇的天才少年，後一刻便跌落到了萬人唾棄的地獄中，這種強烈的反差，幾乎將少年給擊垮了。
天才的光環，也一下子被嘲弄與冷笑替代了過去，從修煉的豐碑，變成了全府人人唸叨的反面教材。
就在人們都等著看青羽笑話的時候，他卻一臉懶洋洋的神色，眾人的眼皮底下撓著耳朵，伸著懶腰。
“呵，”青羽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你，現在可以下去了。”
紅炎皺著眉頭，眼中殺意閃過，“你說什麼？”
“我，我沒有聽錯吧，那廢物竟然敢對紅炎指手畫腳的。”
“他不會是瘋了吧。”
“喂，廢物，快點下來啊，別在上面丟臉了。”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為沒有看到青羽出糗的表情，臺下的同齡人都開始了大聲嚷嚷。
“你敢再說一遍嗎？”紅炎踏出一步，冷冷的說道，臉上充滿了戾氣。
“我為何要在說一遍，你的耳朵不好使嗎？”青羽說著，還掏了掏耳洞。
“你...”
紅炎一聲大喝，衝上前來抓住了青羽的衣領，眼中的殺意很是濃烈，就這樣直盯著青羽。
“紅炎，這裡是妖冥府，身為這裡的門生，你應該曉得這裡的規矩。”眼看著紅炎就要動手，一旁的測試官再也看不下去，低聲喝道。
被人這樣喝問，紅炎臉上立馬陰沉下來，他的身份極為尊貴，走到哪裡都會被視為耀眼的明珠，享有眾星捧月般的待遇，何時被這樣喝問與輕視過。
紅炎陰沉著臉，低聲說道： “不要讓我失望啊，大天才！”隨後他冷笑一聲，便走下臺去。
青羽深深的吸了口氣，體內妖功猛地運轉起來，一絲絲青色的氣體溢散出來，飄落在空氣中，連他的雙眼都蒙上了一層青光。
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雖然青羽已經墮落了兩年，但他們的心中仍舊有著一絲忌憚。他們害怕，曾經創造奇蹟的人，會再一次閃耀出熾烈的光芒。那個被他們羞辱兩年的人，會再一次超越他們，登上那遙不可及的神壇。
青羽看著手上環繞著的綠色妖氣，整個人也不由得頓了一頓，伸出去的右手也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眾目睽睽，青羽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把手放在了神魔臺上的凹陷處，猛地將全身的妖力都貫入了進去。
“刷。”青羽看著虛空中的幾個金色大字，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青羽，妖力二段，二星妖兵。”
“哈哈。”當看到測試結果出來的時候，許多人都松了一口氣，沉在心中的一塊石頭又落了下來，甚至有人開始毫不忌憚的大笑起來。
“廢物終歸是廢物啊。”
“那個時候到底是踩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名刻天妖碑。”
嘲弄如暴風雨般襲來，風聲四起，竟沒有人有一點掩飾。許多老妖冷眼旁觀，也沒有阻止其下門生的意思。
青羽自嘲的笑了笑，強撐著身子，走下了神魔臺，跨在漢白石玉的臺階上時，青羽身子晃了一晃，險些栽倒下來，還好他猛地挺住了身姿，緩緩的走了下來。
“又失敗了嗎？”青羽低聲自語，只見藏在袖中的雙手，指節早已握得發白。
那幾個大字出現的時候，他的全身精力都彷彿一下子就被掏空了一般，腦海中也是一片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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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人群堆裡，青羽毫不理會他人的冷嘲熱諷，徑直的向住處走去。
“喲，大天才，你是要去哪裡，可不要這麼早走嘛。”一個紅衣少年擋住了青羽的去路，冷笑道，赫然是妖力九段的唐軒。
“師弟，師兄聽說你最近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很是擔心呀。我本來還想請教師弟修煉上的問題，沒想到...嘿嘿”陸羽也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
“哈哈哈...”許多門生大笑起來。
紅炎站在兩人後面，頭微微揚著，看著青羽受挫，一臉的得意之色。
“你沒聽說過，好狗不擋道嗎？”青羽漠然說道，“還有，想要拜師的話，就行個師禮，下跪磕頭的禮節是不能免的，否則不但為師會被指責教導不力，你這乖徒兒也會被唾罵目無尊長，無義無禮。”
“你。”兩人被青羽噎了一下，頓時說不出話來。
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青羽噎到，唐軒立馬就火了。
“是你自己找死，那個老家夥不在，我看這次誰能救得了你。”唐軒一臉暴戾，拳頭握得緊緊，看樣子就要出手了。
“老家夥？你在說誰？”青羽皺著眉頭，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唐軒冷笑著將臉湊了過來，居高臨下的一字一句說說道：“不就是那個多管閒事的偽善老妖精嗎？”
“嘿嘿，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廢物的師傅教出...”
唐軒自顧自說著，一臉的自得，卻沒有發現青羽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青袖擺動，巴掌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
“啪。”一聲巨響，全場寂靜。（未完待續）